野雞養殖初見成效(1 / 1)

“阿嬤。”

安若與往日一樣,到今年春天新修的雞棚處,找到了正清理雞棚的外祖母、群隊巫醫安溪。

“若若起來了呀。”

安溪隻隨口應到,並未停下手中動作,等把前日廢草推到門外邊,將身後跟著的幾隻雞趕回去後,側身走到外麵關好柵欄門,才俯下身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外孫女。見安若一切無恙,輕聲詢問:“睡好了嗎?你阿娘一早就帶人去草嶺,說是要看蜜果熟了沒,順便早找找看有沒有其他成熟的食物。”

安若習慣地到外祖母沒有拿木棒的那隻手旁,牽著她往存放草料的地方走去。

災難已經過去,但留給眾人的創傷並未消失。像她阿嬤,火山噴發後,尚來不及為失去的親人悲傷,就要擔起幾十人的生命,還要憂心自己女兒的身體。

眾多壓力下的殫精竭慮,各種因素雜糅在一起,讓安溪的視力變得模糊,甚至不可逆的往糟糕方向發展。現在,稍遠一點就已經看不清了,外出時更是需要棍棒的幫助。

想到這裡,安若打量作為工具的木棍,先前聚焦在解決生存所需,現在穩定了,製作手杖也就不再困難,她把這件事列入了自己重要且緊急的計劃中。

到了放青草的藤筐處,安若伸手將已經沒有多少的草料攏在一起,抱給站著的人,自己則拿上裝有草籽的細草框,轉身折返回雞棚。

“如果按照去年時間,現在的蜜果應該熟了,其他果子大概也能摘,畢竟秋天正是果實成熟的季節。

“而且今年大家對環境已然熟悉,我們早早準備,能存下來的食物一定會比去年多,冬天大家就不會再挨餓了。”

安溪跟在給自己帶路,走得極穩的外孫女身後,念叨著一個群隊巫醫最樸實的心願。

“一定會的。”

去年,因為大家尚未摸清這裡的環境,準備過冬時有點手忙腳亂,最後所囤積的食物,將將隻夠邊溪所有人在冬天,一天兩頓不挨餓。一冬下來無人傷亡,這樣的結果讓族人很開心,但安若自己卻不滿意。

因為她複盤後發現,許多地方隻要改一改,就可以做得更好。所以,開春後雖然依舊無法出門,她也早早做好了計劃。其中重要的一點就是,除了繼續馴養山羊外,還養殖野雞。

先前,安若根據族人帶來送她的幾根羽毛,懷疑附近有野雞。然後就讓父親以發現雞毛的地方為起點,四散尋找野雞的身影。最後他們找到了雞群,雖因缺少準備,一隻雞也沒捉到,但讓安若確認了這裡有野雞的事實。

開春後,她就讓父親狩獵時,尋找雞毛、雞腳印的痕跡,並在數量密集區域挖陷阱撒草籽,誘捕野雞,也不管雌雄儘量抓活的回來。

然後,她和祖母就開始馴養嘗試,等野雞陸續產蛋,就選出來在夏天成功孵出了第一批小雞仔,圈養野雞計劃暫時取得了階段性成功。

從野雞抓捕到養殖整個階段,除了少許草料有小孩幫忙,其他所有事全是自家人在做,這些雞從事實上可以算作她家自己的東西。

但在沒有私有財產這一概念的原始社會,安若也不願獨占。他們商量後決定,等正在孵的第二批小雞破殼後,就把養雞劃成群隊事業,讓所有人參與其中,最終達成集體養殖的目的。到時候,不僅肉食有穩定來源,高營養價值的雞蛋還能豐富目前的膳食結構。

總之,養雞這件事的前景十分有盼頭。

不過,或許是發現野雞用光了所有幸運值,之後的大半年時間,不僅動物,連植物也沒有發現其他可食用的新品種,這讓安若更迫切地想要親自到野外去看一看,這樣她才有可能發現其他食物,豐富邊溪食譜,也能多囤些過冬物資。

同時,還能讓她對周邊環境更熟悉,畢竟邊溪現在要什麼沒什麼,她隻能從大自然中去尋找有開發價值的優質項目了。

“說到越冬,阿父他們應該要回來了吧。”

安若想到帶著幾個青壯,第一次以“邊溪”人的身份去遷徙時偶遇的有鹽群隊,交換食鹽和獸皮的父親,出生詢問外祖母。

“是呀,差不多就是這幾天了。”安溪回答。

其實照私下裡她和女兒的計算,換鹽小隊早就應該到家了。畢竟他們這一路,隻是準備食物要花點時間,其於時候隻需埋頭趕路,不用像遷徙時要照顧所有人,走走停停花費不少時間。再加上這次出去的全是狩獵隊的青壯,大家身體素質比遷移時要好很多,哪怕算上換東西的時間,兩個月也已經是十分充足了。

但是,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外出的人還沒歸來,讓人免不了擔心。

幸好安若基本待在家中,沒人跑到她麵前來詢問情況。家中大人也默契的將擔憂掩在心裡,沒有表現出來,怕的就是她又擔心耗神。

“希望阿父他們一路順利,早點回來。”

安若並不是沒有察覺到大人的憂心,尤其是自己出行經驗本就豐富,十分清楚不同條件下,趕路所需時間不同,沒道理換鹽小隊用的時間比全族遷徙還要久。

但她也隻假裝著這個年紀小孩應有的遲鈍,該吃吃該喝喝,保持著快樂和健康,不讓本就擔心的親人再增煩惱。

***

祖孫兩人回到山洞,安若吃完阿嬤早晨從食堂給她帶回的早餐,便將裝著藥草的藤筐拿到山洞外處理晾曬。

“安巫,安巫……”

當她們忙著時,一連串的叫聲遠遠地響起,安若並未看到來人,對在另一塊石板處擺放草藥的外祖母道:“阿嬤,好像是木川在叫你。”

安溪拿起身側的木棍,牽住走到身邊的小孩,“是木川的聲音。”

話音剛落,一個半人高的大小孩便出現在安若視線中,“安巫,小安若,辰叔他們回來了,我們快去看吧。”

說完,就想來扶人,隻是看著祖孫倆牽著的手,沒有多餘位置,他隻好收回了手,若無其事地撓了撓頭。

安溪怎會不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愛湊熱鬨的性子,隻朝他點頭,“你先去吧。”

“不著急,我是在外麵拔羊草的時候,被辰叔看見了,然後他才讓我來通知你們的。”

“這樣的話,我和若若慢慢走也來得及,你先去看吧。”安溪繼續道。

安若看這個在後世才剛上初中,現在卻已經進入青壯後備役的木川,雖故作穩重一心扮演大人,但性子依然如小孩一樣,她順著外祖母的話勸道,“你先代我們去看看情況,我扶著阿嬤慢慢來。”

“那好,我先去看,安巫你們不要急,慢慢來。”木川想著自己話已帶到,群隊裡麵也沒有危險,便順從自己的好奇心,告彆兩人往外麵去了。

“阿嬤,我們走吧,去看看阿父這一趟換了多少東西回來。”安若見人跑遠,也牽著外祖母跟了上去。

還沒走近,便遠遠聽見熱鬨的聲音,要不說湊熱鬨是人與生俱來的能力之一呢。

“好熱鬨呀。”

“有點吵。”

蒼老和稚嫩的聲音同時響起,安溪早已習慣安若不喜嘈雜的性子,尤其是在家中修養一年後,對吵吵鬨鬨的環境更加不適應。她並未多說什麼,隻握了握牽著自己的小手,算是安慰。

“安巫!安巫和小安若來了。”

那邊有人發現了祖孫倆,遠遠就打招呼,他們隻得加快腳步往前走。

聚攏的人群分開了,從中快步走出個高大的男人,他將頭發攏在腦後,身上披著件獸皮做成的開衫短袖,配以齊膝獸皮半褲,再加上腳上踩著的草鞋,整個人雖然淩亂卻不邋遢。

來人便是安若的父親辰安,因力氣大,武力值高,得以用流浪者的身份加入群隊,後來與首領女兒結成伴侶,並在遷徙途中帶著幸存的青壯,承擔全部狩獵和保衛工作,被眾人推舉為狩獵隊隊長,這次外出換鹽也是由他帶隊。

“阿娘,我們回來了。”

安若見與外祖母打招呼的父親,風塵仆仆這個成語具象化了。

“若若。”

正出神,眼前就出現了一張臉,安若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她心有餘悸地大聲喊“阿父”。

“嚇到了?阿父見到你太開心,一時忘了。小人不計大人過,勿怪勿怪。”

安若感受著肩上大手的重量,微仰頭看著這個把自己曾說過的話加以改動,再熟練運用的父親,難得帶點撒嬌的意思回他,“那當然不怪了,我大度著呢。”

她用另一隻手握住眼前的大手,三人一起往人群走去。

“歡迎回家,阿父。我也很開心。”

“好的喲。”男人聽到了,輕晃手中自家小孩的小手,發出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