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今禾對謝其山的話置若罔聞,她捧出自己過濾好的水: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謝其山看見她像一隻驕傲的孔雀,昂起頭,用那種 [賞你的,不用謝我,趕快喝掉] 的表情盯著他。
白色軟蕾絲文胸上疊了兩個胸墊,都沾染了水中汙漬,被浸潤成濕噠噠的模樣。
謝其山扭過頭,表示不喝。
梁今禾直接上手,強硬地掰開他的嘴,灌了進去。
她用腿掛在他身上不許他動,礙於她腿上有傷,謝其山不敢和她拉扯。
水不算乾淨,但湊到嘴邊卻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氣,謝其山抬眸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女人的鵝蛋臉兒,沒有平日的精致妝容,反而像一隻臟臟的小貓,但她在努力地給他灌水。
不知道是水的味道,還是她身上的氣味。
梁今禾滿意地說:
“你嘴唇都起皮了,好好感謝我的水,這是你的生命之源。”
謝其山生了一堆火,嘗試把魚肉弄熟。
鬆脂點燃的火堆劈裡啪啦地冒出火星子,散發出一股木頭的香氣,梁今禾坐在謝其山對麵,安靜地凝視跳躍的火舌。
救援團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Judas果然奸詐,他安排的原來是兩波人。
一波蠢的,用於讓她放鬆警惕。
另一波才是真正的底牌,槍聲響起時候,她就知道,Judas想要她的命。
謀財害命,謀財這一步Judas已經成功了,現在是害命。
而她經曆這一遭,才發現自己在異鄉竟然沒有任何自保能力。
梁今禾感到憤怒的火舌正在舔舐她焦躁不安的心,可她渾身冰涼,冷得發抖。
她看向謝其山的方向——
地上忙碌的他,赤著上身,露出精壯的身材,劍眉微擰,正在認真地嘗試生更多的火堆。
他的外套早就被披在了她的身上。
梁今禾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癡迷於漂亮的精致男,白天穿白襯衫走過校園的操場,晚上穿著板正緊身的西裝跳舞,可奶可鹽,可親可摸。
可現在,白淨斯文的白襯衫初戀臉,似乎突然間失去了吸引力。
梁今禾盯著謝其山的臉,夾緊了腿。
太詭異了,她覺得口乾舌燥。
謝其山感到背後有一道炙熱的目光,即將要把他燒出幾個大洞。
他驟然回頭,撞上梁今禾紅撲撲的臉蛋,像被咬了一口的蘋果。
梁今禾心虛地開口,她的語氣帶了點兒氣急敗壞的惱怒:
“看什麼看,不許看,轉過去。”
謝其山轉過去的同時,揭穿她:
“是你在看我。”
梁今禾口不擇言,開始胡說八道:
“我以前看過一個故事,一男一女荒野求生,後來男的獸性大發,把女的據為己有,你會不會把我……”
謝其山語氣平靜,打斷了她:
“不會。”
梁今禾窮追不舍:
“你怎麼知道不會,你能抵得過生存需求嘛,在極端環境裡……”
謝其山再次打斷:“梁今禾,閉嘴。”
他真的很少打斷彆人的話,梁今禾一次又一次地讓他把既有的習慣拋之腦後。
梁今禾眼巴巴地看著他。
謝其山深吸一口氣:
“因為我有極限生存的能力。我接受過在極端環境下進行長跑、攀岩、負重的高強度訓練,能做到在野外識彆可食用植物、搭建簡易避難所,以及無食物、無水源的情況下保持生命體征。”
他頓了頓,繼續道:
“你也不需要擔心我們被Judas雇傭的綁匪發現,因為我也接受過在極端環境下突襲、反突襲、解救人質的訓練,在沒有救援的情況下,十天內我可以保證我們的安全。”
梁今禾剛要張嘴,謝其山先她一步:
“停,不要問如果十天內救援隊伍沒有來救我們這種問題,這是不可能的。”
他像一個耐心的老師,給學生講習地理知識:
“拉斯金島存在明顯的山脈、河流和開闊地,雖然這裡植被茂密,但並非完全遮天蔽日,天空和地形特征仍然可見,這些地形特征可以作為明顯的地標,有助於搜救人員定位。我估算最多兩天,一定會有人找到我們。”
梁今禾一顆亂跳的心在謝其山篤定的語氣中落了地。
見她不吭聲了,謝其山問:
“我說明白了嗎?”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梁今禾拖著長長的語調,牙齒差點咬到舌頭:
“謝二哥哥,你好帥啊。”
謝其山皺眉:“梁今禾,你怎麼了?”
她的耳朵是紅的,臉也紅彤彤的,不知道是不是火堆映照出的顏色,可仔細一看,連眼睛都有點兒紅。
謝其山站起身來:“你是不是發燒了?”
魚肉雖然被弄熟了,但畢竟沒有經過精細的處理,還有水也完全達不到可飲用標準,梁今禾這具身體太嬌氣,吃了不乾淨的東西立刻出現不良反應。
謝其山在她旁邊蹲下,拍了拍她的臉:
“梁今禾,不要睡。”
梁今禾半睜開眼:“那你陪我說話。”
謝其山:“好。”
梁今禾突然道:“我們可以談戀愛嗎?”
石破天驚,驚雷滾滾,謝其山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他沉默良久:“……你燒糊塗了。”
梁今禾仍不放棄:“那不談戀愛,單純饞你的身子可不可以?”
謝其山咬牙:“不可以。”
梁今禾湊到他身邊,把沉重的腦袋擱到他的肩膀上,她趁機摸了摸他的胸。
好軟,好大,好喜歡。
他打掉她亂摸的手,半天才憋出一句不完整的話:
“梁今禾,你真是……”
謝其山沒有想到合適的形容詞,梁今禾幫他補充:
“我真是色膽包天,色中餓鬼,色欲熏心,色迷心竅,淫·魔色鬼,天底下沒有比我更色的女人。”
謝其山沉默了。
梁今禾又說:“可是我比你勇敢,比你磊落,敢直麵自己的欲望,我很棒對不對。”
她說:“謝其山你見過流浪貓嗎?它們都很餓,需要食物,可是有的流浪貓不敢靠近人,膽子太小,夏天出生,冬天就餓死了,它們貓魂升天的時候,會不會想,下輩子一定要做一隻勇敢的貓。”
“人也是一樣的,想要什麼直接就去爭取,爭取不到就搶,否則隻能憋屈地活著,憋屈的人很難長壽,那當我的魂魄升天的時候,我會不會想,下輩子一定要做一個勇敢的人。”
謝其山提醒她:“你不是流浪貓,你是梁家的大小姐,如果你不和阿林離婚,還是謝家的太太,不需要爭,不需要搶。”
梁今禾嗤笑一聲:“沒有錢的大小姐算什麼大小姐,沒有自由的豪門太太在夫家更是連人都算不上,而且我還沒有xing生活。”
謝其山不接話了。
梁今禾在他的臉上亂摸了幾下:
“謝二,你真是一個割裂的人,身體喜歡的不行,心卻非要把自己箍住,你不累麼?”
謝其山這次沒有打掉她的手:
“你也很割裂,如果你真的要錢要自由,為什麼不卷走梁家的錢,一了百了,跑到這裡來創業,連人身安全都沒辦法保證。”
她冷笑:“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嗎?可惜錢有一天會被花光,卷走梁家的錢根本不能讓我的利益最大化,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利用梁家的根基,做屬於我自己的生意才有機會得到真正的權和錢,那才是自由。”
謝其山見她嘴唇逐漸變白,主動讓出肩膀給她靠:
“梁今禾,彆說話了,保存體力。”
梁今禾仍在和他討價還價:“真的嗎?不能考慮一下嘛?不談戀愛,也可以當情人啊。”
謝其山捂住她的嘴:“我不會接受這樣的關係,這種事情沒有商量餘地……梁今禾,想都不要再想。”
她遺憾地摸了摸他臉部硬朗的棱角。
真是太可惜了,看來她隻能找其他合適的對象紓解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