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姣很好奇季燦準備說什麼。
其實她今天對他印象還不錯，雖說是明星選手但並不傲慢，相反還很有禮貌。
不眨眼的時候實在可愛。
杭姣不清楚他現在遊戲到底什麼實力，最起碼人品沒問題。
有那麼多粉絲不是沒有原因的。
TheJ：今天很開心，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杭姣想象不出冰塊臉現在打字是什麼表情，但季燦的話莫名點燃了她的報複心。
你粉絲還在罵我。
你說你很開心。
Hhh：可是TheJ老師，外麵都在罵我哎，我很傷心的。
不知道季燦看了怎麼想，杭姣倒是被自己茶笑了。
麵膜乾在臉上扯得有點痛，杭姣隻好先去洗臉。
回來意料之中收到了季燦的回複。
TheJ：他們誤會了！今天粉絲正在氣頭上，無論俱樂部怎麼說他們都不會相信。
TheJ：我跟工作人員說好了，明天直播跟他們解釋一下，你彆太傷心了。
果然，這個人和她想得大差不差。
年紀輕輕，一本正經。
挺有意思的。
杭姣笑著打字。
Hhh：要不你賠我點錢吧。
【請收款5000元】
……
TheJ：你收下吧。
杭姣笑倒在床上，思考自己是不是得去找個教程。
學學跟一本正經的人該怎麼聊天。
*
季燦自然看見了杭姣的新賬號。
因為艾特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但他也知道這件事他現在沒辦法發聲。
不論他說什麼，粉絲都不會相信。
隻覺得是俱樂部推他出來安慰粉絲。
而且杭姣主持這個事情，也沒辦法直接說是他要求的。
一是，他覺得自己的心思，杭姣應該知道在粉絲前麵。
二來，他如果公開表示自己喜歡她，之後他們兩個無論做什麼都會被捆綁起來炒話題。
杭姣麻煩已經很多了，沒必要把自己的輿論壓力也強加給她。
更何況這些事都是他單方麵的，杭姣根本不知情。
外麵有人敲門，還沒等季燦應聲何奇就衝了進來。
氣兒都沒喘勻，應該是一路跑上來的，“孩子，你沒乾點什麼不該乾的吧。”
季燦：……
“你沒眼睛不會看啊。”
何奇上下掃了他一圈，又特意觀察了他的手機，見沒什麼異常才放下心來，“我這不是怕你衝動想英雄救美，發點什麼不該發的嗎，哈哈。”
“是我的問題，我沒想到粉絲反應這麼大。”季燦歎氣，滿是自責地說，“我以為就那一句玩笑話不至於。”
“也不能怪你…”何奇還沒說完，就聽季燦又說。
“他們還磕我和其他人呢，怎麼沒人覺得我和杭姣也很配嗎？”
離譜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何奇有點想給他一腳。
“人家有男朋友啊，你在想什麼我的哥。”
“你怎麼知道，她又沒說是。”
“你問了？”
……
季燦麵如死灰，“她沒回我消息。”
何奇憋著笑拍拍他肩膀，“你要是想替她說話，等明天粉絲氣消得差不多了再開直播，不經意提一提就行，彆太刻意了。”
“嗯。”
“行了沒事早點休息吧，我得接著去看看你們頒獎的衣服了。”說完何奇慢悠悠往外走，還不忘帶上了門。
跟衝進來的時候判若兩人。
季燦沒去管他，他現在有點鬱悶。
杭姣幾乎不回‘榜一’微信，而且他想知道。
她是不是真的去吃麻辣燙了。
來接她那個人，看起來不像是會帶她去吃這些。
難道兩個人沒一起吃飯嗎？
想到這。
他心裡有些欣喜，又有點焦慮，隨手翻著杭姣新賬號的評論區。
【你說吧到底怎麼樣才能放過我老公。】
【這是她賬號嗎，彆罵錯了。】
【這時候開賬號不就為了蹭熱度嗎。】
【Ts老板跟你睡了嗎。】
【勾神看了一晚上女明星的腿，開心得要亖，粉絲在這狗叫。】
【屬實是TheJ高攀了，不如讓她跟渡夢炒，渡夢喜歡這樣的。】
【不一定是杭姣的號吧。】
季燦被罵了這麼多年，不說習慣了，起碼能做到不過心。
但看著這些不堪入目的話，他還是恨不得把人從屏幕裡拖出來打一頓。
當然這不可能。
本來想用小號回複他，但季燦也明白，這種人你越搭理他，他越來勁。
於是季燦隻能咬著牙點舉報，色情低俗。
但這種評論還得是號主來刪除拉黑最快速。
這就意味著杭姣大概得全部看一遍。
他還是不放心。
既然杭姣不回榜一，那。
他本人總可以吧。
杭姣的好友申請通過得很快。
季燦想，她果然是故意不回的。
那條說他情緒低落的微博她一定也看到了。
所以他先發的是：今天很開心。
不過最後杭姣也沒收他的錢。
季燦心想：太少了嗎？
就在他準備再轉一萬的時候，他收到了兩個人之間第一條，時長三秒的語音。
季燦有些忐忑地點開。
杭姣帶著笑意的聲音通過話筒縈繞在他的耳邊。
她說：“下次請我吃飯。”
季燦耳朵有點熱。
*
宋莎來之前就猜到這祖宗準是還沒起，順路打包了好吃的小餛飩。
在門外拍了半天才聽見裡麵響起拖鞋沒離地，拖行在地板上的腳步聲。
門一打開杭姣果然睡眼惺忪。
“祖宗，這都幾點了，您老還睡呢。”杭姣家裡沒準備客人的拖鞋，宋莎也不介意，隻穿著襪子就進來。
這是她第一次來杭姣現在住的地方，把小餛飩放在桌子上，“快去洗臉。”又把杭姣推進衛生間，自己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轉完以後宋莎倚在衛生間門口說：“你這房子也太小了，要不乾脆搬我那裡去吧。”
杭姣在刷牙，沒回話。
“外麵風景也不好，你也沒空地方練舞。”宋莎越看越不滿意，杭姣從小哪受過這種委屈。
宋莎還在喋喋不休，杭姣擦乾淨臉上的水，拉著她往小餛飩那邊走。
打開蓋子香味撲麵而來。
杭姣嘗了一口湯，鮮得很，滿意地開口說：“我付了三個月房租呢。”
“你…”宋莎本來想說這三個月才幾個錢，意識到這麼說不合適，立馬轉了話口，“你三個月以後再搬我那去也行。”
“再說吧。”
宋莎今天來主要也不是為了說這個，這個話題暫時先擱到一邊，她有更重要的事，“為什麼這個時候開個新號啊2.0？”
杭姣反問她：“這你不懂？”
“我…應該懂嗎？”宋莎遲疑地說。
杭姣吹著勺裡的餛飩，在熱氣騰騰裡故作認真地說：“為了，蹭、熱、度。”
宋莎：？
真讓你蹭上了。
宋莎一看杭姣這副表情就知道她‘隻管殺沒管埋’，沒好氣兒地問：“蹭完之後你乾嘛去了？”
杭姣來回轉轉眼珠，無辜地說“打遊戲去了。”
“你評論區炸鍋了知道嗎祖宗！”
“現在知道了。”
隻見杭姣摸過來手機，劈裡啪啦一頓點，然後說了句“搞定”。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宋莎有點頭痛。
“你又乾嘛了？”
“一鍵防護，沒聽說過嗎。”
“你不是之前沒下載嗎，知道的還挺多，那罵你那些不拉黑啊？”
“我也不能閉著眼拉黑啊，總得看見他們說什麼。”杭姣把最後一口餛飩填進嘴裡，心滿意足地扣上蓋子。
接著給自己點了根煙意味深長地說：“我玻璃心，看不得那些。”
宋莎：……合理。
“說實在的，你還是得找個助理，這樣不行。”眾星捧月般長大的人，落魄之後能獨自一人活這麼多天怎麼不算一種奇跡。
“我哪有錢付助理的工資。”
“我這邊給你找一個，肯定靠譜。”
“你出錢的話可以，找個壯實的，女生跟著我彆受傷了。”杭姣說。
“等你發達了還我。”
杭姣嗯嗯嗯地點頭。
“深淵年底有頒獎典禮你知道吧。”
這個她真知道，“遊戲開屏看見了，怎麼了？”
“平台負責人聯係我說，讓你也去。”
杭姣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宋莎神色似笑非笑，拿起手機回複了些工作消息，又給杭姣收拾了桌子上的垃圾，等她抽完煙。
杭姣抽煙不頻繁，這些年都是薄荷味的細煙沒變過。
某種程度上也算長情。
直到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裡，杭姣都沒想明白，“這個我也能去？”
宋莎點頭說：“雖然你不肯告訴我解約的事，但電競圈不在意這個。”
宋莎拎著垃圾袋站起來，“這樣看來，你命也挺好的。雖然外麵都在罵，但黑紅也是紅嘛。”
“……”
“本來平台還說給你頒一個什麼當紅新人主播，被我回絕了。想靠你博流量，吃相也彆太難看是吧。”
杭姣嘴角噙著笑，笑意沒達眼底。
“我看那個誰，TheJ，人長得帥，估計他們合計著給你倆炒cp。”
“我倆又不熟。”
“就是不熟才要炒呢，但我是想你去的。”
杭姣沒說話但抬眼看著她。
“MD那邊輕易不會放過你，你現在的輿論環境大多出自他們的手筆，娛樂圈我涉足不多，想也知道他們對你都是觀望態度。”
杭姣沒跟她討論過這些，但宋莎是個聰明人。
也是個很好的朋友。
“我知道你不甘心，在舞台這麼多年現在隻能在小小的直播間裡。”
“所以就算是遊戲的頒獎典禮，我也想你去。”
“去年H國的年度頒獎我都沒去，去這個他們不更得笑我啊。”
杭姣話是這麼說，但宋莎聽得出來她的意思。
她會去。
宋莎跟著笑起來，“行了，我去給你找條最閃耀的裙子！還有事先走了。”
杭姣跟在她身後往外走，宋莎回頭跟她說：“彆送啦，你晚上直播彆說漏了，先保密。”
“知道了，開車小心。”
其實去不去杭姣沒什麼所謂。
但宋莎說的是對的，她現在不怕彆人罵。
怕沒人關注。
在下一次舞台到來之前，她需要保持在大眾眼前的活躍度。
這也是她當初為什麼直播的原因。
微信響的時候杭姣還站在門口愣神，走過去一看手機。
TheJ：你會去吧，頒獎典禮。
杭姣猛地左右轉頭看，如果不是柔韌性夠好，隻怕是要閃了脖子。
？
有人在我家安了監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