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眾人紛紛離去,紛紛叮囑唐挽晴要好好休息。
她獨自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胸口隱隱作痛,那些遙遠的記憶為何會突然湧現?她不禁心生警惕。
這無疑是她的一個致命弱點,瀕死時的恐懼迫使她的全身能力都被大幅度削弱。
唐挽晴緊握雙拳,自己最近還是太鬆懈。
她歎氣,輕聲自語:“年知寒最近真的好忙。”
春風拂過,柳絮隨風飄散,似乎來自上方的院落——孟長老的居所。
突然,一股靈力隨風而至,改變了柳絮的方向。唐挽晴明白,這股靈力並非針對她。她抬頭望向靈力的來源。
孟長老輕盈地落在她麵前,身著簡樸的白色束身衣,頭戴一支簡單的簪子,與她平日的華貴長袍截然不同。她熟練的抬手檢查了唐挽晴的脈搏,遞給她一個油紙包。
“您出去了嗎?”唐挽晴急忙站起,歪頭詢問,同時接過溫熱的油紙包,溫熱的手感讓她心中一暖。
孟華章點頭:“這是烤地雞的胸口肉,外門弟子說很好吃,我順路給你買的。”
唐挽晴笑著點頭:“您去哪兒了?”
孟華章輕撫她的頭,走到秋千後拍了拍座位:“你坐,我來推你。”
唐挽晴點頭坐下。孟長老外表清冷,聲音低沉,讓外門弟子敬畏三分。
她知道,自己的安穩生活離不開孟長老的庇護。
那些送餐的弟子對她畢恭畢敬,顯然是受了孟長老的囑咐。
回想起古鬆然的猙獰麵目和嘶吼,她更加明白修仙界的法則依舊還是那樣——強者為尊。現在的善待,不過是出於同情。
她不能太過張揚,以免招來麻煩。
孟長老輕輕推著秋千,秋千緩緩搖擺。她輕聲回答:“我去辦了點私事,不重要。”
推了一會兒,孟華章停下,臨彆時輕聲說:“我從前有個女兒,天生體弱。如果她能活到現在,應該和你差不多大了。”
唐挽晴的容貌和骨齡停留在二十歲。
她看著孟華章暗淡的眼神和眼角的細紋,心中湧起一陣心疼。
臉上細小的紋路掩蓋不了她的清冷美貌,隻是這些紋路滿是悲傷。
唐挽晴站起身,緊緊抱住孟華章,輕聲說:“母親,我會一直在的。”
孟華章一愣,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會找到治病的辦法,也算了結此生執念。”
她輕輕抱了一下唐挽晴後禦劍離去。
唐挽晴看著池塘蓮花,裡麵已經有了許多花苞,可以預示著未來盛開時的精彩。
重新坐上秋千,唐挽晴搖晃著雙腿,難得對係統說了句非吐槽的話:“係統,你說命運為何要讓所有人都不開心呢?”
係統17回答:“有人能一直開心,你也能。隻要你學會無視他人的痛苦。”
唐挽晴嘟囔著:“無視他人的痛苦……我怎麼可能做到。”
係統沉默不語。
春招總結會的序幕緩緩拉開。
唐挽晴早早地便隨著需要提前做準備的年知寒來到了會場。她選擇坐在了最左側的位置,儘管第一排空曠無人,僅她一人落座,但相較於坐在中間,她認為這個位置仍稍顯低調。
係統17提示道:“這裡可以視為一個額外的任務節點,隻要這段男主角的劇情能夠順利進行,不被打擾,便算是為他積累了人氣。”
唐挽晴心中頓時明了。她記得年知寒曾提及,她身後的那些內門弟子絕不會安分守己,且他們的修為都不容小覷。然而,她隻是在心中冷笑:他們的修為最高也不過是金丹巔峰期罷了。
她安靜地坐在那裡,不動聲色地使用了一次解開封印的機會。今天,她倒要看看誰敢多說一句話,誰敢輕舉妄動。
隨著身體各處的沉重感逐漸消散,外門弟子們紛紛就座。台上的蒼子賦激動地與楊安思打著招呼,而他的身旁則站著新收的親傳弟子落扶搖——就在昨天,落扶搖正式成為了掌門的親傳弟子。
年知寒坐在兩人中間,低頭專注地閱讀著手中的宗規。此時,台上的長老們已經悉數到齊,然而,她身後的那些內門弟子卻仍然一個都未現身。
這一屆的三名親傳弟子未經嚴格選拔便直接晉升,使得眾多內門弟子多年來的辛勤準備付諸東流。
對於外門弟子而言,這或許並無太大影響,他們隻是驚歎於這三名親傳弟子的非凡資質:一人擁有萬年難遇的天靈根,另兩人則分彆擁有千年難遇的火靈根和金靈根。
隨著活動即將開始,內門弟子紛紛到場,他們隨意找尋座位坐下。這時,一名內門弟子故意走到唐挽晴麵前,挑釁地問道:“我可以坐第一排嗎?感覺這裡隨便一個人都能坐啊。”說完,他得意地大笑起來,引得部分內門弟子附和而笑。
坐在後排的一些內門弟子則麵無表情地盯著前方,他們是內門中修為較高的佼佼者。他們雖內心認同這人的話,但骨子裡的強者傲氣讓他們不屑將體弱多病的廢物放在眼裡。
唐挽晴微笑著看向他,輕輕搖了搖頭道:“不可以哦。”楊安思在後麵焦急地想要衝上前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在一旁嘲笑的內門男弟子,竟突然跪倒在地,一語不發。
他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唐挽晴,自己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他想要四處張望,卻發現自己的頭部竟無法移動分毫。
唐挽晴故作驚訝地看著他,柔聲道:“師弟不必如此,師姐並未生氣。”說著,她微笑著將男弟子扶起,繼續道:“我知道你剛才的笑,是因為見到我太高興了。你看,都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沒事,以後還有機會再見。”
男弟子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惡寒,但在外人麵前,他隻能乖巧地聽從唐挽晴的話,坐在空位上,目光直直地看向台上。
與他同來的朋友大聲詢問他發生了何事,唐挽晴坐回原位,回頭輕聲歎道:“師弟,你們太吵了,馬上就要開始了,能否安靜一些?”
她的聲音柔和而清晰,剛才還厲聲說話的男人剛想責罵唐挽晴多管閒事,卻發現自己無法開口,身體不由自主地坐好,二郎腿也放了下來,眼神聚精會神地盯著台上的表演。
身體仿佛被一股無形的水流充盈,胸口沉悶不已,體內的靈力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唐挽晴微微一笑,輕聲說道:“謝謝師弟的配合。”言罷,她優雅地轉過身,目光投向台上。
此時,蒼子賦與落扶搖迅速走下台階,唐挽晴抬頭望向二人,疑惑地問道:“你們倆怎麼下來了?不是說你們也需要上台說幾句嗎?”
蒼子賦嘴角上揚,溫和地解釋道:“大師兄說可能會有人對師姐不利,所以我們特意來看看。”
落扶搖則換下了那身鮮豔的紅衣,換上一襲青色衣裳,清冷的氣質直逼唐挽晴的眼眸。她聲音冷淡地說道:“我們並不需要那些拋頭露麵的機會。”
唐挽晴聞言點了點頭,心中暗自讚同。畢竟,他們倆隻是初窺門徑,便已踏入練氣之境。這一步,許多人窮其數年都無法領悟,而他們卻隻用了短短一周的時間。
隨後,落扶搖拉著唐挽晴在中間坐下,他們倆則分彆坐在她的兩側。
蒼子賦含笑說道:“唐師姐,你不覺得坐在中間視野更佳嗎?”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有什麼好看的,還視野呢。”
三人一同回頭,霎時間,不論是外門還是內門的弟子,都安靜了下來。
一股莫名的威懾力讓內門弟子最後一排的人不由自主地輕笑了一聲。
唐挽晴輕輕敲了敲椅子扶手,刹那間,內門弟子紛紛坐直身子,目光一致投向前方,所有人的眼神都變得慌亂起來。
落扶搖察覺到了異樣,以為是長老或是掌門出手了,便輕輕拍了拍唐挽晴的肩膀,小聲安慰道:“沒事的。”
唐挽晴望著端坐整齊的眾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這樣看起來順眼多了,每個人都挺胸抬頭,宛如標準的五好青年模樣。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的笑意愈發濃厚。
隨後,她轉過頭,目光專注地看向台上,大會已正式拉開帷幕。
坐在最高處的鶴清子微微蹙眉,目光落在她們這邊。
唐挽晴故作不知,一臉乖巧地望著台上正講宗規的年知寒。
陽光下,年知寒那一身藍色衣裳顯得格外耀眼。唐挽晴心中暗自感歎:“不愧是男主,這便是所謂的光環嗎?”
倘若不知他是男主,僅是見到他這般出眾的相貌,唐挽晴定會驚呼出聲。他五官立體深邃,眼神中卻透露出涼薄之意,傲視群雄,無雙於世。
大會結束後,一切歸於平靜。鶴清子心中生出幾分疑惑,內門已鬨騰了半月有餘,沒想到今日竟毫無聲響,甚至那些內門弟子坐得比外門弟子還要筆直。他望著那些內門弟子,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外門弟子望著意氣風發的年知寒,心中不禁生出仰慕之情,暗自感歎:就連鬨騰了許久的內門師兄師姐都沉默不語,為之折服!
大會圓滿落幕,外門弟子們紛紛離去,唐挽晴則與年知寒等三人一同離開。
與此同時,內門弟子們緩緩解開身上的封印,開始大口喘息,他們相互對視,心中暗自揣測,此事定與掌門或某位長老有關。
其中一人憤怒地拍打著桌麵,隨後,其他人也紛紛開始怒罵起來,他們知道一切卻不能亂說,這虧隻能硬吃下來,內門中的佼佼者也跟著不滿起來,握緊拳頭。
在這混亂之中,一名女子以嫌棄的目光掃視著眾人,隨後轉身離去。
她徑直走向一直在門外等候的白媛媛,兩人一同離開。白媛媛雙手叉腰,望著她說道:“彭願姐,你幫我教訓三個人唄。”
彭願無奈地笑了笑,回答道:“每次找我都沒好事。”隨後視角落在一旁的彭羨繼續道:“但我這個弟弟又那麼喜歡你,我還真是沒辦法。可最近還是少惹事為妙,過段時間我再幫你出頭。”
白媛媛笑著點了點頭,彭願可是內門弟子中的符修第一。
此時,當陽城的林業蘭與林業竹走了過來,他們的表情十分嚴肅。林業蘭嚴厲地說道:“彭願,我會盯著你的,你彆想欺負人。”
彭願微微一笑,走到林業蘭麵前,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戲謔道:“呦呦呦,這不是未來的大監督長嘛,說到底,你也不過是糾察院孟長老身邊的一條狗罷了,哈哈哈哈。”
林業竹聞言,怒不可遏,想要動手,卻被林業蘭攔了下來。
最終,兩方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