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神諭的原因,洛爾西一夜都未睡好。
第二日,洛爾西照常享用完早餐。
來到書房處理事務,剛坐到椅子上,安娜就前來稟告:“公爵大人,瑞納德·布朗團長在門外等待您的召見。”
瑞納德·布朗,這位棕色頭發的青年,憑借著出色的能力和對暮那舍家族的忠心成為了‘暮那舍’聖騎士團的騎士團長。
瑞納德·布朗看起來才抵達伯克頓,他身上還穿戴著聖騎士鎧甲,整潔而威嚴,鎧甲上暮那舍的家徽在陽光下微微閃爍。
瑞納德·布朗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放置心口:“願神明庇佑您,尊貴的洛爾西公爵大人。”
洛爾西抬手示意他站起身:“願神明庇佑,瑞納德聖騎士團長,先說一說你在格蘭神權的見聞。”
“是,公爵大人。”瑞納德·布朗起聲,低頭恭敬說道,“格蘭神權內戰之後陷入了混亂。聖女死亡,教皇不知所蹤,現在群龍無數。而格蘭王室現在已經將神權教堂燒掉了,民眾現在隻能依靠格蘭王室。”
洛爾西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椅子的扶手,眉間染上一絲冷意。
格蘭王室,這不過是一個空有頭銜頭銜,毫無權力的木偶。
在格蘭神權的架構中,這種裝飾品的存在,必然會導致王室與教會之間產生了巨大矛盾。神權教會的權力過大,王室不甘心論為傀儡,從而引發尖銳的矛盾,瞬間爆發內戰。
“格蘭王室現在要乾什麼?推翻教會還是推翻神明?”洛爾西輕輕開口,眉梢微挑,“等等,格蘭王室現在的國王是誰?”
在洛爾西記憶之中,格蘭國王是一個平庸且膽小的人,可乾不了這麼驚天動地,大逆不道的事情。
居然敢直接摧毀神權教堂,燒毀神像。
瑞納德·布朗繼續回答:“格蘭王室現在的國王是塔那托·格蘭,是上一任國王的小兒子。目前格蘭王室正在打擊格蘭神權的神明像和教會。”
“格蘭王室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一人。”
洛爾西若有所思,然後站起身,語氣篤定:“是時候該拋出我們的橄欖枝了。”
瑞納德·布朗聞言,震驚地抬起頭:“您要親自前往格蘭神權?”
“當然,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洛爾西微微揚起下巴,目光看落在高掛著的‘暮那舍’家徽上,低頭的神明。
格蘭王室力量單薄,他們即使能夠摧毀神教會,但也難以徹底鏟除根深蒂固的信徒。這個空白的權力真空,就是得到格蘭神權權柄的最好時機。
“請允許我一同前往。”瑞納德·布朗單膝跪地,聲音迫切。他迫切地想要為年輕公爵獻上自己的忠誠。
“瑞納德·布朗,我要你留在伯克頓。塔多西亞聯盟有太多人不值得信任了,我需要你來替我盯著塔多西亞聯盟。”
瑞納德·布朗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年輕公爵的決定,他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道:“不辱使命。”
洛爾西繼續處理著事務,頭也不抬:“我不久之後將前往格蘭神權,你下去吧。”
“是。”
安娜靜靜站在一旁,沒有出聲。
待瑞納德·布朗離開後,她對洛爾西單膝跪地,語氣恭敬而誠懇:“公爵大人,請允許我隨您一同前往。”
“安娜,你也待在伯克頓。”洛爾西停下手中的筆,抬頭看向安娜,“有你和瑞納德在,我很放心。”
安娜沉默了很久,她才繼續開口:“是。”
在臨走之前,洛爾西決定去看看喬·蒙特格。
明媚陽光的花園之中,洛爾西正悠然地品嘗下午茶。精致的糕點擺放在她麵前的銀盤上,花香與糕點的香氣互相交織。
不遠處,喬·蒙特格緩緩走來。他已經很久沒看見陽光了,被陽光和花朵包圍著還有點不習慣。走近洛爾西時,他低頭行禮:“公爵閣下。”
洛爾西抬眸看了一眼,隨即放下手中的茶杯說:“坐下吧,嘗嘗甜點,這是阿爾赫卡塔的糕點,很不錯。”
喬·蒙特格坐下沉默了一瞬,目光掃過桌上的點心,有些坐立難安。
洛爾西則端坐在椅上,等待著喬·蒙特格的下一步反應。
終於,喬·蒙特格抬起頭,猶豫了一瞬,問道:“公爵大人,有什麼事情嗎?”
真沒意思,喬·蒙特格拒絕了洛爾西的美食分享。
“過幾日,我回離開伯克頓。如果你要回弗裡茲聯合魔法學院,隨時都可以。”洛爾西語氣輕鬆說道,“阿莫斯得會親自教導你。”
喬·蒙特格聽見了洛爾西的話瞬間愣在原地。
洛爾西端起水杯靠近嘴唇,盯著喬·蒙特格的呆滯的表情,輕輕笑出來聲。
“啊?我嗎?”喬·蒙特格覺得有點難以置信“阿莫斯得校長親自教導我嗎?”
洛爾西淺飲一口水杯,緩緩說道:“對的,沒錯,是你。”
阿莫斯得連男人都不放過嗎?
洛爾西在心裡淺淺吐槽。
“多謝公爵閣下。”喬·蒙特格臉上洋溢著驚喜。
“不用謝我,謝謝你自己。”洛爾西放下水杯,抬手示意,“沒事的話,就走吧。”
喬·蒙特格起身行禮離開了花園。
洛爾西則在花園之中繼續享用她的下午茶,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束暮那舍綠玫瑰上。
“看起來開得不錯。”洛爾西心情不由得愉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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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多西亞聯盟有安娜和瑞納德·布朗在,所以洛爾西並不擔心,相關事情也在處理得差不多了。
因為時間的原因,洛爾西走得很倉促,她選擇直接用傳送陣前往格蘭神權。
就是有點浪費魔法寶石,不過魔法寶石這種東西對於洛爾西來說是最不缺的東西。
傳送法陣旁邊堆滿了微光閃爍著的魔法寶石,洛爾西站在傳送法陣的中央,她將魔法寶石遞給西萊絲特:“西萊絲特小姐,需要你來確定地點了。現在,開始想象神權教堂的模樣。”
西萊絲特接過寶石,閉上眼,集中精神開始想象神權教堂的模樣,耳邊傳來洛爾西的聲音。
“用力捏碎寶石。”
“哢嚓!”
隨著寶石碎落在地,西萊絲特感到一股巨大的風,甚至能感受到空間的劇烈扭曲。與聖女傳送陣的溫柔不同,洛爾西的傳送陣格外激烈,充滿了壓迫感。
當風漸漸平息後,西萊絲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禁屏住呼吸。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荒涼的廢墟,曾經莊嚴宏偉的神權教堂,現在隻剩下殘垣斷壁。焦黑的石柱倒塌在地,斷裂的神像散落一旁,空氣中還殘留著火焰灼燒後的氣息。
聽說,格蘭神權內訌的當晚,反叛軍點燃了神權教堂,大火燒了三天三夜。
“神權教堂現在是這個樣子了?”洛爾西走進廢墟之中。
西萊絲特看著這滿目瘡痍,心中泛起一抹苦澀的情緒。
洛爾西見西萊絲特還在回憶,一個人進入了神教堂的禱告室。
空蕩蕩的禱告室,隻有洛爾西的腳步聲。呼嘯而來的風吹起洛爾西的法袍,她伸出手扯住法袍的帽子,將其重新壓在頭上。
“你是誰?”一道清澈明亮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廢墟中的寂靜。
洛爾西正扯著法袍的帽子,循聲望向廢墟中間發出聲音的少年。
在破敗的神像麵前,一位少年身材高挑消瘦,白色長袍沾滿灰塵,齊肩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整個臉暴露在陽光之中,容貌姣好,五官分明。這個少年看著實在是像教會裡麵禱告的神棍。
原諒洛爾西對教會如此稱呼,洛爾西隻是傲慢地對待所有人。
“我是洛爾西,你是誰?”洛爾西聲音冷淡,她並不打算將自己的名字隱藏,說出名字的同時觀察著少年的臉色。
“洛爾西小姐,我是塞繆爾,一名修士。”塞繆爾微微一笑,語氣謙和,“很高興認識你。”
洛爾西目光微微一動,對方似乎並不知道她的身份。他看起來像一位普通的修士,或者說像一位毫無威脅的平民。
洛爾西甚至可以輕鬆地將他殺掉。
“王室不是將這裡燒掉了嗎,為什麼你還在這裡?”洛爾西語氣依舊平淡。
“我並不是神聖教堂的人,而我來這裡是為了贖罪,為格蘭神權對神的所作所為贖罪。”塞繆爾搖搖頭,神色平靜而堅定,像是虔誠的教徒。
塞繆爾身後的殘缺不堪的神像在風中靜默,仿佛無聲地注視著這場對話。
洛爾西心中有些莫名的厭煩,可能是因為身上背負詛咒的原因,不想過多地與修士交流。
這時,西萊特絲走進了禱告室,來到了洛爾西的身旁,謹慎地盯著陌生的人。
“這位小姐,我是一名修士,不是什麼奇怪的人。”塞繆爾見狀連忙擺手,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和無奈“你們要去哪裡?我可以為你們指路。”
“你不是要做禱告嗎?”洛爾西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禱告已經結束了。”塞繆爾微笑回應,聲音平靜,仿佛風中孤獨的鐘聲,輕輕蕩開,又歸於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