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周末，咖啡館內。

沈蔓抬頭看了眼外麵的天氣，眉頭稍稍一蹙，不由得歎氣，秋季往往多雨，燕京已經接連下了好幾場雨，看來今天也不例外。

她住的公寓離這大概2公裡，手機提醒，還有 20分鐘降雨。

得快點回去了。

放下手中還有一半的咖啡，徑直往外走。

……

剛穿過一條街，沈蔓就發現有人跟著，心想不太可能是熊叔，就加快了步伐，結果後麵的人還跟著…

沈蔓摘下耳機，冷聲：：“喂，你在跟蹤我嗎？”

小巷裡，腳步驟停，少女轉身和他正麵相對。

有些眼熟，一個班的同學嗎？他跟著我乾嘛，沈蔓心裡詫異。

蔣燁也是一愣，心想著可能被誤會了，臉上滿是驚謊，握著傘的手緊了又鬆。

頓時有點不知所措，扭捏著： “抱歉…我…”

話還停在半空，被拐角處的聲音打斷。

有人問：“序哥，咱們英語課代表是不是在暗戀你啊？”

“你是說陳序那個新同桌啊？”

聞言，陳序慵懶地靠在牆上，嘴裡叼著煙，手裡把玩著打火機，低笑：“你覺得她喜歡我？”

“就昨天剛打完球回來，我看沈蔓還給序哥接水呢！”

沈蔓本人：“……”

接水？少女若有所思，好像是昨天不小心把這位陳序的水弄撒了，挺抱歉的，就重新接了杯水…

“真的假的？？？”

“陳序，可以啊，什麼時候的事？”

“你彆說，那天我還看見沈蔓往他桌裡塞東西呢”

“……”沈蔓一時語塞。

塞東西？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有個粉紅色的信封從他桌裡掉出來了，她“好心”撿起來放進去了。

蔣燁不知道真實情況，臉色漲得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什麼…

他剛結束兼職，碰巧遇到沈蔓從店裡出來，眼看著外麵快變天了，想著追上來送把傘，結果好像被人誤會了不說，還聽到這些八卦……

那幾個人不用猜就知道有陳序，林毅，葉林和分班走的莫子期。

沒有一點分寸感！

關鍵是他們口中的正主就在啊。

他們說的起勁，沈蔓也來了興致，雙手緊緊環著自己，後背倚靠著牆，一臉認真地聽著。

也沒管來人，給他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先彆出聲。

她倒想知道

蔣燁一愣，準備邁開的步子硬生生止住。

看她一臉不在意，也隻好作罷，歎了口氣，好吧，人正主都沒說啥呢，他又是什麼身份呢…

林毅吐了一口煙，“序哥什麼想法啊？”

陳序：“沒想法。”

林毅挑眉：“你沒想法，我就上了啊”。

葉林跟著說：“那要不咱們打個賭怎麼樣，我賭不出一個月，沈蔓就得被拿下……”

“賭什麼？你說！”

“葉林，有點過了，還有你林毅，欺負人小姑娘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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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們討論，蔣燁也回想起初見少女那天。

沈蔓是高二開學後兩周左右轉過來的，當時還在課間休息，就見老劉進了教室，一手拍在講桌上。

“安靜！”

劉川，一班的班主任，簡稱老劉，是這樣，燕京一中呢，有高中部和初中部，班裡大多數同學都是初中就跟著他“混”的，大家過於熟悉，就跟著叫起了老劉。

“乾啥呢，老劉。”

“還沒上課呢！”

看著下麵亂哄哄的，老劉咬咬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來了位新同學。”

門外有一個女同學，她就站在陽光下，渾身散發著清新的氣息。

蔣燁從她站在那兒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

從他那個角度望去，這位新同學是蔣燁生活中見過不算特彆好看，但讓人忘不掉的那類人。

“哇，美女啊！”

見許多目光彙聚，穿著校服的沈蔓也走了進來，小巧流暢的鵝蛋臉，長像乖張，戴著紅色邊框的眼鏡，紮著高馬尾，手拎著書包，神情淡陌，但讓人感到一種舒服的美。

也沒啥特彆的，隻是她就靜靜站著那裡，他眼裡就看不到彆人。

劉川笑的和藹：“簡單地做個自我介紹吧。”

然後就聽她淡淡開口：“沈蔓，藤蔓的蔓。”

沈蔓，名字不錯。

劉川讓她找個空位坐下，少女點頭，環視了一圈，朝後排走去。

蔣燁也跟著打量，當時班上隻有一個空位，靠窗，旁邊的少年還在熟睡。

拿著書包的沈蔓從他身邊掠過……

沈蔓過去的時候，少年也被吵醒了，一臉煩躁，眼神微眯，額間的碎發有些淩亂，快速地掃了眼少女。

沈蔓也毫不避諱的對上對方的審視。

陳序率先彆過眼，站起來伸腰，把椅子往前撞，動作有些不耐煩。

兩人就這麼成了同桌。

見她坐好，老劉然後囑咐他們好好聽課就走了。

新麵孔，大家也挺好奇，等下課鈴一響，三五成群圍著沈蔓攀談。

大多數彆人問，沈蔓都微笑答複，很有禮貌。

課代表這事兒也巧，她來的第二天就是開學模擬考。

劉川呢，是教英語的，班裡之前有個課代表，但開學分科轉文科班了，沒在找同學當，這班乾部的位置就空出來了。

“咦，我這出了個滿分的英語卷子”。

“我看看……”

然後幾個老師就湊一堆兒了。

“喲，老劉，這次滿分是你們一班的啊！”

劉川以為是陳序，心想這小子這次英語考的還行，真給他長臉。

“是陳序吧。”

“沈蔓，是你們的那個轉校生嗎？”和另一個老師的聲音同時響起。

劉川一愣，新同學？

上前接過卷子，先看了眼姓名欄，確實是沈蔓，才挪開眼，卷麵乾淨，又是漂亮的斜體，當場就笑得合不攏嘴，哎喲，來了個好苗子。

其他科目成績也出了，辦公室很快熱鬨起來。

劉川專挑了沈蔓的卷子看，新同學這一手行楷讓他有點意外，成績也不錯啊，總分650分，語文130，數學130，英語150，理綜240，排年級前20，班級第十。

陳序這次也沒讓他失望，總成績695，語文145，數學150，英語113，理綜287，排年級第一，班級第一。

看著成績單，劉川心滿意足，打趣身後人：“老朱啊，這次，你們二班怎麼不行了？”

第一和英語滿分都在一班。

朱友誼無語，真看不慣他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從抽屜裡掏出一罐茶，往劉川桌上一扔，“彆得便宜還賣乖，這次的茶葉我包了。”

劉川一聽，笑的更歡了，然後隨口叫了位同學下發試卷，讓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好好傳閱。

……

上課的時候劉川直接宣布，沈蔓是新英語課代表。

成績出來後，有老師誇，她英語滿分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後麵挺多人去問她題，她都會答，不過沒見她和誰交朋友，也沒和誰走得近。

蔣燁印象中的沈蔓總透露著股少寡冷漠的疏離感。

除了對陳序，嗯，好像有點特彆，他有時候回頭沈蔓看陳序，但那個眼神又說不出哪裡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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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期，有你啥事啊？”

“序哥，我覺得可以玩玩。”

“像說好，玩玩就行，彆當真了，免得後麵產生不該有的幻想。”

陳序輕扯嘴角，提到剛那場球賽，自然地岔開了話題。

其他幾人心裡也明白，這是沒當回事兒。

優等生？成績好？相貌好？有什麼用，陳家可看不上這點，林毅呢，估計是看上什麼東西了，所以，沈蔓，得知真相的你還會是那幅高高在上的模樣嗎。

葉林太好奇了。

……

有雨滴落下，幾人便說笑著離開，自然也沒想到，這番話被人聽個正著，也錯過了拐角處，少女眼裡的玩味。

玩玩嗎…

她也正有此意呢。

待他們走遠，兩人一前一後從小巷走出。

雨勢漸漸增大，沈蔓本就不喜下雨天，也沒心情在耗下去，嗓音慢然：“這位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蔣燁這才慢慢把視線移到她身上，她還是這麼漂亮，黑發被風吹的淩亂，身上的外套有些濕潤，但也不損其美貌。

撓頭接話：“我也是一班的，嗯…我叫蔣燁…”

他耳根有些發燙，眼也不自覺的到處亂瞟，絲毫沒察覺到她語氣不對。

心裡隻覺得剛那群人真的過分了，怎麼能這樣討論一個女生呢…

沈蔓不理解，以為他真有急事，又問，“然後呢？”

蔣燁這才想起自己跟上來目的，將手中的傘遞給她。

她沒接，搖頭婉拒，瞥了眼他手中的傘，沉聲：“還有什麼事嗎……”

被拒絕也在意料之中。

他早就知道的……

蔣燁苦笑，又緩緩開口：“還有，他們本性不壞，就是話很難聽，你彆放心裡去。”

沈蔓抬眼瞧他，沒在回應，帶上帽子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走遠，蔣燁也撐傘離開。

沈蔓，你真的如他們說的那樣，喜歡陳序嗎？

這句話終究還是沒敢問，他也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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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蔓回到公寓，渾身已被淋透，取了條毛巾擦著濕發，腦海裡浮現剛剛聽到的話。

嘖，得找個辦法讓獵物主動出擊才行。

將中指的戒指取下，笑著走向浴室……

等她泡完澡出來，剛好有電話響起，屏幕顯示是小希，拿著吹風機的手一頓，猶豫了一下，電話自動掛斷，緊急著又打來，最終還是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