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林霖去了一趟白家的彆墅,她孑然一身,沒有任何長輩隨行。就連黃小雨也不在身邊。
白靖見到她並不驚訝,反倒一副你總算來了的了然模樣。
“白靖,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們馬上就可以結婚。”林霖開門見山。這本就是她深思熟慮的事,不過,她還是沒有將先前的想法說出口。
“阿霖知道的,我不會拒絕自己的夫人。”白靖仍是溫柔一笑,落在林霖眼中,卻順眼了許多。
得了白靖的應許,林霖從包裡取出那天的照片,這是她特意洗出來的。生生忍著拿剪刀剪碎的衝動留了半天。
“這個人叫蘇晨,是我的仇人,我不想再在滬市見到他,你幫我把他趕出去。”
白靖撚起照片,細細的端詳著。
“蘇晨麼?”我知道了,阿霖回家替我向伯父伯母問安。另外,這份合同帶回家給林伯父,他會高興的。”白靖比了個手勢,有管家送上一份文件夾。
林霖沒有逗留,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哥哥,你的自閉症康複了,我真的很高興。可你怎麼就偏偏做了牧師呢?”白靖隻看了一眼,就篤定照片上的人是多年前白家“丟失的”那個自閉症兒子。
堂堂白家的長子是一個自閉症,這讓好麵子的白父和夫人感覺十分丟臉。看著健康的小兒子,他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白靖從小就知道自己有個哥哥,隻不過在父母的口中,哥哥一直生活在遙遠的鄉下,和自己並無印象的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後來長大一些,他有時會想哥哥是不是已經死了。再長大一些的時候,他知道了真相,同時也離開父母去了英國。
白父白母拋棄孩子的行為成功的讓白靖對世間一切正麵的事物產生了懷疑甚至是反感。雖然平日裡藏得很深,兩年前,他遇到了撒旦教,這一切才像可樂罐裡沸騰的二氧化碳般迸發出來。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白靖順理成章的完成了加入撒旦教的儀式。他找到一對癮君子夫妻,買下他們的孩子,看著他們拿著賣孩子的一千美元買來十克□□。看著他們抽搐著在自己麵前窒息,然後魂歸地獄。
那天,是他入職蘇格蘭銀行的日子。他幸運的見到了銀行總裁,並得到了一張百萬英鎊。
“歡迎成為瑪門的信徒。”總裁笑得像壁畫上的天使,光明而聖潔。
從那天起,白靖有了一個隱秘的任務,利用蘇格蘭銀行的網絡和金錢在全世界賄賂上帝的聖仆,使他們歪曲聖經教義。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會拜倒在金錢的羅裙之下,偶爾也有剛強的真知識秉持信德,拒絕他的拉攏。這時,某些媒體就到了發揮作用的時候了。畢竟,無風起浪,也能淹死人。
“哥哥呀,沒想到你還是個真知識呢。”白靖的書桌上,擺放著蘇晨三年來的聖經講章,他饒有興趣的翻閱著,隻當是與這位素未謀麵的哥哥玩一場貓鼠遊戲。
然而,他越看越心驚,蘇晨的講章,每一個段落,每一句話,都充滿了純正的信心、愛心,以及對上帝的盼望。即使在歐洲深山的修道院裡,也難得一遇。
不知不覺間,白靖的背脊濕透了。
他深呼一口氣,將講章放在遠處,不敢再看它。這些講章讓白靖確認蘇晨無法被金錢腐蝕。於是,他把照片還給了林霖。示意林霖可以將照片投遞到滬市基督教兩會的郵筒裡。
蘇晨是不是同性戀,白靖並不在乎。但應該能給他帶來一些麻煩。
除此之外,白靖還去見了一個人。一個被蘇晨“擠走”的人。
當白靖將九百萬人民幣一摞一摞的堆在劉牧師麵前時,他的眼裡好像點燃了炬火,幾乎要燒穿厚厚的老花鏡。
“看來您就是我要找的人。”白靖又笑了,這回他真的很高興。
“白先生的愛心會聞達於上帝的。”
劉牧師的聲音顫抖著,他的手不自覺的觸碰到那些冰冷光滑的鈔票。儘管他麵色如常,但他的行為無疑已經出賣了他。
“教會換屆在即,這錢是給您用的。我和我身後的人都希望劉牧師能如願。”
白靖知道自己走了一步妙棋,這位劉牧師的神學觀點比八十歲老太太的破襪子還陳舊。如果他這樣的人身居高位,必定會有眾多信徒厭棄教會,厭棄上帝。
一切都按照白靖預想的那樣發生了,蘇晨毫無意外的離開了教會。甚至,他還準備離開滬市。
星期天,蘇晨沒能去教會,他照常在家裡做了晨禱。隨後就帶著銀行卡,和戴維一起去了居委會。拆遷協議早就簽過,今天是打款的日子。
蘇晨排在第七位,拿到了三百萬巨款。
“戴維,我們現在有錢了,我決定陪你去一趟阿伯丁,順便找找你的家人。不要謝我哦。”蘇晨想,戴維應該是想家的,他偶爾會看見戴維在偷偷看著自己的護照發呆。
“蘇哥,其實,我的家人早就找到我了。隻是,我想和蘇哥待在一起。”戴維低著頭,像一隻犯錯的小狗。
“我們現在難道不在一起?我看你就是覺得我見不得人。”蘇晨並沒有怪他,隻是覺得自家的狗狗有些傻。
“才不是,蘇哥是誰都比不上的寶貝。我家裡人要是知道蘇哥跟我在一起,肯定同意的不得了。”
“那好,我的戴維大少爺把機票訂了,我們明天飛阿伯丁,順便去倫敦看看John。
“蘇哥,我們還是挑一架飛機吧。怎麼能讓我的蘇哥跟其他人坐一架飛機。”說話間,戴維手指劃動,給蘇晨發來一個網站。
“這是我家的航空公司,我們可以包一架飛機。”
蘇晨看了一眼戴維手腕上的雅克德羅萊茵河瀑布報時鳥,才想起眼前的人並非一般的富家少爺。他既然已經找回記憶和身世,又怎麼會委屈自己呢。
隻是,蘇晨有些擔心,戴維的家人會不會看不上他。以他的能力,全力做壁畫師掙錢的話,年薪百萬應該不難。隻是,年薪百萬在戴維家人的眼裡,又算得了什麼呢?恐怕隻是飯桌上的一瓶葡萄酒罷了。
“不用擔心,我們家我說了算。”戴維捏著蘇晨的手,一本正經的說。
不過,蘇晨接了一個電話,他的打算幸運的落空了。
電話是John打來的,他和陳家航一起來到了滬市。John在電話裡說,希望蘇晨和他一起去陳家,麵見陳家航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