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樹林(1 / 1)

彭願轉頭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輕笑一聲:“可我連你都打不過。”

唐挽晴皺眉:“你這麼說就太過分了,什麼叫連我都打不過。我們當時比的是劍法,又不是修為。你已金丹中期,我才練氣,這能比嗎?那些背後說你的人,連我一招都接不下。”

彭願大笑,眼中閃爍著與唐挽晴相似的光芒,她靠在唐挽晴肩上,輕聲道:“唐師姐,我為師弟師妹拖延了時間,你說他們能躲開那魔修的利爪嗎?”

“一定能,彭師妹,你真的很厲害。你是個好人,睡一會兒吧,太累了。”唐挽晴表麵微笑,內心卻焦急萬分,快睡吧,算我求你!

彭願搖了搖頭:“我想多看看這個世界,若死在這裡,多看看便少些悲涼感。”

唐挽晴苦笑:“也許睡一覺醒來,就有人救我們出去了呢?”

彭願垂下眼眸:“我終於明白,為何他們都喜歡你了。”

唐挽晴無奈,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她微笑著說:“我很欣賞曾經那個自信驕傲的彭願,她可是內門弟子劍修第一。”

彭願捂臉輕笑,靠在她的肩上,小聲道:“唐師姐……”

唐挽晴內心崩潰,彆說了,快睡吧!再不睡,她就要唱搖籃曲了!

“沒想到會和你了這麼多。”彭願的聲音帶著嘶啞,突然吐出一口鮮血,唐挽晴一愣,不是說沒受傷嗎?!這人怎麼老是說違心話!

唐挽晴一劍淩厲地穿透了土樹,樹身應聲裂開,形成一個寬敞的出口。

她抱著彭願,足踏靈劍,輕盈地飛掠而出。

靈劍歸鞘,二人順利鑽出樹洞,卻與年知寒正好碰麵。幸運的是,他並未目睹方才的一切。

年知寒迅速從唐挽晴手中接過彭願,單手提著,卻見彭願衣領緊勒,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血絲。

唐挽晴見狀,眉頭緊鎖,連忙提醒:“知寒,彆這樣提著,她快喘不過氣了。”

年知寒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唐挽晴身上,眼神中既有憤怒又帶著顫抖,雙唇微啟,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傾訴,卻又生生咽了回去,隻留下惶恐的喘息。

兩人沉默不語,唐挽晴深知年知寒已動怒,卻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無助地揪著衣袖。

最終,年知寒輕輕眨眼,垂下眼簾,低聲說道:“姐姐,彆亂跑,這裡情況詭異。”

樹葉在靜謐中輕輕搖曳,而周圍並無一絲風動。

年知寒仔細打量了唐挽晴一番,關切地問道:“你受傷了嗎?”

唐挽晴連忙搖頭否認。年知寒則伸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灰塵,唐挽晴微微垂眸,心中明白這是彭願靠在她肩上時蹭上的。

隨後,年知寒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顆丹藥,隨手塞入彭願口中,並用靈力助其化開。

“姐姐,出門在外,應常備些丹藥。”年知寒的語氣帶著幾分責備,卻因心中的不舍而顯不倫不類。

說嚴厲又算不上,說溫柔卻氣個不行。

唐挽晴乖巧地點了點頭,心中暗自嘀咕:“這男主才十七歲,怎麼就這麼愛嘮叨呢,跟個小老頭一樣。”

不久,彭願悠悠轉醒,她隻是靈力透支所導致的短暫昏迷。

她輕輕向唐挽晴靠攏,試探性地瞥了年知寒一眼。

見兩人氣氛尷尬,唐挽晴主動提議:“我們去找大部隊吧。”

年知寒點頭應允,根據留下的記號,一行人迅速返回原位。

唐挽晴試圖挽住彭願的胳膊,卻被她輕輕躲開。

唐挽晴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彭願則一臉嫌棄地回應:“這裡危險重重,挽著手不方便我拔劍。”

唐挽晴驚訝於她的解釋,彭願的表情依舊高傲如初,仿佛洞中的那個虛弱柔軟的形象隻是她的幻覺。

然而,彭願此刻僵硬的表情和嘗試柔和的神態,卻證明了那一切並非虛幻。

唐挽晴噗呲一笑,用手帕仔細擦去彭願臉上的塵土,並迅速為她重新綁好了發髻。

彭願全程十分配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乖,也許是唐挽晴手太過輕柔,讓她想起了記不清臉的母親。

三人在整個土樹林中轉悠了個遍,卻依舊未能尋得任何人的蹤跡。

無奈之下,他們隻得踏入了那片幽深的竹林。唐挽晴緊緊拉著彭願的手,竹林間一絲風也沒有,四周靜得隻能聽見他們自己的腳步聲。

彭願低頭凝視著兩人相牽的手,過往的種種似乎都變得膚淺,唯有此刻,她們才真正地彼此認識,彼此理解。

作為從小照顧弟弟長大的姐姐,彭願曾對那些溫柔如水的人不屑一顧,認為他們的溫柔不過是做作與虛偽的偽裝。

然而,當這份溫柔真正降臨在唐挽晴身上時,她卻發現自己無法抗拒,仿佛被春日的朝陽溫暖地照耀著。

但她心中的羨慕與嫉妒依然在互相爭鬥著。

可當唐挽晴回頭望向她時,彭願心中的那點小情緒瞬間化為烏有。

“算了,不和你計較了。”她在心裡自言自語道。

在這片靜謐沉默的竹林中,身著粉色衣裙的唐挽晴拉著紅衣的彭願,緊緊跟隨在藍衣男子身後。

他們三人的身影在這片竹林中顯得格外紮眼,與周圍寧靜的氛圍格格不入,卻也構成了一幅彆樣的畫麵。

三人漫步穿越竹林,直至抵達中心湖泊。

湖麵宛如明鏡,映照著天空中璀璨的太陽,陽光如同點點珍珠灑落其上,和煦而溫柔的風輕拂,周遭的一切都顯得異常寧靜與和諧。

然而,正是這片寧靜之地,竟有數十位宗門弟子神秘失蹤,無跡可尋。

三人仿佛置身於溫水之中,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他們,之前所經曆的一切不過是場虛幻之夢。

唐挽晴心中湧起一陣恍惚,這裡絲毫感受不到靈力的波動,讓她不禁開始心生疑慮。

彭願走近湖麵,凝視著水中的倒影,伸手輕觸,卻並未感受到絲毫濕潤。

然而,就在她觸碰的瞬間,周圍的土地猛然震動起來。

土樹仿佛瞬間擁有了意識,它們紛紛折斷青竹,根莖緊抓著土地,迅速向三人逼近。

外圈的土樹也如潮水般湧來,唐挽晴瞪大了眼睛,剛欲施展靈力,卻被年知寒一把抓住衣領,帶著她一同躍入河中。

三人相繼跳入河中,河底竟是一片奇異的鏡麵。

在鏡麵上,唐挽晴看到了孟長老的身影,她奮力向那邊遊去,最終三人成功從鏡麵中遊出。

與眾人彙合後,彭願滿心關切地望著確認無恙的弟弟,正欲上前,卻被年知寒厲聲製止。

“彆過去!”唐挽晴與彭願聞言皆是一愣,彭願心中納悶,自己為何會聽從一個不過築基巔峰的少年——年知寒的指令,畢竟他的年紀甚至比自己的弟弟還要小。

唐挽晴目睹孟長老一步步逼近,心中驚疑不定:“怎麼了,挽晴?你們遇到了什麼?”

年知寒緊握唐挽晴的手腕,二人迅速後退,緊接著一躍跳入湖中。

就在他們入水的刹那,那些人的麵容驟然扭曲,手指化作樹枝,瘋狂地伸展,企圖將他們拽回。

孟長老那嘶啞的聲音在耳邊回蕩:“為何不陪我們留在此地!”

唐挽晴瞪大了雙眼,滿心驚駭。

彭願緊隨其後,心中好奇年知寒究竟是如何察覺出異樣的。

唐挽晴的恐懼達到了頂點,因為這些古老的樹木竟全部化作了妖怪,且皆是化神期級彆的樹妖,實力強悍,絕非單憑修為所能應對。這已是人數——不,妖數上的絕對壓製。

三人拚儘全力向水中遊去,四周一片昏暗。

唐挽晴、年知寒與彭願徑直朝著黑暗的深淵遊去,直至耗儘最後一絲力氣,才悠悠轉醒。

三人睜開眼,發現自己依舊身處那片土樹林,躺在那個熟悉的樹洞旁。

唐挽晴不可思議的看著周圍,幻覺?都是幻覺?

係統17:“土樹的根中的汁液有致幻的效果。”

這次,他們真切地感受到了風的拂麵,樹葉隨風搖曳,孟長老攜帶著昏迷的白媛媛與彭羨,與眾人彙合。

眾弟子或攙扶著受傷的同門,或麵對已經逝去的夥伴,心中滿是哀傷。

一行人乘坐雲舟,踏上歸途。

在休息室中,彭願緊緊抱著自己的弟弟,轉頭向年知寒詢問道:“你是如何識破那個假貨的?”

唐挽晴同樣滿心好奇,她湊近過來,一同傾聽。此時,白媛媛正安靜地躺在她的懷中。

年知寒的聲音沉穩而平靜,他目光望向窗外,緩緩說道:“蒼子賦的右眼角有一顆痣,但在鏡像中,它便顯現在了左邊。”

唐挽晴聞言頗為驚訝,她未曾料到年知寒竟會注意到如此細微之處。

就連她都未曾留意到蒼子賦那顆淚痣的存在。而且,年知寒與蒼子賦的關係並不融洽,原本在劇情中他們應是親密無間的好友,如今卻彼此看不順眼,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無論唐挽晴怎麼說,年知寒都很煩蒼子賦的樣子。

蒼子賦聞言,也不禁側目看向年知寒,心中暗自驚訝於大師兄對他的關注。

此時,落扶搖正忙碌地照料著受傷的弟子,這次的傷亡讓他心痛不已。

麵對這樣的場景,唐挽晴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感受到眾人共同的悲痛,心中似乎有所領悟。

這便是宗門之間的深厚情誼嗎?她仿佛有了一絲明悟。

她在心裡和係統吐槽:“不愧是一個宗門的,嘴都硬,平常都看不順眼,實際在乎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