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婼是打心底裡不想跟姬嶼一起去,就算上了馬車也是單獨坐在靠門的那邊,路過將軍府的時候更是直接叫停,非要去看一眼姒霧再走,其實就是在拖延時間,找機會撒丫子逃了。
姒婼脾氣大,秋嬋也不敢勸,雖然她並不想這麼突然的和長公子再見麵,也沒有什麼彆的辦法了,隻能是硬著頭皮跟著兩人下了馬車進到了將軍府。
老管家帶著她們去到臥房門前的時候,梨獾正滿臉怨氣的給姒霧洗手。
“我不想洗了,真的洗很多遍了。”姒霧哀求著求梨獾放過,他隻是如實說了生辰宴那晚的經曆,結果梨獾就揪著他抓過淺瑟的手腕這件事不放,一直在質問他有沒有撒謊,是不是還做些彆的了,為什麼現在才說。
秋嬋看到後氣上心頭,實在是忍不住了,走上前直接把姒琢給她方便出宮的玉牌從腰間拿了出來,擺在了她麵前。
“梨將軍,既然長公子不願意,您就該順從他!現在我身份不一樣了,我的話你得聽,不然我在王上麵前肯定要說你些什麼了,你也不想成婚沒多久就被安排分彆吧,按說,您早該去往邊關了。”
梨獾也是這個時候才明白秋嬋為什麼要主動申請到王上身邊做事,合著是要拿身份壓她,她一把將眼前的侍衛推開。
“秋嬋,本將軍就算殺了你,王上也不會動我半根毫毛,擺正自己的位置,你無父無母,死了連個伸冤收屍的人都沒有,還是彆多管閒事了。”
無父無母這個四個字刺痛的不止是秋嬋,更有在場的姒婼和姒霧。
姒婼白眼一翻,張口就是痛罵:“我艸!梨獾你他爹瘋了是吧!按你這麼說,長姐和本公主,是不是都可以隨便殺了,反正也沒有人伸冤,真是有病!小霧慣著你本公主可不慣著你!你等著受罰吧!”
因為情蠱姒霧還是忍不住出聲維護:“二姐,還是彆把這件事同長姐講了,就當是為了弟弟我。”
要不是知道自己弟弟中情蠱了,姒婼真想把他掐醒:“什麼屁話!過來,跟二姐我一起進宮去!”
因為梨獾的眼神是不允許的,姒霧也不敢動,最後還是二姐硬生生把他給拽走的。
原本安靜的馬車因為姒霧的存在吵翻了天,秋嬋和姒婼早就看梨獾不順眼了,聊的十分的歡,商量著一會兒怎麼稟報才好。
姒霧靠在姬嶼的肩膀上低聲啜泣。
姬嶼試圖製止前麵說個不停的兩人,奈何根本不聽他的,他也隻能耐心安慰起懷裡的長公子了。
他並不知道情蠱的事情,以為梨獾欺負他,連忙問:“梨將軍沒對你動手吧?有的話告訴我,千萬彆不敢說,你二姐就那個脾氣,她不是故意凶你的。”
“倒是沒,隻不過梨獾見不得我和任何異性有關聯,可我覺得我又沒做什麼,我心裡就隻有她而已,怎麼說她都不相信。”
姬嶼大概能猜出梨獾吃起醋來是何種樣子,某種意義上來講,自己和她是同一種人。
“長公子,我可以叫你小霧嗎?”
“當然可以。”
“小霧彆怕,見了王上就好了,她不舍得你受委屈的。”
“我不怕自己受委屈的,我更怕梨獾被罰……”
“你真是用情至深到不在乎自己了,不值得的。”
馬車搖搖晃晃,很快就抵達了宮門前,姒婼和秋嬋走路飛快,甚至沒讓小翅稟報直接就推開院門走了進來。
正抱著子鶯在搖椅上玩鬨的姒琢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比她更慌的是子鶯,從她身上下來之後直接躲去了臥房。
好在先進來的那兩位不是很在意這個。
秋嬋是不懂,姒婼是太懂了。
“長姐!臣妹有要緊事要稟報,梨獾那個人,說要殺了秋嬋,說什麼無父無母之人,死了都沒人收屍伸冤!您趕緊把梨獾丟去前線吧,死了大不了小霧再嫁一個!正好能把蠱毒給解了!”
這一串話的信息量之龐大,剛坐直身體的姒琢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那她因為什麼這麼說?小嬋你把完整的過程全部講出來,放心,寡人不會因為身份偏心任何一個。”
秋嬋把自己看到的如實說了出來。
姒琢聞言點了點頭,給自己倒了杯茶,緩慢的喝著,直到整杯喝光後,語調平穩道:“梨將軍著實太閒了些,小翅,派人通知,明日便領兵去往茶城邊關吧。”
“諾!”
本來被姬嶼拉著等在院門外的姒霧聽到後直接衝了進來,跪到地上叩首:“長姐,臣弟也要一同去往邊關。”
“不合規矩,姑姑回去後螢惑宮你的那間房就又空了,梨獾走後就搬回來住吧,你若是去了邊關,多少人為你擔驚受怕?難道寡人還沒那梨獾重要嗎?你不是還想看小寶寶出生來著嗎?”
這一番話一出,姒霧果然動搖了,可能單拿出來一個是比不過梨獾的,可這加一起著實是超過了,特彆的多少人要為他擔驚受怕這句。
真的有很多人在意他,不僅僅是兩位親姐姐,表兄,薑姐姐,秋嬋,遠在燕國的姑姑外祖母,甚至子鶯都要為他擔心難過。
“那臣弟便不去了……”
姒琢微微勾起唇角,果然賭對了,情蠱影響不了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