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起了 蘇晨費勁九牛二虎之……(1 / 1)

蘇晨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比他高一截的男人扶上車。送到住處附近的社區醫院給他做檢查。他自己則是在醫院的長椅上吃著從街邊買來的十元炒飯。隻是可惜了自己剩下的西紅柿雞蛋麵。

“希望他身上有錢吧。”從穿著打扮上看,這個男人不僅不像是沒錢的,說不定還是哪家億萬富翁家的富二代。因為蘇晨注意到男人手上的腕表。那是他最喜歡的一款表,所以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雅克德羅報時鳥!這可是雅克德羅三百周年的限量款,全球限量八枚。我今天居然見到真的了!”

蘇晨下意識認為那是真的,因為雅克德羅雖然曆史悠久,卻並不是什麼一線大牌。並不像pp、rm那樣廣為人知。仿造這樣一款表,可以說是毫無意義。

雖然蘇晨知道自己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擁有這樣一款表,但這並不影響他喜歡。

隻可惜事與願違,男人應該是被搶劫了,身上隻有一張可以證明身份的護照,一分錢都沒有。

所以,最後還是蘇晨給來自英國阿伯丁的22歲的戴維先生墊付了醫療費。

“唉,我的小金庫啊。”蘇晨哀歎一聲。待會兒他還要去洗車。剛才戴維把車座上弄得全是血,要好好洗乾淨。不然讓教會的人看見還不知道該怎麼議論他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戴維從醫療室走了出來。整個頭包的嚴嚴實實,但從露出來的臉還是看得出來,這人長得十分漂亮,鼻梁高挺,眼窩深邃。是典型的北歐長相。蘇晨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即便是電視上的那些明星也不行。

“我要回家了?你要去哪兒?”

“我不知道。”

“那你家在哪兒,家裡有什麼人?”

“我不記得了。你是誰?我為什麼在這兒?”

戴維並不會說中文,不過還好蘇晨的英語很不錯。

蘇晨覺得自己惹了個大麻煩,這人怎麼一問三不知。該不會是把腦袋摔壞了吧?難道要把他帶回自己家?

這時,有護士過來送檢查結果。

“蘇牧師,這人是猛烈撞擊造成的暫時性失憶,恢複時間不確定。可能一兩天,也可能一個月。不過,他現在似乎隻對你有印象。”

“你是說,他隻認識我?”如果是這樣,也許蘇晨真的要把他帶回自己的那個小房子裡。隻是,那麼小的房子,住他們兩個大男人,多少有些不方便。

以前老牧師和他住的大房子,已經捐出去了。

“得,跟我回家,不就是一個月嘛。大不了我打地鋪。等你恢複記憶,一定讓家裡人來接你啊。丟了你這麼帥的一個大兒子,家裡人不知道該多著急了。”

就這樣,蘇晨的小房子裡住進了一個新的客人。

有了新人,房間的布置就該變一變了。

其實也沒怎麼變,書房仍舊是書房,雖然隻有聖經和一本荒漠甘泉。隻是臥室裡多了一張折疊床。是蘇晨昨天早上在二手交易市場花兩百塊淘來的。

昨天晚上他打了一夜地鋪,耳朵貼地差點沒被吵死。

樓下那對明明已經是中年男女了,怎麼還這麼有精神。有精神就算了,叫的比老鴰還難聽。蘇晨還不能下樓罵他們,這不符合上帝教導。

也不知道戴威怎麼能睡得那麼沉。難道是腦細胞不多的緣故?總之蘇晨很羨慕他,不像自己明明困得要死,還要出門。因為要給戴維辦一張電話卡,放在自己閒置的舊手機裡。

而且,說好了今天要去一個弟兄家裡做調解。

牧師的工作就是這樣,除了主持禱告會、傳教布道以外,也會到有需要的信友家解決一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有時候還會去醫院或是福利院做義工。

“我要出門了,你要一起嗎?”

蘇晨不知道把這個失憶的陌生人一個人留在家裡是不是正確的選擇,所以他把選擇權交給戴維自己。

戴維沒有說話,默默站到蘇晨身後。

二十分鐘後,蘇晨帶著戴維來到一片高檔彆墅區。

這裡是整個滬市房價最高的地方之一,住在這裡的人大多都是近三十年來發跡的社會新貴。如果不是那位姓陳的弟兄為了他的兒子,蘇晨估計一輩子都不會來到這裡。

陳弟兄早早就在門前等待,見蘇晨到了,趕緊將二人迎進會客室。

“蘇牧師啊,我命苦啊。”

還沒等屁股坐穩,陳弟兄就開始扯著蘇晨的手哭訴。

“小航他媽走得早,我是又當爹又當媽,又搞事業又顧家。好不容易把孩子養大成人,就指著他成家立業繼承家產。沒想到,他會帶一個男人回來,要跟他去英國。還要結婚。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他到英國留學。他明明很乖的。”

英國是眾所周知的腐國,依陳弟兄的意思,他的兒子陳家航就是在英國被掰彎的。

在劍橋時,蘇晨也見過不少類似的“悲劇”。

當然,蘇晨並不認為這是悲劇。這也是他來到陳家的原因。

“陳弟兄,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如此苦惱,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

蘇晨抽出一張紙巾,遞給身旁的陳弟兄,二十五年人生,他第一次見識到男人也能哭的這麼厲害。

“上帝也會讓人變成同性戀嗎?可經上明明多處記載著所多瑪城的滅亡。”

陳弟兄還記得三年前,蘇晨的前任牧師在一個主日聚會上的講章。主題也就是基督徒的取向問題。

那位六十多歲的老牧師梳著板正的背頭,帶著古板嚴肅的黑框眼鏡。專門從所多瑪的毀滅入手,講了所謂同性戀的危害。

正是從那日開始,陳弟兄開始格外關注兒子的情感問題,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出了事。

“陳弟兄啊,你認為所多瑪城的人都是天然的同性戀嗎?”

其實這個問題蘇晨早有研究,最終以他在劍橋大學的一篇論文作為結束。

論文的題目很簡單,《所多瑪的滅亡——從古迦南地的巴力信仰說起》。

據他多方考證,所多瑪城正是當時巴力信仰的數個集中地之一。當地盛行的集體同性行為正是對巴力的獻祭。

而巴力,則正是貫穿整部聖經,天父耶和華最大的信仰爭奪者和仇敵。最終被耶和華擊敗,收編入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中。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兒子不會下地獄?”這才是陳弟兄最擔心的事,他們家是傳統的基督教家庭,如果兒子因為同性戀下了地獄,他永遠都不會放過自己。

“連抹大拉的瑪利亞也沒有下地獄,怎麼會有人因為喜歡一個人就下地獄。”

“看來我有必要下一個主日講一講這個問題。”窺一斑而知全豹,教會的弟兄姊妹這麼多,肯定不止一個家庭有這個困擾。

解決了陳弟兄的心結,蘇晨今天就沒什麼事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去市圖書館轉一轉,充實一下自己。當然,戴維依然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