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意擇了一間客棧安頓下來,一場浩劫即將降臨此地。
瘟疫如狂風驟雨般肆虐,妖獸肆無忌憚地遊蕩,整個世界仿佛成了那個瘋狂魔修的殘酷遊樂場。
唐挽晴佇立於窗前,漆黑的夜幕中猛然竄出一隻威風凜凜的巨齒虎。
它堂而皇之地漫步在襄陽城的街道上,手腕上的鈴鐺清脆作響,昭示著它並非野生,而是有人豢養的猛獸。
一張符咒悄無聲息地飛出,緊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轟然響起,驚擾了無數沉睡中的人們。
唐挽晴往後退去,避開了飛濺的碎片。
年知寒出手了,與劇情中的描述略有不同,他提前出手了,而且非常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淒厲的虎嘯聲隨之響起,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彌漫開來,引得眾多居民紛紛走出家門,議論之聲此起彼伏。
哢噠一聲輕響,隔壁房間的門悄然開啟。唐挽晴聞聲急忙推開門,衝了出去。
兩人在昏暗的夜色中目光交彙。
“前輩,一切已經開始了,這次或許能挽救更多無辜的生命,但這些因果,是否都要由我來承擔?”年知寒問道。
然而,唐挽晴卻是一頭霧水。
外界的喧囂與兩人之間的寧靜形成了鮮明對比。
其他客棧的住客們驚慌失措地從他們身邊奔逃而過,因為成群結隊的蝙蝠正瘋狂地湧入人們的屋舍,用它們尖銳的獠牙撕扯著無辜者的身體,一場無法遏製的災難已然拉開序幕。
年知寒望著沉默不語的唐挽晴,微微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言罷,他便轉身離去。
唐挽晴眉頭緊鎖,心中暗自嘀咕:“什麼鬼?他明白什麼了?我什麼都沒說啊!”
一番吐槽之後,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急忙跟了上去。
災難的蔓延速度超乎想象。
天空被蝙蝠的翅膀遮蔽得密不透風,此刻必須立即前往城主府,啟動護城陣法以抵禦這場浩劫。
與劇情中的描述不同,年知寒並沒有直接衝向城主府,曆經九死一生後再返回,而是在城外迅速建立了一個避難所。
城外屍體橫陳,腐爛的惡臭彌漫全城,每天都有妖獸前來攻擊避難所。
許多修士也試圖衝進城主府,卻都一去不複返,杳無音訊。
按照劇情發展,城主的一對兒女即將歸來。
隻有與他們定下契約的血脈才能開啟護城陣法。
唐挽晴歎氣,難怪劇情裡當陽城是最快被突破的城區,城主無法開啟上古遺留下來的陣法,最後的血脈在年知寒這裡,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如今城主已逝,唯有他的血脈才能開啟這至關重要的陣法。
唐挽晴與年知寒矗立於城門口,他們已經堅守了七日之久,避難所內眾人的生存,全賴兩人屢次冒險外出尋覓食物。
年知寒所布的陣法亦已接近極限,他的靈力幾近枯竭,若非唐挽晴兩次出手相助,為其補充靈力,他恐怕早已無法支撐。
唐挽晴深知,她必須保留一次解開封印的力量,以應對即將到來的最終決戰。
咚咚咚——
一陣腳步聲響起,城門口出現了幾道身影。
四人,三劍,禦劍而至。
當彭願與彭羨的身影映入眼簾時,唐挽晴不禁一愣,劇情中那兩位連名字都未曾留下的,為保護城中百姓英勇犧牲的姐弟,竟是她們?
林業蘭與林業竹亦隨之而來。
林業蘭眉頭緊鎖:“此地,怎會變成這番模樣?”
唐挽晴身形微僵,而年知寒則似早已知曉一切,平靜地迎了上去。
彭羨快步上前,抓住年知寒的衣袖急切地問道:“年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年知寒簡短地將事情經過向四人講述了一遍,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些他並未親眼目睹的事情。
唐挽晴心中疑惑,他明明未曾踏入城主府,又怎會知曉城主被囚甚至可能已遭不測,以及魔教護法在此舉辦鬥獸場的惡行。
她遠遠地凝視著年知寒的背影,林業竹的目光則落在了唐挽晴身上,他激動地揮了揮手。
“前輩!您也在這裡!”
林業蘭亦注意到了她,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年知寒介紹道:“這位是洛水前輩。”
林業竹挑眉道:“原來你叫洛水啊!”
林業蘭一拳輕輕敲在他的頭上,低聲責備:“林業竹,不得無禮!”
“知道了知道了。”林業竹捂著頭跑到彭願身後,“彭姐姐救我。”
彭願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彭羨則皺眉道:“這是我姐!”
“哎呀,咱倆這麼好的兄弟,你的姐姐自然也是我的姐姐,我的姐姐也是你的姐姐嘛。”林業竹挑了挑眉,滿不在乎地說道。
唐挽晴詫異於他們四人何時變得如此親近,更讓她驚訝的是,彭願與林業蘭似乎已恢複了正常。
年知寒開口問道:“你們兩個已經恢複了?”
林業蘭與彭願對視一眼,略顯尷尬地點了點頭。林業竹開口解釋道:“魔修將姐姐們的魂魄換到了妖獸身上,現在魂魄與妖獸已經互換回來了。”
彭願看著林業竹皺眉道:“早知道我姐是白狐,我就不讓你照顧了。”
“我照顧得不好嗎?”林業竹哼了一聲。
彭願轉向一旁的林業蘭問道:“你和什麼妖獸換了?”
林業蘭沉默片刻,看向一旁,皺眉道:“好像是一隻老虎吧。”
與此同時,在楊安明那邊。
“唉,小貓,你不咬我了,看來我終於把你感化了啊!”
唐挽晴邁步至眾人之前,以手勢示意道:“我們此刻是否直接發起突襲?”
這七日以來,任務進度頗為順利,襄陽城的百姓如今唯年知寒之命是從,造勢效果頗為顯著,年知寒之名,必將鐫刻於襄陽城未來的歲月篇章之中。
速速結束吧,此地氛圍著實令人窒息。
唐挽晴歎息。
年知寒微微頷首,沉穩言道:“我們共同麵對,解決這一切。但須得有一人,前去阻止城中幸存的百姓逃離至城外。”
林業蘭挺身而出,毅然決然:“我去,城外已有宗門弟子接應,可將他們安全轉移。”
年知寒再度點頭,簡短有力:“那我們即刻行動。”
唐挽晴行走於一側,與其他四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彭羨好奇地打量著唐挽晴,而彭願則低垂眼眸,心中暗自驚疑,方才她仿佛聽到了母親雙響玉環的回響。
念及母親,她輕聲開口:“彭羨,若父親不在了,便將他葬在離母親遠一點地方,免得臟了母親的墓。”
彭羨乖巧地應允,輕聲嗯了一下。
唐挽晴側首,對他們的過往一無所知,心中暗自揣測,為何二人對父親如此厭惡。
五人巧妙避開妖獸,徑直衝向城主府。年知寒猛然間一陣恍惚,身形踉蹌,向前傾倒。唐挽晴眼疾手快,及時將其扶住。
“年師兄!”林業竹焦急呼喚。
年知寒扶住胸口,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他此刻靈力虛弱,加之天生體弱,連日來的堅持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唐挽晴在識海中沉聲道:“解除封印。”
力量重歸己身,她向年知寒輸送靈力,維持著他身體的平衡。
年知寒逐漸恢複,望著唐挽晴,輕聲致謝。唐挽晴微微點頭,又輕輕搖頭。
點頭表示聽見了,搖頭則是無需言謝。
係統17調侃道:“你可真抽象。”
唐挽晴反駁:“你懂什麼,我這是生動形象。我一直好奇,你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就當了係統。”
係統17無奈:“後麵你就知道了,這不重要,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年知寒皺眉,苦笑一聲,這一刹那,他竟覺得洛水上仙有幾分像自己的姐姐。
眾人抵達城主府,隻見門口伏臥著眾多休憩的妖獸,皆是金丹期以上的修為。
這些妖獸不同於之前所遇,它們已生靈智,雖仍不夠聰慧,卻也不易欺騙。
唐挽晴抽出回溯劍,一劍揮出,最為強大的一隻妖獸瞬間化為血霧。
她深吸一口氣,心中默念:速戰速決。
彭願與彭羨瞪大眼睛,驚愕地看著她。
眾人繼續前行,突然,一把長劍自後方疾馳而來。
彭願挺身而出,擋在林業竹麵前,長劍刺穿了她的喉嚨,一切發生得如此迅速。
那瘋子魔修竟藏於妖獸腹中!?
唐挽晴瞠目結舌,以妖力將其包裹,隱匿其魔氣波動。
“不!”林業竹怒吼,緊緊抱住彭願逐漸冷卻的身體。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年知寒隻能緊緊護住彭羨。
“姐姐!”彭羨悲憤交加,怒吼出聲。
唐挽晴怒火中燒,原本打算讓男主出手給予這變態魔修致命一擊,但她已忍無可忍,此刻便要取其性命!
回溯劍出手,魔修祭出一顆血色晶體,唐挽晴被震退,滿臉不可思議地抬頭,這是什麼恐怖之物?莫非是劇情中那五顆以活人獻祭而來的血珠子?不是應在後期才出現嗎?怎會提前至此?
魔教已然悄無聲息地獻祭了十萬人?他們究竟如何做到,竟無一絲風聲走漏。
“襄陽城,多麼美好的地方。我父親狩獵妖獸,我母親街頭賣肉,一切曾是那麼和諧美好。可惜我們所處的襄陽城,實則是一座巨大的妓院,無論男女,皆是上位者的玩物。”
魔修聲音嘶啞,手持血珠子,神情恍惚,瞳孔逐漸被血色浸染。
他突然大笑起來,目光如炬地盯著彭願:“你與你父親長得真像,來自四麵八方的人都來襄陽城尋歡作樂,城主亦是其中之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已徹底瘋魔,彭羨悲痛欲絕後垂下眼眸,一切皆是因果報應……
彭願大口吐血,她緊緊抓著林業竹的手,皺眉道:“答應你姐姐,要保護你的,活下去,小青竹。”
她的眼神逐漸渙散。
唐挽晴挺身而出,左手持劍鞘,右手執回溯劍,水靈力洶湧澎湃,麵具上出現了道道裂痕。
魔修吞下血珠子,瞳孔徹底化為血色,滿頭紅發,狀若瘋魔!
然而,唐挽晴體內突然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淺藍色的靈力將眾人緊緊包裹。
時光在倒流!
“魔教護法萬修,你死定了!”回溯劍代替唐挽晴發出低沉嘶啞的女聲。
萬修震驚不已,他何時說過自己的名字?她又是如何知曉?她究竟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