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日的黃昏，夕陽西下，北風吹過，微涼，耳機裡循環放著單曲，抬頭看天邊那一塊塊火燒雲逐漸變淡。
沈蔓拿出手機對這幅景色拍了張照，打開綠色軟件，發了條朋友圈，文案：今天太陽落下的很早。
配圖是昨天拍的那束花和剛剛的落日。
‘留守兒童’五人群裡，哐哐彈消息。
ps：高楊希改的名字，她們被沈蔓拋棄，變成留守兒童了。
高楊希有關注燕京一中的校園貼吧，自然地看到那條帖子了。
【一隻羔羊】：蔓蔓，你們學校的人怎麼這麼說你呢！！！
【一隻羔羊】：太過分了！！！
【陸思妤】：@M，彆怕，已經有律師在處理中了。
【辭.】：@M，蔓蔓，我發現你們女生對女生的惡意蠻大的。
【段野】：@M，缺什麼就說。
沈蔓看到心裡一暖，回複是該給那些人長上上尊重人這門必修課。
【陸思妤】：準備釣魚執法？
【M】：願者上釣。
幾人又聊起她朋友圈那束花，沈蔓不免想到程知敘，他現在還在飛機上呢。
神情有些落寞，收好手機，有人從身後拍了一下她的肩，沈蔓回頭，是兩個女生，其中一個她看著麵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沈蔓同學？”
“哼，她就是。”
一個娃娃臉，穿著製服裙手裡拿著奶茶，笑得很甜，另一個帶著鴨舌帽，手指上有紋身，語氣強硬。
沈蔓摘下耳機，笑了下，大方承認：“是我，怎麼了？”
娃娃臉笑著問： “可以耽誤你幾分鐘嗎？”
來自女人的第六感，來者不善，沈蔓挑眉，前腳剛說願者上釣，魚這就來啦？
眼眸一閃而過的喜色被她掩下，沈蔓故作疑惑，“怎麼了？”
薛蓓蓓沒想到人這麼好說話，手指勾著卷發玩，雙眼眯起，“請跟我來吧。”
“好啊”，沈蔓點頭，到是很乖巧。
兩人一前一後把沈蔓圍在中間，中途誰都沒說話，直到走進一條小巷中，前路被木板攔住，人才停下。
娃娃臉問：“沈蔓同學，你跟陳序在交往嗎？”
沈蔓：“沒有。”
還真是為貼吧那事兒來的。
娃娃臉：“可是，貼吧上說你們走的很近，陳序還特意邀請你去生日會……”
生日會？
沈蔓想起她是誰了，前不久給陳序塞巧克力的那個，不過，現在這表情倒是和送東西時不太一樣呢。
“沒有吧，她們都是亂講的，我不配。”
“那你可真……”這話聽著怎麼這麼綠茶呢，媽的，婊子。
“蓓蓓，你跟這個賤人那麼多廢話乾嘛？”
黃彌玥看了她一眼，掐掉手中的煙，在地上踩滅，伸手就來扯她的衣領，被沈蔓很自然地躲過，餘光瞥到巷口斷了線的攝像頭，笑意更濃，變得有趣起來啦。
“我怎麼了嗎？”
“……”
娃娃臉也不裝了，一把手中的奶茶潑了上去，狠狠道：“沈蔓同學，彆不識好歹呀！”
沈蔓抬手遮擋，但還是被潑到，液體順著沈蔓的發絲落下，有些狼狽。
抹了一把，“真麻煩，直接來吧。”
女生打架無非就是扯頭發扇耳光，三人很快就糾纏起來。
……
片刻過後，薛蓓蓓和黃彌玥蹲在牆角，已經沒有之前的囂張氣息。
沈蔓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臉，“說說吧，誰的主意？
“萬人騎的婊子，我呸”，黃彌玥瞪了著沈蔓，咬牙切齒，“你完蛋了，死賤人，明天給我等著！”
以權壓人嗎？
“嗯，好啊。”
黃彌玥：“跟我作對，你真是不想活了。”
“帖子是誰發的呢？”
“誰知道！”
那沒什麼好說的了。
隻不過這兩人夠蠢的。
沈蔓冷哼一聲，拿著紙巾擦拭衣服上的黏膩，對於她的威脅不以為然道，“這樣啊，那我等著好啦。”
程知敘走了，公寓還預留著屬於他的味道，今晚沈蔓注定要失眠。
……
不知道是誰的手筆，那條黑沈蔓的帖子當晚就沒了。
但在路上還是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沈蔓是什麼人呀！”
“私生活挺混亂的。”
“媽的，這帖子刪的真快，換我是沈蔓，我都不敢來學校了！”
“到底帖子說的是真的假的。”
“造女生的黃謠是最沒本事的人才乾的！”
“告那些人，太可惡了”
課桌上被刻上罵人的臟話，陳序看到後，皺了皺眉，“這誰乾的？”
沈蔓聳肩，她不知道。
“這些難聽話你彆管，等會去調監控。”陳序歎了口氣，當場把他兩的桌子調換，一下課那張被桌麵被他暴力拆下，砸了個稀巴爛。
看她表麵不在乎，誰知道內心會不會難過，畢竟是個女孩子。
臨近中午。
沈蔓和人打架的事，不知怎的驚動了學校領導那邊，家長都跑學校鬨了，校長連忙讓劉川把人叫到辦公室談話。
她剛進去，就看見年級主任，班主任很多人圍成一團。
還挺熱鬨的。
薛蓓蓓坐在沙發上，眼眶含淚，臉上紅腫，嘴角烏青，真像是受了委屈，看見沈蔓來了就躲進她媽懷裡，害怕的發抖。
如果不是在沈蔓關門的那一瞬，看見她臉上的笑，差點就信了。
心裡不由感歎，這小姑娘挺能裝的。
薛蓓蓓她媽輕拍著她女兒的背安撫，見了沈蔓，激動地就要衝過去，“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動我的寶貝女兒！”
辦公室的其他老師連忙上前攔住，“這位家長，現在還在調查這件事，你先彆激動。”
薛蓓蓓她媽臉氣得漲紅，“老師，我們家蓓蓓從小到大我都舍不得碰一下，你看看，這小臉被打成什麼樣了？”
薛蓓蓓立馬掉淚，“嗚嗚嗚”
“劉老師，你得給我們班同學一個交代啊。”
“就是，劉老師，你看看黃同學和薛同學都成什麼樣了”
“寫舉報信的同學找到了嗎？”
“監控壞了，沒拍到。”
兩人臉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淤青，還有同學的舉報信，和薛蓓蓓看到沈蔓的恐懼，儼然這事和她脫不了乾係。
辦公室瞬間亂作一團，吵得不可開交。
黃彌玥家長路上耽擱了一會兒，最後才來，見到沈蔓有一瞬間驚訝，這還真是沈董的女兒，想到剛不久車內的談話，身體下意識緊繃。
走上前，問：“老師，這是怎麼回事？”
年級主任推了下眼眶，“是這樣的，上午接到一封舉報信，信上說沈蔓……”
劉川緊皺眉，打斷：“不能隻聽一麵之詞。”
“老師你這就不對了，什麼叫一麵之詞，這分明是想包庇你們班同學。”
“我的女兒受欺負了，你們不好好處理，我就……
“沈蔓同學，你說說吧，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沈蔓無奈擺手，“既然是汙蔑自證就是多餘。”
聽此話，黃盧臉上有些尷尬：“……”
自己家的女兒什麼樣他還不知道，從小刁蠻任性，肯定是她又看不順眼人家，拉著黃彌玥到沈蔓麵前，“快去給人家道歉。”
黃彌玥不悅，甩開黃盧的手，聲音尖銳了很多，“憑什麼啊，應該她給我們道歉，爸爸，你看看，都把搞成我們什麼樣了！”
憑什麼？黃盧都要被氣死了，也沒管她，倒是連給沈蔓鞠躬致謝，“沈小姐，這件事我相信你，是我小女頑劣給您帶來不便，我代替小女給您賠不是了！”
沈小姐？
沈蔓不認識這人，那就是有人出麵找他了。
眼見情況不對，薛蓓蓓抹著淚，在一旁煽風點火，“老師，不是沈蔓同學的錯，都怪我……”
“夠了，蓓蓓，老師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學校肯定會嚴格處理。”
“你家長呢？沒來？劉老師，打電話了嗎?”
“欺負了人還想不了了事？沒這麼簡單。”
“真是沒教養！”
“彆真是被包養了，把你乾爹叫來也行啊！”
“……”
薛蓓蓓他媽說的話越來越難聽，劉川聽不慣，也沒什麼好脾氣，沉著臉，“這是學校，說話注意點！”
“你能對剛才的話負責嗎？”沈蔓輕諷，舉起手機，打開攝影頭對準薛蓓蓓她們，“你在重複一遍你敢說的話，隻要你敢原封不動的說一遍。”
“你還開始威脅人了是吧。”
“沈蔓同學，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老師們，這就是個…誤會”
薛蓓蓓依舊茶言茶語，黃彌玥也跟著附和，“蓓蓓，你彆怕，這種人就不配留在學校。”
聞言，沈蔓轉戒指的手微頓，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打開手機相冊播放了一段視頻
“人還真是專挑軟柿子捏啊。”
真不好意思，她不是什麼軟柿子呢。
她昨天可沒打她們，最多就把潑出去的臟水還回去了而已，不過後來回去找耳機的時候，倒是看到一場好戲，視頻裡顯示是薛蓓蓓和黃彌玥互扇耳光，嘴裡還說要嫁禍給沈蔓……
“……”
“……”
眼見事情敗露，薛蓓蓓急得攥緊拳頭，黃彌玥這個蠢貨，這點小事都乾不好，還被留了把柄。
“這算誰的錯？”
“李老師，我就說了，不能隻聽……”
“這？”主要是薛蓓蓓平時就是一副乖孩子的樣，誰能想到居然有這麼毒的心思。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一名西裝男子推門走進，將手中的資料遞給在場的老師，坦誠道：“你們好，我是沈蔓同學的委托律師。”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第246條，【編造、故意傳播虛假信息罪】編造虛假的息，在信息網絡或其他媒體上傳播，或明知是上述虛假信息，故意在信息網絡或者其他媒體上傳播，擾亂社會秩序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中華人民共和國第292條(第二款 )【編造、故意傳播虛假信息罪】編造虛假的息，在信息網絡或其他媒體上傳播，或明知是上述虛假信息，故意在信息網絡或者其他媒體上傳播，擾亂社會秩序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這兩位女士，我方已收集散步謠言的文字材料，視頻音頻資料等等……”
“此外，還有學校的其餘291名學生，在貼吧上對我方委托人進行不同程度地誹謗，已構成嚴重犯罪……”
黃盧也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好言相求：“沈小姐沈小姐，是我女兒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放過她。”
沈蔓盯著麵前的男人，一字一頓：“相比你來之前，有人找過你吧，按照那人說的做就行了。”
“謝謝您，謝謝。”
“爸，你”怎麼這麼低三下氣……
黃盧的動作讓黃彌玥感到不滿，張嘴就要罵。
“閉嘴”
黃盧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拽著人出了辦公室。
“黃彌玥，你知不知道那是沈家的女兒，京市沈家，你要害死我嗎！”
“怎麼可能……”
沈蔓她，是故意的。
“給我滾回家好好反省，我明天給你辦轉學，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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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廣播就通報，薛蓓蓓和黃彌玥兩人造謠生事，對同學大打出手被勒令開除。
後來其餘造謠的人也紛紛接到律師函，該道歉道歉，該賠償賠償，該處罰的處罰，當然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