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沈蔓雙手拿著手機，側身蜷在沙發裡同程知敘煲電話粥。

燕京時間17:00打過去，他們可以聊很久很久。

男子坐在咖啡店裡，筆記本打開，目光投向屏幕，嗯，清瘦了許多，程知敘擰起眉，“又瘦了。”

“還好吧”可能是吧。

“蔓蔓，沒有好好吃飯嗎？”

“嗯，你知道的，秋冬天沒啥胃口。”

實則，今天沒出門，打開外賣app也不知道吃啥，索性就不吃了。

“多少得吃點，給你點了吃的，等會就到了。”

“行行行，聽您老人家的。”

“蔓蔓！”語氣無奈。

少女在電話裡喋喋不休說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平淡無奇的高中生活。程知敘聽的認真，手指在鍵盤飛速敲打，時而回應一下。

有人上前搭訕，他都擺手，溫柔拒絕。

“還疼嗎？”

“倒也沒有這麼……”

鏡頭前的少女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手指在臉上輕撫，笑道：“照顧好自己，管我乾嘛！他給你打電話了？”

“嗯，昨天。”

沈蔓沉默，她不知道該如何跟程知敘解釋，他人不在，沈君庭電話裡給他說了什麼，她一概不知。

程知敘看她不搭話，知道她又開始糾結了，“蔓蔓……”

“不疼，”話沒說完就被沈蔓打斷，“已經不記得了。”

那天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樓下那輛車再也沒來，就像從未出現一般，她猜，沈君庭應該對她徹底失望了。

“怎麼你要來當說客嗎？”沈蔓把汽水放在桌邊，雙手交叉在胸前，直勾勾地盯著他。

“沒有，沈叔就問了一些事，蔓蔓，你知道……”我站你這邊的。

沈蔓不想在這個問題跟他糾纏，換了話題，問道：“你那邊怎麼樣？”

程知敘頓住，對上她的眼睛，四目相交，屏住呼吸，“還行，最近在忙伍德劉教授留下的那個課題，快完成了。”

話再次被打斷。

程知敘坐的位置靠近窗邊，太陽灑進來，落到他的身上，一圈圈名黃的光圈。就像她在實驗室那天見到的一樣，整個人被光籠罩，發光的少年很認真地看著電腦屏幕。

方婷慢慢走進，輕聲叫道：“學長！”

程知敘抬頭，看見她淡淡一笑，“你好。”

方婷緊張地點點頭，自然地坐在旁邊的空位，“學長，好巧啊，今天周末你沒有出去逛逛嗎？”

耳機裡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

程知敘先看了眼鏡頭的人，“蔓蔓，你稍等我一下。”

“好”

鏡頭裡突然冒出一個女孩兒，笑吟吟地叫著程知敘學長。

咖啡店，學妹？

程知敘還真是，好福氣！

沈蔓轉了下戒指，摘下又戴上，動作重複了好幾次。

她發現自己在緊張，是怕他身邊出現彆的人嗎？沈蔓想把電話掛了，但是想到他剛剛讓她等一下，又猶豫了。

“抱歉，有什麼事嗎？”得到少女回應後，他才摘下一邊的耳機，兩人都沒掛電話，程知敘把手機立著放在筆記本上，指著手機，表示自己剛在打電話。

方婷早發現了，在跟學長搭話的時候，餘光剛好能瞥到對麵的女孩，她和學長是什麼關係？心中的鈴聲被拉響，來自女人第六感，他們關係不一般，對麵的人一身家居服，很隨意，皮膚白皙如瓷，黑直長發讓她有種清冷神秘的氣質，難道學長喜歡清冷美人這一款的？

不過，這美女是誰啊？她好喜歡。

偏了偏了，她在想什麼，心裡忐忑，問道：“學長，你這是在跟你女朋友？”

“不是，”

與此同時沈蔓伸了個懶腰，不小心打翻了那瓶汽水，液體落在地上，滋滋冒響。沒有辦法，隻好將手機丟在沙發上，起身收拾殘局。

程知敘望著屏幕上消失的人影，苦笑。

“啊？”機會來了，不是女朋友！方婷眸光一閃。

“暫時還不是女朋友。”

方婷頓時心如死灰，害。

“對了，就是那個……”

沈蔓再回來，男子皮膚冷白，額前的碎發有些遮眼，著黑色高領毛衣，旁邊的那位學妹，

嘖，

還真看不慣。

見他們在認真探討，聽了一會掛了電話。

程知敘看向手機一愣，蔓蔓怎麼掛電話了，會不會誤會什麼了？剛剛的話有聽到嗎？是不是冷落她了？

“等等”

“怎麼了？”方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見學長拿著手機打電話，但是那個人沒接，給誰打呢？剛剛那個小姐姐，唉，暫時還不是，那就說明學長喜歡人家，唉，彆是誤會了他兩的關係了。

程知敘再打來的電話，沈蔓沒接，在心裡暗罵自己沒出息，也不知道心虛什麼，不就是個學妹。

自動掛斷後，手機屏幕又亮起，程知敘發來消息。

【CZX】：怎麼掛電話了？

【CZX】：蔓蔓，怎麼又不解電話啦？

【M】 :有事。

【CZX】：剛剛那個是教授帶來的同學，找我說實驗室的事情。

沈蔓臉紅的發燙，她又不是沒聽到，給她解釋這麼多乾嘛！

所以，程知敘後麵到底說了什麼，心裡有些堵，沈蔓換好休閒服打算出門散散心。

……

沈蔓繞著湖邊跑了兩圈。

在自助售賣機取出一瓶礦泉水，靠在欄邊欣賞夜景，不得不說，燕京這邊的景色是還蠻好的。

霓虹燈閃爍在水中倒影，拂來的微風，讓湖麵上蕩起一圈圈粼粼波光，還有人在垂釣，挺愜意的。沈蔓閉目享受清涼的風，沉浸在這片寧靜中。

“林毅，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沈蔓？”林毅的未婚妻，前不久剛從明德轉來的。

燒烤店內，葉林一眼就認出那人是沈蔓，那身休閒服他忘不了。

陳序順著目光望去，她注視著潺潺流水，展開雙臂，風拂過她柔順的發絲，

“怡寶啊，聽話，咱不理她。”林毅勾著她的頭發在手裡把玩。

“為什麼啊？我還挺想和她交朋友的。”崔欣怡下意思地就反問，“還有你不要叫我怡寶，感覺好像是再叫礦泉水”

林毅差點被口水噎住。

倒也是。

沈蔓沒待多久，聞著空氣中的炒飯香，有些餓了，前麵有家燒烤店，是他們家的味道吧。

走向那家店，孜然和辣椒味撲鼻而來，“老板，還有蛋炒飯嗎？”

大叔：“不好意思啊，姑娘，最後一份剛沒，再看看其他的吧”

“好吧。”沈蔓邁步要走。

“唉唉唉，等等。”

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很溫暖。

沈蔓側身回頭，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女生叫崔欣怡，她的前桌。

“沈蔓同學，最後一份讓給你，我們交個朋友怎麼樣？”眼裡閃著星光，很像小時養的那隻貓，沈蔓沒忍心拒絕，等人到跟前了，她才注意到陳序幾人也在。

“Hi~”

“巧啊”

可不巧嗎？你們一塊地

崔欣怡把剛才點的那份蛋炒飯遞給她，“快吃吧。”

陳序開口：“再加點串吧”

“行啊，柳叔，再加點！”

“好咧！”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

崔欣怡觀察了好久，少女眉眼清冷，成績又好，心地善良，總是溫溫柔柔地。

起初她還以為沈蔓真跟那個帖子說的那樣，私生活混亂，在學校裝腔作勢，私下煙酒都來的那種女人，相處下來，人壓根不是那樣的，好吧，也沒咋相處，她單方麵和她相處的。

“就是她，沒一點自知之明，還纏著陳序學長。”

“都在呢，說不一定跟著葉林來的。”

鄰座小聲交談。

沈蔓沒有抬頭，她知道總有些人……

在他們眼裡，她就是

這些話可能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喂，敢不敢大聲點!”崔欣怡捏了啤酒罐，耳邊的說話聲瞬間消失。

“彆在背後嚼舌根，都是女孩子，說話怎麼這麼欠呢，人乾啥了，這是我朋友，我拉過來的。”

沈蔓一愣，沒想到先忍不住的會是她。

“就是，怎麼你們也想吃官司？”

“下次彆讓我聽到你們說這種話”

陳序：“你一直忍，才會有人來欺負你，”“道歉”

幾人訕訕地道歉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