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休息的時間不長，導播給了休息室的鏡頭，季燦正在沉默地吃水果。

方琪琪：“姐你餓嗎？”

“不餓，”不過這倒是提醒了她，杭姣湊到助理耳邊，“兩個小時後你點二十人份的宵夜，地址我發你。”

方琪琪呆愣了片刻，反應過來這是點給誰的，立馬說：“明白！”

又湊近問道：“需要加個備注嗎，比如你們的漂亮嫂子送之類的。”

杭姣無語，“你在想什麼啊。”

方琪琪悻悻地坐了回去。

隻見杭姣摸著耳垂，無所謂似的說：“你想加就加吧。”

“好嘞！”方琪琪興高采烈選夜宵去了。

莊文頭也不抬：“收斂點吧祖宗。”

杭姣努了下嘴。

屏幕上原本是評論席的畫麵，臨近比賽，切換到了解說席。

呂向寧穿了條紅色旗袍，杭姣想。

她真的很愛旗袍。

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個專情的人。

選手重新登台，再次路過杭姣時景一林不忘跟她揮手，杭姣朝他笑笑。

季燦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味埋頭往前走。

如果不是杭姣視力夠好，恐怕真的難以看見他瞟過來的眼神。

杭姣心道，假正經。

此時官方直播間裡：

【Lin跟誰揮手呢】

【台下很多主播，估計有熟人吧】

【TheJ想什麼呢，差點撞對戰台上哈哈哈】

【賽前還吃瓜說他們訓練賽差的一，害我白白擔心好幾天】

【拍完我老公再拍杭姣什麼意思啊，導播不想乾了？】

【才打了一局彆急著開香檳吧，本來Rfg也沒多厲害】

【yvonne這是素顏嗎，真好看】

【用腳想想也知道，怎麼可能素顏】

【多上上網就知道杭姣私底下本來就不化妝】

【真好笑，除了粉絲誰會在意她啊】

【你啊，你不是一直在提嗎？你也是她粉絲？】

【能不能彆提無關的人啊，看比賽不行嗎】

比賽進入第二局BP。

妄言：“我們可以看到Rfg是一上來就ban掉了Ts上局的陣容。”

“吃一塹長一智嘛。”

“但Ts還是沒放對麵的絕活啊，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神使選的後期大c，看來Ts這把是要把球交給Summer了。”

“可是Rfg這邊，沒有能選的強控製了。”

“又要拚前期嗎Rfg，但他們明顯沒有很適應這種戰術變化啊。”

“可能新賽季想試試新打法吧，我們可以再期待一下。”

杭姣耐著性子看了十分鐘，比上一局還要無聊。

Rfg明顯不是熟悉打前期的隊伍，但不知怎麼的，今天選擇換了打法。

難道是為收集數據來的嗎？

第二局打得比上一局還要輕鬆些，Rfg簡直毫無還手之力。

和著解說“讓我們恭喜Ts2:0取得賽季首勝”的聲音，全場的粉絲開始縱聲尖叫。

杭姣也淡淡笑著，剛好被導播的分鏡捕捉到。

Ts的選手起身去跟對手握手，然後走到台前一齊向觀眾鞠躬。

後麵會有簡單的賽後采訪。

杭姣坐著沒動，她去休息室不合適。

莊文：“走嗎？”她要走隻能在粉絲離開前或者散場後。

“等下吧，我想聽聽采訪。”應該會是季燦。

比賽期間她當然不會打擾季燦訓練，電競選手每分每秒都是珍貴的。

所以觀眾席到舞台的距離剛剛好。

能多待一會兒也好。

“對了，”莊文手指敲著屏幕，嘴也沒閒著，“舞蹈室收拾好了，編舞老師也找到了，不過……”

“不過什麼？”

“她問能不能先和你聊聊。”

杭姣疑惑地側頭看她，“找的什麼人？”

“孫敏。”

“？”杭姣不可思議地問，“十四屆舞蹈大賽冠軍那個孫敏？”

莊文抿嘴微笑點頭。

杭姣眼睛都睜大了。

“她願意來給我編舞？怎麼可能，你付的天價啊？”這沒道理，且不說她付不起天價，孫敏也不是大街上的白菜說買就能買啊。

杭姣對知名的舞蹈老師都有所耳聞，唯獨孫敏知之甚少。

無他，太難請了。

三年前杭姣在H國的某個舞蹈比賽上見過孫敏的親傳學生，孫敏一同受邀出席，可惜沒能跟她搭上話。

不過最終她的學生也沒能奪得冠軍，因為結果早已內定。

孫敏當時隻是頗為遺憾地搖搖頭。

那時候杭姣還在想，如果她小時候能有這樣的老師，跳得會比現在還要好。

從那之後再沒聽過她有其他學生，或者哪段舞蹈出自她的手筆。

莊文：“那我也得付得起才行。”

杭姣跺了跺腳，“你跪她家門口求她了？彆問一句答一句行嗎我的姐姐？！”

“給她送了兩盒鹹菜，我媽親自醃的。”

杭姣茫然地看著她，這說的是什麼話？

莊文學著她打了個響指，“回回神，孫敏是我表姐。”

杭姣錯愕地張大了嘴巴，“……你表姐？”

“讓她先帶著你‘複健’一下，畢竟你有段時間沒跳舞了吧。至於你暫時沒敲定的選秀節目，編舞還不急。”

“哦，她也沒答應要編。如果你倆談崩了，她也可以帶著你練習，算是親戚福利吧。”

那這樣，“會不會有點大材小用？”杭姣搓著手指，下意識問道。

莊文轉過身來看著她：“你還想不想複出了？”

想，當然想。

可是，“她要跟我聊什麼？我是不是提前準備一下問題的答案比較好？”

方琪琪在一旁聽著，幽幽說道：“姐，你是在緊張嗎？”

“沒有。”怎麼可能。

與此同時，賽後采訪也開始準備工作，主持人帶著被采訪的選手在對問題稿。

Ts這邊果然是季燦。

季燦重新上台，粉絲重新歸於安靜，杭姣和莊文隻好暫停了對話。

但她心中久久不能平靜，甚至想現在抽一根。

“歡迎來到賽後采訪，我們請到了Ts的獵手位選手TheJ，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TheJ。”

季燦一隻手舉著話筒，站的筆直。

“嗯，第一個問題想問，首戰2:0的感覺怎麼樣？”

“還可以，但我們還有很大進步空間。”

“很謙虛啊，但我們賽前聽說其實訓練賽成績不太好，是真的嗎？”

“是不太理想，還在調整。”

“對隊伍裡的新選手評價怎麼樣，今天感覺他非常敢打。”

“還在磨合。”

季燦聲音平靜低沉，神奇的安撫了她內心的躁動。杭姣一隻手撐著下頜，一心二用的觀察季燦。

這個人在賽場上和生活中完全是兩幅麵孔。

眼下身著黑金配色的隊服，一本正經的回答問題，很難讓人把他跟在家裡不穿衣服做飯的形象聯係在一起。

杭姣喜歡這種反差感。

主持說完最後的“感謝接受采訪”，粉絲自發的喊起了口號。

不是很齊，杭姣聽不太清楚。

季燦朝粉絲們點點頭往台下走，杭姣舉著手機晃了晃，示意他手機聯係。

季燦沒轉頭，但杭姣知道他看見了。

粉絲開始烏泱泱的離席，提前去門口準備接選手下班。

莊文：“我們等他們走完再出去吧。”

杭姣微微頷首。

方琪琪看著流動的人群，忍不住問：“姐，外麵沒你粉絲嗎？”

回答她的是莊文：“提前通知過，今天yvonne私人行程不要來。”

“那就真不來了？”粉絲還挺配合。

“粉絲這點默契還是有的，至於還是非要來的，不理會不就好了。”杭姣在公私方麵卡的非常嚴格。

公共場合見麵我好好營業，私人行程還跟就是不尊重我。

“勇士，”方琪琪比了個大拇指，“他們回去不會罵你嗎？”

莊文冷哼了聲，“會，還會說她私下耍大牌。”

被指控‘耍大牌’的某人攤了攤手。

“你好。”

三個人轉頭朝著聲音來源望過去，是個二十來歲的男人。

“你好，有事嗎？”方琪琪開口詢問。

“我也是深淵的主播叫大王，咱倆一個平台的。”他朝方琪琪笑了下，對著杭姣說。

杭姣歪了下頭，然後呢？

“能不能加個聯係方式，有空可以一起玩。”

說話倒是挺有禮貌的，讓人不好意思拒絕。

杭姣：“可以，稍等。”

莊文聞言打字的手停了下來，方琪琪：這合適嗎……

杭姣對著手機點了幾下，然後把二維碼遞給他，“掃吧。”

滴——

大王盯著屏幕，隨著進度條漸漸擰起了眉頭，“遊、遊戲助手？”

杭姣麵露無辜：“不是一起打遊戲嗎，有問題嗎？”

“……沒有。”

莊文低頭咬牙沒讓自己笑出來。

方琪琪注視著大王攜帶遊戲好友遺憾退場，心裡無聲鼓掌。

高手，這才是高手。

“姐，你腦子轉得好快。”她心服口服。

杭姣：“謝謝啊。”

“姐，咱一會兒還跟姐夫見麵嗎？”方琪琪興奮得很。

姐夫……“你想見？”

她瘋狂點頭，“我表弟是姐夫粉絲，能讓他給我簽個名嗎。”

“見不了，著急的話讓他寄給你。”

“也沒有那麼急，但為什麼見不了？”方琪琪有點好奇。

“因為職業選手成績更重要，”她整理好自己的包包，“我也有我的事要做。”

“走吧，有個側門。”莊文說。

杭姣走到門口的牆背麵，外麵粉絲統一舉著手機隊排得很有秩序，這是追競的。

外圍還有一些人在東張西望，沒有熟麵孔，但杭姣知道那是等她的。

內娛粉絲不熟悉場館，不知道側門也會開放。

杭姣扯了下嘴角，你們就慢慢在這等吧。

車早早等在側門口，杭姣來得興師動眾，離開得悄然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