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南方的小年了，大街小巷都已經有了過年的氛圍。或許是惦記著和陳以憬約會的事情，這一天的顧楚今醒的特彆早，她為了不遲到，特地早了一個小時出門。出門的時候李女士不知道去了哪裡，家裡沒人。

顧楚今沒想到陳以憬比她還要早。她到達電影院的時候距離電影開場還有五十多分鐘，陳以憬就已經坐在那裡，桌子上是剛取的小食——兩杯可樂和一桶爆米花，電影票就壓在可樂下麵，而他正在盯著不遠處的小孩兒發呆。

“你來的還挺早。”顧楚今在他的對麵坐下，“我以為我來的夠早了。”

陳以憬笑了笑，開口道：“家裡沒什麼事，在家裡也是等。”他注意到顧楚今今天穿的比上次講究，整個人是刻意打扮過的。她的臉紅紅的，或許是剛剛從外麵進來吹了電影院的暖風。顧楚今被他盯得有些害羞，隻好挪開眼睛看電影院的牆上貼的宣傳海報。陳以憬突然腦袋一熱：“你今天很漂亮。”

顧楚今的臉更紅了一些，她之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會，誇起女生可以這麼自然。她故意忽略這段誇獎，拿起桌上的電影票看，居然正好是五排的十九二十連號。陳以憬喜歡她這副害羞的樣子，忍不住又想逗逗她：“昨天是誰說相親黃掉了，看樣子是不想再和我見麵了。”

“你怎麼知道的？”顧楚今訝異。

“你忘了我們是相親了嗎？昨天回去你小姨就跟我們轉達了你們的意思，我就想著再給你打個電話看看，看看你還想不想跟我試試。”說罷，他又補充道：“我們高中算異班同學，我不信你沒聽說過我，除了那場鬨得很難堪的早戀以外，我沒有過彆的女朋友，工作了也沒有過。”

顧楚今沒想到他會跟自己坦白這些，也猜不透他的意圖。她甚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麼多年以後掉過頭來說想跟她試試。或許是覺得她是熟人好下手，還是早就知道了她的暗戀，正好回應，又或者是，他也喜歡她。

於是她問：“試試什麼呢？你喜歡我嗎？我們之間算湊合嗎？”其實從一開始在餐廳見到他她就開始覺得奇怪，她不相信他會沒有女朋友，更不相信他會喜歡自己。從他的初戀來看，她並不像他會喜歡的類型。

陳以憬倒是被她這副認真的樣子嚇到了。他本來不想把話說的太明白，他從來不擅長表白心意，就連跟沈清也在一起也是沈清也先向他走了一步，他就隻好順其自然地喜歡她，好像他就該喜歡她。可是他對顧楚今卻是另一種心思，顧楚今哪怕背對著他，他也想靠近她。但是他說不出來，隻好開口緩解尷尬：“電影快開始了，我們準備進去吧。”

背後的放映廳裡傳來激烈的打鬥聲，應該快到電影的尾聲。陳以憬站了起來，顧楚今看著他，忽然有些失望。她很喜歡他，她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不想這樣不清不楚。如果他說不上來為什麼和她在一起，她就隻會覺得這是因為家裡催促的緣故。

後來的整場電影顧楚今都在遊離的邊緣，她看著旁邊的陳以憬，明明是她記憶裡的那個人，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和記憶裡的他一模一樣，可是她就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轟然倒塌。電影看完她也興致缺缺，陳以憬問她要不要去吃飯，她搖了搖頭拒絕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我開了車來的。”

顧楚今想著要把話說清楚，就點了點頭同意了。一路上她都沒說話，他也是。終於快要到家，陳以憬開口道：“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怎麼一直不說話？”

“因為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顧楚今說。

陳以憬把車停在路邊，解了安全帶，轉頭看著她。她的臉還是紅紅的，盯著他的眼神裡好像有些期待。他知道她在等他的答案。可是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把頭偏過去，下一秒，一個溫熱的唇就碰上了她的唇。

顧楚今今天是打扮過的，這點在電影院的時候陳以憬就注意到了。她的嘴唇今天擦了唇膏，香香軟軟的。陳以憬從沒跟女孩子親過嘴，他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反應，隻好輕輕撕磨了一下，他的耳朵一下竟然比顧楚今的臉還要紅。顧楚今更是愣住，渾身開始僵硬，她甚至忘了推開他。兩個人的目光在不足一寸的地方交彙，顧楚今忍不住眨了眨眼，她的睫毛掃了掃，陳以憬終於移開。

“我先走了。”顧楚今拿上包包，慌張的手解了半天安全帶還是解不開。陳以憬湊上來幫她解開安全帶，他的氣息再一次掃過她通紅的臉。顧楚今逃命一樣地離開他的車，飛快地跑上了樓。

陳以憬看著她那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下意識地彎唇笑了笑。

“顧楚今，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我對你是什麼心思嗎？”晚上，顧楚今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彈出了這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