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橋洞一彆兩年(1 / 1)

大概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女配彌留之際恢複了人樣,倒在白月聞懷裡,說自己在死之前,能見到在藤橋洞一彆兩年未見的兄長,已無憾了。

藤橋洞一彆兩年……

那不正是現在嗎!

難道她要跟秦東羽到藤橋洞見白月聞?

可原劇情裡,秦氏兄弟和女主林軟軟在藤橋洞的相遇情節裡沒明明沒提到她——白月歌罕見的頭痛了起來。

良久,她終於回過味。

原文這節沒提到她,應該意味著她在藤橋洞時,沒出現在這三人相遇的場麵裡,而不是她不該現身藤橋洞。

隻要避免出現在他們湊在一塊的情節,防止劇情被自己打亂就好——這樣一來,就不耽誤她去見白月聞一麵,完成“闊彆兩年”的情節。

等到情節完成,她就能從藤橋洞這修羅場撤了。

白月歌奪下白榮手裡的靈茶杯,帶著壯士斷腕的決絕,一口吞了苦茶:“去!為什麼不去!”

見自家女郎握拳捶桌的樣子,堅定的像是要出城血戰獸王,帶著些早已不見的孩子氣,倒白榮白廂兩人回憶起女郎出嫁前,被兄長帶去偷玩又害怕又興奮的模樣。

“就知道您一定會去。”白榮笑嘻嘻地,“白廂還偏要讓我鄭重些問您。”

白月歌被靈茶苦得眉頭皺起,她總覺得白榮給自己沏茶的時候,可能走神放多了——這種錯誤肯定不會是白廂這細心姑娘犯下的。

“禁止你以後碰我的茶桌。”

“難喝?怎麼可能?”白榮不信,拿起茶壺倒出一點用手指蘸著嘗了嘗。

頓時退了三步,離茶遠遠的。

白月歌“你現在和白廂一起替我收拾行囊去,家主要帶聯兵去藤橋洞,這幾日必定要開始安排,到時候事多,可彆等到臨近了才動作,耽誤行程。”

白月歌的話在兩人聽起來有一種歸心似箭,卻又硬找理由掩飾的味道,連一向古板的白廂,嘴角都沒忍住翹了起來。

她放下靈茶,發現兩人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一時間莫名地心虛。

“嘖——怎麼還不動?”

這種垃圾領導PUA下屬的專用助詞,經她的口,語氣不倫不類的——白月歌回過神發覺自己說了什麼後,沒繃住差點笑場,最後隻能用咳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白廂和白榮也忍得辛苦,最後她在白榮沒笑出聲之前,拉著他離開了霖輝堂。

身邊的人終於走了。

傍晚族衛也剛巡視過霖輝堂,短時間內,她身邊沒有眼睛。白月歌吞下早已準備好的換骨洗髓散。

換骨洗髓散是用不少罕見藥草獸材製成的奇藥,能在兩刻鐘內改變一個人的身形,因為在對付妖獸上沒什麼用處,又做起來花費高。

這藥方在百年前被白氏研究出來以後,就被丟到一旁,所以幾乎沒多少人知道有這樣的奇藥——正巧是個被白月歌拿來掩飾身份的外掛。

吞下小藥,白月歌從一個婀娜高挑的女郎,瞬間變成了一位孱弱嬌小的少女。火速換上事先準備好的黑衣和蒙麵罩紗,像一隻黑黢黢的耗子,嗖得朝著春暉藥堂竄去。

春暉藥堂是女配嫁給秦東羽後,老家主為了展現對白氏的尊重,特意為她開辟出的專用藥堂,為的是讓白氏女能在此處不被打擾地繼續修行醫術。

絕佳的地理位置,給白月歌偷偷取藥給秦南徴療傷套近乎,又不會被發現帶來了很大便利。

先前秦南徴在祠堂重傷,被丟進了他原先居住的澤鹿苑,好在澤鹿苑同春暉藥堂隻隔著一個很小的連廊。大概是看在秦南徴重傷,再也無力鬨出大動靜。澤鹿苑外頭隻守著兩個秦氏子弟,此時正靠著門當,湊在一起吹牛。

“ 聽說過靈君塚嗎?”

“不就是藤橋洞?我都跟著四世家的聯兵去過三回了,”說著,撩起袖子給另一個看傷痕,“這就是第一次去,讓一隻赤睛蛇給咬的——那也是我第一次出城。”

“新人頭一回隻讓待在屯兵所,不用出去殺妖獸,你怎麼被派出去了?吹牛吧你就。”

“自從化平被毀,哪還分什麼新人老人。再說了,我那次是被派到外圍二十裡的地方砍樹林子,這種簡單任務,一行二十人都沒事,就我一個撞見妖獸了!”

“草,你也是倒黴,哈哈。”

這兩人聊得火熱,白月歌輕手輕腳從連廊另一頭搬石頭墊在院牆邊。

“砍樹林子也是怕屯兵所外圍藏妖獸吧。”

化平被攻破,就是因為屯兵所外樹影重重,讓妖獸在人族眼皮子底下有了棲身之所,成功躲過了妖獸躲在白月歌記得

“這次藤橋洞又出事了,外圍清理妖獸的兩個前鋒小隊,出去半個月了,一個都沒回來,家主打算從龍崖抽幾十個好手,親自去一趟……”

兩人的談話聲越來越低,白月歌踩著石頭,借助靈印翻過了院牆。

翻飛的衣角將院牆裡的杏樹枝條掛斷了幾枝,好在地上白皚皚一片,落下也沒什麼聲響,反倒是她踏在雪上的聲音更大些。

以往澤鹿苑裡嬌貴的花樹,被連日的風雪打掉了所有花葉。唯一還保有一絲綠意的,是株不起眼的冬青,以前被種到角落裡,用來襯托漂亮的花樹,如今反倒隻有縮在牆角的它活了下來,但也快被這無人打掃的積雪徹底掩埋。

白月歌輕輕推開門,血腥味混著劣質傷藥的味道席卷了她的整個鼻腔。冬月的黑夜降臨的早,雖是傍晚,但屋內的光線已消失了大半。白月歌不敢引燃屋內的火液,那樣太顯眼,隻能將掌心的靈印點亮,木靈印的光很微弱,像一簇螢火。

她在幽暗中,看到了像破抹布一樣被丟棄在床榻上的少年,大概是怕他死了,秦南徵身上的上被草草處理了一下。

但秦氏火靈印造成的傷口很難愈合,傷口的血液將紗布和肉粘在一起,劣質傷藥糊在上麵。

看著怪惡心的,還不如不處理,現在她還得重新清理一遍。

也幸虧是冬天,沒什麼蚊蟲,傷口也沒有化膿——但刺骨的寒冷,讓秦南徵發起了高燒,白月歌的掌心感受到了他滾燙的鼻息。

木靈印擅長的是愈合,被她暴殄天物拿來當燭台,不消半刻就損耗了五分之一,再這樣下去,不僅不夠給秦南徵止血,她連離開時用來爬牆的靈印之力都會耗儘。

她將右手掌心的靈印覆蓋在秦南徵左頸側的重明鳥靈印上,按照從女配身上得到的技能點,替他驅寒止血。

靈印相接的一瞬間,白月歌額頭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隨著時間的加長,身體蓄著的靈印之力被抽離越來越多,脫力的感覺也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