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剛醒來的時候便被腦中的小東西嚇了一跳。
“似夢?”明歌看清了它的樣子,正是那隻被齊如萱抓來設陣的小妖獸。
“明歌,我們終於說上話啦!”這是明歌第一次聽見似夢的聲音,她為何如此興奮?明歌環顧一周,她身處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之中,一切都十分陌生。
“這是何處?你為何在我腦中。”明歌問。
“這裡是在我設定的夢中哦,你喜歡嗎?”似夢問了明歌卻並不在乎她的回答,“浮生萬千,世事如流水變化,但唯情永存,佳人才子,生死虐戀,愛恨交織,令人動容,這是我最鐘愛的設定,也是你們想要出去的破局之法。”
明歌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要和裴起元上演生死虐戀?
似夢像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糾結,“那個壞人失憶了所以他並不知如何破局,但因為浮生死了陣法毀壞,所以你還能保留記憶,所以我隻能將破局之法告訴你了。”
那個壞人是指裴起元嗎?明歌心道這似夢還挺記仇的。
“你就不能直接讓我們出去嗎?”明歌看向似夢,“你是造夢者,應能做到此事吧?”
似夢搖搖頭,“不行哦,我雖是造夢者,但是一旦入夢也隻能是旁觀者,頂多再為這個夢增加些設定以幫助故事更好地發展。”
明歌認命了,罷了,裴起元幫了她與簡箏,之前還把她從徐家村救了回來,也算是還他的恩情了。
“所以呢,現在我與他的身份是什麼?我們要如何虐戀?”明歌問。
“劇情馬上就開始了,接下來讓我們敲響晨鐘,準備開始吧!”似夢根本沒有回答明歌的話,隨著她的聲音落下,明歌所在的房間眨眼間亮起晨光,空氣似乎開始流動了。
“咯吱——”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看見明歌正坐在床邊後侍女的喘氣聲瞬間大了起來,“小姐是太過緊張所以一夜未睡嗎?”
明歌不知現在的情形,隻能點點頭。
侍女笑了笑。“也是,婚嫁乃女子人生大事,小姐如此實屬正常。”
什麼?婚嫁?明歌懵了。
“先婚後愛,未曾相識的二人因一封聖旨而走到一起,話本般的夢幻開始。”似夢的聲音中是毫不掩飾的驚喜。
明歌對似夢設定的故事有些無奈,沒想到她一開始便設定這樣的情節,這要是出去了,她和裴起元之間該有多尷尬。
但故事已經開始,隨著侍女的一聲令下,無數的人湧入房間,他們為明歌點上花鈿,畫上紅妝,穿上華服,一個嬌俏明豔的新娘便出現在鏡中。
明歌從未見過自己這副模樣,她碰了碰自己的唇,可還未觸及便被侍女阻止了,“小姐,這唇是要姑爺碰的。”
明歌頓了一頓,還是放下了手。
一陣敲鑼打鼓之後府外來迎親的人到了,明歌聽見房門外眾人的喧鬨聲,心中毫無波瀾,這不過是一場喜罷了。
明歌蓋上蓋頭,被侍女牽著走出了房門,身邊滿是恭賀道喜的賓客,明歌聽見有一對男女站在她的麵前對她說著教誨之語,應當是她夢中的父母。
不知又過了多少道程序,明歌終於聽見那道熟悉的聲音。
“此後,我們家明歌就交給你了。”
“是。”這是裴起元簡短有力的回答,明歌突然很想看看穿上喜服的裴起元是什麼模樣,要知道在學院時他從來隻穿那一身星辰服,雖然也好看,但日日看著終究是有點免疫了。
明歌被牽著上了花轎,上轎時,明歌又聽見他說了第二句話。
“當心。”隨著他話而出的,是他伸出的小臂。
明歌頓住,扶上小臂後道了聲多謝。
花轎外鑼鼓喧天,明歌也終於從似夢那裡拿到了他們的基礎設定。
明歌是工部侍郎的千金,而裴起元是皇室宗親,寧陽侯的世子,三個月前陛下賜婚,明歌與名滿天下的寧陽侯世子有了婚約,成了京中無數人豔羨的對象。
“陛下怎麼會為一個小小的工部侍郎之女賜婚?對方還是滿京都女子的夢中情人,你這個夢有何邏輯?”明歌心中忍不住發問。
“這些都不重要。”似夢擺擺手,“身份懸殊才有感情的拉扯,世人最愛看的便是位高權重者低頭,弱者在感情中贏了才有意思,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讓他喜歡上你。”
明歌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花轎外的鑼鼓聲已停,有人在轎前喚她。
“娘子,到了。”、
被裴起元這麼一叫,明歌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了,身上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爬,要是這個夢被學院內裴起元的那些追隨者知道了,自己怕是沒什麼好下場。
明歌整理好心情,掀開簾子搭上裴起元的手,跨過火盆,然後來到正廳按流程拜堂。
不過明歌覺得奇怪的是,在拜高堂的時候似乎沒有聽見裴起元父母的聲音?
但這個疑惑很快就解開了,在新房中那些來陪房的夫人們說寧陽侯早先死在了戰場之中,而寧陽侯夫人則死在了一場刺殺之中。
明歌還想裴起元還怪可憐的,就連在夢裡也是個孤兒。
夜色漸濃,新房裡的人漸漸走的差不多了,就在明歌快要睡著的時候,房外的喧囂聲也停了,再晚一些,連收拾灑掃的仆人們都停止了走動。
明歌有些累了,這人間的婚嫁之事真是太費精力了,她索性扯下蓋頭,但就在她扯下蓋頭之時,裴起元那張臉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她麵前。
明歌懵了,不是,他走路沒有聲音的嗎?她竟然連他推門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明歌停在蓋頭上的手和裴起元想要掀蓋頭的手撞在一塊,兩人四目相對,都頓在了原地。
裴起元從未了解過自己的新婚妻子是個怎樣的人,於他而言,娶妻不過是皇伯父牽製自己的手段,不論這個對象是誰,都不會是自己心悅之人。
他知道她出身小門,但他不在意,他會儘到自己為人夫的本分,保她一世安寧,女子處事不易,她不過是彆人的棋子罷了。
當柔軟的肌膚觸碰到自己的時候,裴起元突然覺得怪不得從前爹爹那麼喜歡黏在阿娘身上,少女的眼眸就這樣悄然撞進了他的眼中。
她好像沒想到會看見自己,可是這是他們的新房,她為何要如此驚訝?裴起元不解。
裴起元從妻子的手中接過蓋頭,輕聲道,“若是不喜這蓋頭,早摘了也無妨。”
明歌回過神來,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樣的裴起元,要知道他們之前的關係頂多算是朋友,現在距離一下拉那麼近真的很奇怪。
“並非不喜,隻是累了。”明歌撇過臉,覺得空氣中全是尷尬,但是想到似夢給她的任務,她又覺得自己要早日適應這種尷尬。
裴起元看出了明歌的不適,他輕聲笑了笑,“很緊張嗎?”
明歌在心中咒罵了齊如萱一萬遍,要不是她搞出那個該死的破陣法,她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境地,她乾脆破罐子破摔道,“沒有,一點也不。”
裴起元沒有戳穿明歌的偽裝,他起身坐到桌子旁,將壺中的酒倒入杯中。
明歌知道民間新婚要飲交杯酒,她也起身坐到了裴起元的對麵,看著杯中的酒,有些好奇地問,“這是什麼酒?”
裴起元抬頭看了她一眼,“京城名釀春醉,常用於婚嫁,但此酒性烈,最好不要多飲。”
他將半滿的酒杯遞給她,明歌猶豫了下還是接了下來。
二人雙手交疊之際,明歌才聞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酒味,今日賓客眾多,他喝得這麼少嗎?明歌飲儘杯中酒,不過一瞬酒味便直上鼻腔,明歌不會飲酒,一瞬間被咳嗽了起來。
她得臉色漲紅,引得裴起元笑了起來,他給她重新倒了一盞茶,“早就說了酒烈,你既不會飲酒,微抿即可。無需入喉。”
明歌也沒想到這酒這麼烈,喝了茶後才緩了一些。
“我先去洗漱,你休息一下。”裴起元留下這句話就轉身去了隔壁的浴房。
洗漱?明歌終於想起來一直被她刻意忽視的是什麼了,新婚之夜洞房花燭!
怎麼辦?如果裴起元沒失憶他們可以偽裝過去,可是現在隻有她一個人知道故事設定,她如果抵死不從會不會太奇怪?
想起似夢給自己的任務,明歌覺得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既然是要讓他愛上自己,對男子而言,□□應該是最快的。
但是真讓明歌去勾引裴起元她又做不到,她向來是隻會嘴上調戲,真上場了又怯場。
可是睡了裴起元,她好像也不虧,她又不是在現實裡睡了他,也不需要負責,明歌下定決心,決定就這麼乾。
她將視線轉移到桌子上放的春醉,清醒的時候乾不出來,那就乾脆彆清醒了。
裴起元沐浴完畢後,房內已沒有了什麼聲音。
他本以為明歌睡了,但是當他出來他才發現明歌正倒在桌子上。
“怎麼在桌上睡著了。”裴起元走近才發現,明歌的身上滿是酒味。
他眉頭一皺,她為何要飲這麼多酒?他將明歌扶起準備送她回床上。
而被人猝然拎起的明歌看見裴起元眼睛突然一亮,她將人大力推到床邊。
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開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