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飾(1 / 1)

晌午,日頭從窗戶縫隙鑽入房間中。

玉璟之攬住衛靜姝躺在床上,他早早便已經醒了,隻是看著她的臉頰怔神。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勾勒著她的輪廓。

嘴角勾起一個微小弧度,他此時覺得,像她睡著的樣子,是這樣的可愛,卻缺乏了生機,唔,好像還是平常生龍活虎的她最可愛。

衛靜姝睜開眼睛,便是玉璟之撐著胳膊,裸著上身在凝視她的模樣,一時間她的眼神有些閃躲,語氣閃爍其詞,“你怎麼不穿衣服。”

話音剛落,玉璟之挑起眉梢,湊到她的脖頸間,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耳邊,“看來某人並不知道,自己也和我一樣吧。”

說完便起身,從一旁衣架,取下中衣,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沒了平常的清冷氣質,反倒多了幾分慵懶誘惑的氣息。

衛靜姝這才想起來,掀開被窩看到滿身都是青紫吻痕,從上到下沒有一處好地方。瞬間羞紅了臉龐,昨晚她累的直接昏睡過去,好像後來是玉璟之給她清理的身子。

如今身下一片清爽,隻是身上的酸澀疼痛感,遍布全身。

她如今累的身子都快散架了,強撐著起身。

玉璟之已經拿著衣服,罩在她的身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目不斜視,隻是仔細的給她親手穿戴衣服。

衛靜姝十分自然的伸手,心中暗歎,被人服侍的感覺當真舒服。

“你的毒解了嗎?”見玉璟之的臉色比昨天好很多,衛靜姝向他詢問。

他的身量頎長,比衛靜姝高了將近二十公分,聲音從上方傳來,“嗯,解得差不多了。”

“什麼叫做解得差不多了。”

“自然是,再讓阿姝為我解一次毒,我想肯定會解得更徹底。”玉璟之的唇有意無意,劃過衛靜姝的耳垂。

衛靜姝臉頰上浮起紅雲,“在亂說些什麼。”

兩人在房中收拾好,已經下午了,聽說鎮子晚上有煙火大會。

衛靜姝十分眼饞,扯著玉璟之非要留下,“咱們很久都沒有下山了,看完煙花大會再回去吧。”

玉璟之見她目光中滿是期待,也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好,那就依你。”

“好耶,最愛阿璟了。”衛靜姝眼睛笑成月牙,湊在玉璟之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玉璟之的手,緊緊攥住衛靜姝的手掌,仿佛抓住了這世間的美好。

夕陽漫天灑滿了整個天空,衛靜姝與玉璟之,早已坐在茶館的最佳位置,等待煙火大會開始。

玉璟之端坐在茶館中,身上依然是那件月白色的衣裳,他的目光停留在衛靜姝的身上,遂而移開,仿若不在意般問道,“怎麼沒穿,我送你的那件衣裳。”

衛靜姝有些意外,沒想到他還記得,隨口找了一個理由,“出來不舍得穿,生怕弄臟了呢。”

“是嘛,臟就臟了,以後我給你做新的。”玉璟之抿了抿唇邊的茶水,滿不在乎說道。

衛靜姝有些驚訝的看向他,心頭一暖,想到不久之後,他們倆人終究要被迫分開,伸出去的手,忍不住慢慢收回。

不管以後結果怎樣,隻要他們能享受好當下,那也是極好的。

街道上的人群,聚集的越來越多,衛靜姝的目光被窗外吸引過去。

“砰!”

一束耀眼的璀璨煙花,在高空中綻放開來,垂下絲絲亮光,猶如流星劃過天空。

緊著這無數的煙花在高空中的絢爛綻放,空中頓時亮光四射,仿佛點點星光交織成絢爛的畫卷。

衛靜姝睜大眸子,將眼前的美景悉數儘收眼底,她轉過頭,朝玉璟之做了個口型:好美啊!

玉璟之唇角掛著笑意,猶如冬季融化的雪水,周身都是溫暖。

看到她的口型,玉璟之唇瓣輕合,無聲的說出了三個字:我愛你。

衛靜姝怔神之間,耳邊是接連不斷煙火綻放的聲音,眼前是愛人無聲的告白,心底的滿足似乎要溢出心臟。

愛意化作實質的眼淚,不爭氣的從衛靜姝的眼眶中溢出,她大聲地朝著玉璟之喊道:“我愛你!”

大聲到仿佛要蓋過煙花的聲音,可最終還是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煙花炸裂聲中。

聲音隨便喧鬨聲掩蓋,可卻還是被玉璟之聽到了,他伸手攬住衛靜姝的後腦勺,舌尖的熟稔勾去她臉頰的淚水,“甜的。”

衛靜姝“噗呲”一聲笑出聲來,想到自己臉上還帶著淚水,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一幅哭笑不得的模樣。

愛意在心中,撫平愛人的不安與恐懼,也許這就是人為何要找尋愛情的意義。

玉璟之這一刻,明白了。

他們在鎮子上逗留了兩天,待衛靜姝脖頸上的青紫全數消失,二人便一同返回雲清派。

漆黑的房間中,一團團魔氣自玄陌然的身上冒出,他的腳邊還跪著一個斷臂的男人,是墨染。

“怎麼樣了,步了多少個陣法了,什麼時候能要了那個老道的命!”玄陌然身上的魔氣徹底退散開,露出的是裴所舒原本的樣貌。

墨染跪在玄陌然的腳下,低著頭恭敬回答,“共設了三十六個陣法,玉真峰設下二十八個,其他都在其他峰頭。”

“哈哈哈哈,乾得好!退下吧,既然如此,計劃提上日程,還要玉璟之也要死,死的人越多越好,皆是靈氣愈足,本座飛升的幾率愈大。”裴所舒的聲音中,說不出的舒爽。

他等了三百年,終於等到這個時候,既然天道不容我,那我便破開天道,為自己辟出一條專屬他的飛升之路。

墨染起身,朝著裴所舒回道:“魔尊英明,屆時玉玄子也隻不過是魔尊,飛升路上的墊腳石。”

裴所舒正中下懷,突然想起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交給墨染,“做事要乾淨,用這包毒藥下到白婉兒身上。”

魔尊發話,墨染根本不敢過問,畢恭畢敬的接過毒藥,“是。”

裴所舒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既然是同門,那便同門相殘吧,屆時那場戲一定很好看吧。

衛靜姝回到淩淵峰之後,看到衣櫃裡的那套月白色衣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翌日她便穿上了,和玉璟之一樣服飾的情侶裝,甚至連花紋都一樣。

這下整個門派中,徹底沸騰了,八卦猶如一陣風,瞬間席卷整個雲清派。

金玄宣更彆提了,得知消息之後,便如旋風一般,卷到淩淵峰衛靜姝的小院門口。

“你居然和玉璟之在一起了?”金玄宣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一臉的不可置信。

衛靜姝手上正拿著書,在樹下參禪修道,想要突破其中領悟。

“嗯,怎麼了。”她連頭都沒抬一下。

眼前的書,被金玄宣一把扯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書。”

他一臉的八卦湊到衛靜姝的身旁道:“你快跟我說說,你倆是怎麼在一塊的?”

衛靜姝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重新奪回書,“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唄,怎麼,你想要來找本姑娘學習,好去討好白師姐嗎?”

說罷,還捂住輕笑。

金玄宣被調侃,抱著雙臂高冷的站在一旁,“哼,還說呢。我都好久沒見過白師姐了,去哪裡討好她。”

衛靜姝有些驚訝,“白師姐不曾在門派中?”

“她跟林劍意一起出任務去了。”金玄宣小聲嘟囔。

衛靜姝沒有再追問,隻是簡單應了一聲,“嗯。”

金玄宣湊到衛靜姝的身旁,低聲問道:“你真的跟玉璟之在一起了嗎?他有什麼好的啊。”

衛靜姝手心一頓,聲線中帶著十足的肯定,“是的,阿璟人是內斂了一些。”

金玄宣撇了撇嘴,表示不認同,手臂撐在衛靜姝的麵前,一雙微微上揚的眼睫開開合合,“乾脆考慮一下我吧,咱們倆的共同語言,肯定比他多。”

衛靜姝抬起眸子,餘光中瞥見一個月白色人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可見的笑意。

“哦,那就說說,你比阿璟好在何處吧,我再考慮一下。”衛靜姝道。

聽到她的話,金玄宣的眼睛精光大作,鄭重地清了清嗓子,“這我可就要說一下了,輪性格,我可比他強多了,他跟冰山上的石頭似的,定然毫無情趣。你看我倆在一起,論實力,他也就實力強了一點......”

衛靜姝捂嘴笑,眼神示意他的身後。

話語未落,金玄宣背後忽然湧起一陣寒意,他微微側首,便瞄到了玉璟之,當即轉變話鋒,語氣中滿是欽佩之情,“玉師兄的實力比我,那可不止強了一星半點,他是咱們門派最強的弟子,多少元嬰級彆的弟子,都敵不過玉師兄。實為我等之表率。至於容貌,更是俊逸出塵,真令我自愧不如。,你說我怎麼就和師兄,差距這麼大呢。”

說罷佯裝看天,眼神不經意看到,突然出現在背後的玉璟之,裝出一副剛瞧見他的樣子,語氣中帶著緊張,“師兄,你什麼時候來的?”

玉璟之手中拿著一紅匣子,正立在金玄宣身後,口吻平淡如常,“剛來。”

他的腦子一向轉的很快,目光瞥見玉璟之手中的東西,便知道是找衛靜姝的,識趣道:“我還有事,就先走啦,不打擾你們倆了。”

剛說完,金玄宣腳底抹油,一溜煙就跑出了大門口。直到離開淩淵峰,他才敢放慢腳步,本來是想和衛靜姝調侃一番,卻不想撞上這個瘟神。

看來衛靜姝這裡,他是不能經常來了,再碰上那個冷麵門神,他實在才招惹不起。

玉璟之帶著紅匣子,遞給衛靜姝道,“我見你並未帶什麼首飾,不經意間得了一套首飾法器,送與你。”

世界上哪有女人不喜歡首飾,如果有,那應該不包括衛靜姝。

聽見他送自己的是首飾,略帶期待的接過匣子,“多謝阿璟,其實我隻是不善打理發髻,所以時常束以馬尾。”

玉璟之有些驚訝,他從未想過衛靜姝不擅長這些,轉念一想她入道之前雖是凡人,卻也並非貧苦人家,家中不缺丫鬟,想來不會梳發髻,也是情理之中。

心中又有些替她酸楚,恨不得日日為她梳發髻,再也不讓她束那簡單,隻加以發帶的馬尾。

愛是長覺虧欠,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