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陳序邀請她那天起，沈蔓覺得她後座兩位經常些搞小動作。

時而不經意踢著她椅子，時而在她出教室的時候堵住門口，然後“無辜”地眨巴眼睛，玩笑著說抱歉。

沈蔓心中了然，生日會，多半有這兩個人的手筆，請她去是為了巷子裡那個賭約，還是為了單純玩？

她倒是樂意奉陪。

畢竟在這幾人眼裡，她就是個‘無權無勢’可隨意拿捏的轉校生而已。

沈蔓勾唇譏笑，行為挺幼稚，但自己也好久沒玩過了，可彆讓她失望啊……

說起生日，還得再備一份禮物。

送什麼呢，她倒是想準備一份大禮，但現在還不到時候。

算了，還是問問小希吧。

拿出手機，在屏幕上敲了敲。

消息是剛發的，那邊很快就回了。

【一隻羔羊】：蔓蔓，給誰挑生日禮物呀？

【一隻羔羊】：男生女生?

【一隻羔羊】：你不對勁.jpg

【一隻羔羊】：你外麵有彆的狗啦？！！

哎。

她輕歎一口氣。

【M】：不是，同桌。

【一隻羔羊】：嗚嗚嗚，蔓蔓你不辭而彆就算了，還交了新朋友，還親自要挑選禮物，你不愛我了…

【一隻羔羊】：小羊難過.jpg

【一隻羔羊】：所以是男生！對吧。

【 M】：嗯。

【 M】：沒上課？

【一隻羔羊】：你的消息我肯定是秒回啊，蔓蔓，我好想你啊，大家都挺想你的。

【一隻羔羊】：陸思妤那兒我要瞞不住了！！！

【M】：等過段時間我親自跟她說。

消息剛發出去，對方突然一個視頻電話閃過來，給沈蔓嚇的手抖，幸好提前靜音了。

沈蔓以上課為由拒絕了對方的視頻請求，估摸著不是小希打的，那就隻有……

京中S班。

陸思妤側過去，就見高小希抱著手機癡笑，還心虛地觀察她，當時就覺得情況不對勁，瞅了眼前座，段野沒看手機，那這個能讓她笑的人就隻有她了。

一把搶過某人的手機，微信沒來得及退出，正好停在兩人的對話框，看備注最好的蔓蔓，果然是沈蔓。

好好好，玩碟中諜是吧！

礙於還在上課，陸思妤隻能捏了把高楊希的腰，壓低聲音，惡狠狠道：“好你個高小希！”

“這不怪我啊，是蔓蔓不讓說的……”高某人委屈。

沈蔓當時走的時候，說是最近壓力大，想出去散散心。

出去玩，很慢才回消息，彆說風景照了，朋友圈一條狀態都沒更新過。

高楊希左思右想都想不通，誰散心一個月都不回來的啊。

就算再笨她也開竅了，給蔓蔓閃了電話，才得知她現在在燕京市…

最終在陸思妤的威逼利誘下，高楊希坦白，隻說也是剛知道的消息，蔓蔓跑去燕京上學了，再多的她也不知道，得問沈蔓本人。

陸思妤冷笑，臉都氣黑了。那丫頭瞞著她們也就算了，高楊希有她的消息，還隱瞞不報，幫凶一個。

【陸思妤】：怎麼不敢接電話，心虛了？

【一隻羔羊】：對不住了，蔓蔓，是陸思妤那丫頭威脅我……

【M】：老實巴交.JPG

【辭】：啊啊啊，蔓蔓活啦？

【段野】：@M，沈大小姐，舍得冒泡了？

【段野】：@陸思妤，彆凶。

【陸思妤】：@一隻羔羊，高小希，你個叛徒。

【陸思妤】：女人的事你們少摻合。

【陸思妤】：@M，高小希說你請假出去散心，結果是轉校了？？？

【陸思妤】：彆裝看不見@M。

…………

眼見情況不對，沈蔓立馬認錯，發了個對不起的表情包。

不出意外，接下來應該是陸思妤的奪命連環問。

真可怕，陸思妤她有毒吧，卻讓沈蔓心頭一暖，自己笑了都沒察覺到。

【反抗團】小群裡就五個人，分彆是她，高楊希，段野，陸思妤和陸辭。

這兩姓陸的是龍鳳胎。

大家夥都是一個院裡長大的，思妤是小希的堂姐，比她們大幾個月，從小她就愛管她們……

沈蔓倒是不知道群裡的已經聊的熱火朝天，因為她果斷關機了。

她收回手機，看向旁邊，少年正一副“好學生居然也會玩手機”的眼神盯著她。

沈蔓：“……”

收回視線，認真聽課了…

陳序鼻尖輕哼。

英語課聽的他頭大，想找林毅上號來著，就看見少女微微上揚的嘴角，眉眼也染上笑意，陳序見過她笑，往往都是寡淡，敷衍無趣的，這個笑不同，發自內心，心裡莫名有些煩躁。

手機裡有什麼好笑的事兒嗎？

陳序也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翻到校園貼吧，被一個叫“每次遇到她都很驚豔”的標題吸引。

心裡有預感，可能是他那位同桌。

好奇點開。

事實證明，確實是她。

帖子裡全是少女的照片，在圖書館安靜看書，獨自走在操場，食堂吃飯，學校大門口……

不同視角的沈蔓，還挺彆致。

陳序下劃，下麵有人評論是高二的沈蔓，還有人曬出了少女披著秀發的排名圖。

陳序沒在看了，心想他這位同桌，還挺受歡迎的？

那為什麼沒有人遞情書啊……

陳序當然不會知道，在沈蔓來的第一天，就收到了很多人的情書和禮物。

有直接塞課桌的，也有人讓班裡人代為轉交的。

它們的歸宿就是垃圾桶，無一例外。

也有勇敢出擊，當麵表白的。

“抱歉，我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少女拒絕地很直接。

確實，她現在沒這方麵的想法。

再加上，後麵有人在貼吧裡傳她喜歡陳序，什麼為愛轉校巴拉巴拉的，漸漸人也就少了。

……沈蔓沒有關注校園貼吧，也不知情，不然得發火。

————————

一晃而過，就到了10月13號，周五。

生日晚宴設在了“東海苑”，市中心的彆墅區。

少年17歲的生日，打扮也成熟了不少。

暗紫色高定西裝在燈光下襯的他皮膚很白，發型是三七側分，五官精致，下顎線分明，手腕戴著一串碧玉，是陳老爺子送他寶貝孫子的生日禮物，價格不菲。

少年桃花眼含笑，端著酒杯乖乖跟在父親身旁，陳父一一介紹，他也禮貌回應。

除了一些親戚朋友，還來了很多陳父生意上有過合作的夥伴，也有想要巴結的…

“陳家的這位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啊。”

“那可不，回回考第一，我家那個臭小子要是有這麼爭氣，我做夢都能笑醒。”

“也不知道以後是誰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

稱讚的話絡繹不絕，少年有些厭煩，神色淡淡，透露著股少寡冷漠的疏離感。

他知曉。

他的生日會自然也是那些人攀上他父親陳路石的機會之一。

但他真的不喜歡，那虛與委蛇的模樣令人作嘔。

少年陪同陳父跟其他人打完招呼後，就借著酒勁上來的理由，離了宴會。

……

臥室被堆滿了各種禮品盒，掃了眼，有包有表，有衣服鞋香水，還有一部分在樓下的儲物間……

和往年的沒太大區彆。

父親給了一張卡讓他想要什麼就買，爺爺給的已經在手上了，莫子期送的是庫裡親簽籃球，林毅和葉林一天神神秘秘地，隻說準備了驚喜讓他後麵看。

少年蹲在地上，慢慢拆著禮物。

房間門沒關。

“陳序哥哥，剛剛在宴會沒找到你，怎麼躲房間啦？”一身粉色公主裙的少女笑盈盈地衝到了少年麵前。

少女一臉癡笑：“陳序哥哥，17歲生日快樂，祝你快樂，不止今日，以後也是。”

門被徹底打開，後麵是林毅和葉林他們。

“謝謝。”

“怎麼不在會場多待會？”

林毅手把玩著少女的發絲，附和道：“就是，我看有好幾家小姑娘見到你眼睛都亮了。”

“……”陳序簡直想給他兩拳，腦子裡天天淨想些有的沒有。

起身，把拆好的禮物放床上，給他們騰出點空間。

“詩文今年備的什麼禮物呀。”

“哎呀，林毅哥，等後麵陳序哥哥拆了就知道了。”少女羞澀地藏在葉林後麵，眼巴巴地望著陳序。

眼裡全是心心。

好久沒見陳序哥哥了，又帥了，今天更帥!

葉詩文是葉林的妹妹，比他們小兩歲，自父母離婚後，跟著她母親去了隔壁懷臨市，許久不見陳序哥哥，而且還是心上人的生日，特意打扮美美的纏著哥哥葉林要來宴會。

她今年準備的是一瓶酒。

主要陳序哥哥也沒有彆的愛好，就是愛收藏酒。

前段時間，有人送了她母親一瓶86年的拉菲，她求了好久，葉母才肯開口，吩咐管家打包好，作為生日禮物借花獻佛啦。

幾人說說笑笑談論了一童年趣事。

林毅突然想到，序哥生日邀請了沈蔓的，於是開口：“見到沈蔓了嗎？”

莫子期：“沒有啊，她來了嗎？”

“哥哥，沈蔓是誰啊？”

“一個女同學。”

“林毅哥，她好看嗎？”

“好不好看不重要，主要能讓你…”陳序哥哥上心……

後麵那句話沒能說出口，被葉林捂了嘴。

“彆在詩詩麵前說這些。”少女年紀小，心中藏不住事，嘴裡時常念著陳序哥哥，不傻的人都知曉她喜歡人家。

外套裡的手機屏幕亮起，一條消息彈出。

【M】：生日禮物已送到，還有事就不來了。

不過少年沒注意到，可能是喝了酒緣故，有些燥熱的他一進房間就脫了西裝。

陳序也沒想到，她沒來。

明明答應了的…

沈蔓沒來，葉林無聲地抿了抿唇瓣，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

葉林一直不喜歡沈蔓，他總覺得這個人很裝，麵對挑釁總是不在意模樣，讓他想毀掉，他本來打算借著酒精，親自扒下她那張虛偽做作的臉…

看來今晚他的計劃落空了。

“宴會待著無聊，去彆的地方玩會？”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