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罰(1 / 1)

屋簷高挑,房屋寬大如同宮殿一般,連道路兩旁的花叢,都是些名貴的仙草。

衛靜姝走到白婉兒的房前,抬起手敲了敲門。

屋內傳出白婉兒甜美的聲音,“誰呀?”

衛靜姝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門前的門框已經打開。

白婉兒的秀麗臉龐從門縫中徐徐展開,看清楚衛靜姝有些驚訝,眼底劃過一絲羞愧,“你來找我什麼事情?”

衛靜姝將手中的兩顆散白丹,交到白婉兒的手上,語氣平緩不帶任何情緒,“這是玄師兄讓我交給你的散白丹,他在閉關托我過來送。”

白婉兒低頭看著手裡的丹藥,有些愣神,她原以為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衛靜姝不會再與她有接觸。

但如今衛靜姝竟然還願意來見她,心裡頓時有些羞愧,語氣有些緊張,“多謝師妹,上次的話你彆放在心上,我當時隻是有些著急。”

衛靜姝聽到她說的話,沒有回應,隻是簡單頷首,轉身離開了主峰。

她不想和林劍意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有過多的接觸,她清晰的知道原身的結局。

不管白婉兒對她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但最好的相處方式就是和他們拉開距離,才能最大程度的避開故事發展的主線。

白婉兒看著衛靜姝遠去的背影,貝齒咬了咬下唇,有些後悔對衛靜姝之前的態度。

剛才她已經和衛靜姝解釋了,可似乎衛靜姝並不吃她這套。索性也不去想了,反正她又沒做錯。

衛靜姝離開主峰之後,徑直去了煉丹房,打算把身上所有的靈草,儘數煉為丹藥。

在煉丹房外,金玄宣麵色慌張,行色匆匆朝著她快步走來。

見到衛靜姝,他表情十分緊張,目光中滿是擔心,氣喘籲籲道:“掌門,掌門讓你去一趟金闕殿。似乎是在商議上次,你私自去九天魔域的事情。”

衛靜姝嘴唇微微抿住,果然要來的早晚都回來。

她掩蓋下眼睫,思緒快速翻滾,“嗯,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見她一副平淡的模樣,金玄宣倒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完了完了,這次居然掌門都來了,陣仗不小。你屆時態度好一些,我也去,為你求情。應該問題不大......”

金玄宣還站在原地,一陣自言自語,衛靜姝看了他一眼,抬腿走出煉丹房,眉目之間沒有一絲懼色,穩步前往金闕殿。

等金玄宣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她已經走出老遠,咬了咬牙連忙跟上。

衛靜姝一路上思索著雲清派的門規,確實是有私自行動的責罰,卻不過是杖責十棍,關禁閉半個月。

前幾日掌門是清楚的知道,她是從九天魔境回來了,原來不是不與她計較這件事情了,而是選擇事後處理。

待到兩人走到金闕殿的門口,衛靜姝抬頭看了一眼金闕殿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正氣凜然襯得眼前的大殿高大奢華。

衛靜姝抬腳邁過高高的門檻,迎麵便是紅十娘和邢朝年,端坐在正方的是雲清派掌門———白明源。

兩旁站著各個結丹期的弟子,皆是去九天魔域曆練的弟子,其中林劍意和白婉兒都赫然在列。

衛靜姝表情十分坦然,走到大殿的正中央站定。

金玄宣見她義無反顧的走進去,再觀之大殿裡的人物,見到白明源也在其中,就知道此次事情不小。

他腳步在門口頓了頓,從衣袖中掏出一張黃紙,掐了一個法訣,瞬間黃紙化為一個紙鶴,上麵揣著字跡:師妹有難,速來。

隨即跟著衛靜姝走入金闋殿。

衛靜姝站在大殿的正中央,雙手握拳,“弟子衛靜姝,拜見掌門。”

白明源目光落在她身上,仔細將她打探一番。

他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一個人闖入九天魔境。

依照她修為不夠進入九天魔境,若是私自跟隨進入,屆時門派勢必不能見死不救,自然要分出人來保護她。

果然是個有心機的,不知道她這個丫頭,是怎麼勾搭上的玉璟之,竟然在懸崖之處拚命護她周全。

此女若是不改,斷不可留。

白明源麵如冰霜,聲音不怒自威,“哼!你可知自己犯下什麼罪責。”

衛靜姝低垂著眼睫,挺直腰杆站在原地,聲音清亮,“弟子不知。”

“你還敢說不知!私闖九天魔境違背門規,此為一罪。”

“私自入境之後,不跟隨門派活動,私自跳下雲山崖,此為二罪。”

白明源將她的罪一一闡述清楚,言語清晰,語氣斬釘截鐵。

衛靜姝眼睫閃爍,口齒伶俐,思路明朗,“罪一弟子認,罪責二,弟子不認。我從未說過我是私下跳下雲山崖,隻是蛟龍法力高強,狂風大作,我不慎被狂風卷入崖底。”

邢朝年見她態度竟然如此不卑不亢,心下有些動容,但此時絕對不能站錯隊,“大膽,你竟然敢頂嘴,掌門說的哪一條有錯,跪下認錯!”

衛靜姝的目光直直射向,邢朝年,衣袖下的拳頭狠狠攥緊。原來以為他是個出世的高人,今日看來倒是個入世的高人。

在利益麵前,他永遠第一個開始站隊。

“莫須有的罪,我憑什麼跪?”衛靜姝眸子微眯,目光直逼邢朝年。

“大膽!竟敢忤逆長老!”白明源沒想到這個衛靜姝,竟然是個刺頭。

他眼神瞥向兩旁的穿著鎧甲的監管,兩邊的人接到目光,立刻會意。

手持木棍,徑直走向衛靜姝的身後,不等她反應,便封了她的丹田。

衛靜姝反應過來,第一時間調動丹田內的靈氣,發覺已經被鎖住丹田,無法調動靈氣。

兩名監管此時揮舞著木棍,已然朝著她的腿彎而去。

衛靜姝眸子一橫,舉起手臂去阻擋,卻如同螳臂當車,被木棍狠狠敲中,劇痛從胳膊穿到天靈蓋,衛靜姝不慎咬破舌尖,嘴角溢出鮮血。

監管的木棍交叉穿過手臂縫隙,將她死死壓製在地麵上,衛靜姝此時被封丹田,與凡人無異。

衛靜姝此時被二人反剪雙臂,被迫單膝跪在地麵上。

可身後的二人似不滿意,依舊對她施加威壓,勢必不把她逼到雙膝跪地,誓不罷休的模樣。

衛靜姝咬緊牙關,化一身骨肉為鋼鐵,拚命抵擋。一方膝蓋依然流出鮮血,染紅了地麵上的白玉石地板。

讓她雙膝去跪白明源,想都不想!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

眾人見此等場麵,紛紛有些不忍心。林劍意站在前方,將眼前的一切看在眼中,眼底劃過心疼,想要出口去阻攔。

卻想到坐在高處的白明源,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白婉兒也沒想到衛靜姝的性格如此剛烈,心下對她有些敬佩。正想要開口勸解,便看到白明源揮了揮手,示意監管退下。

監管這才放過衛靜姝,向著兩邊退下。

“念你罪在初犯,杖責五十,去後山關禁閉三個月,無其他事情,任何人不得探視!”白明源直接宣判對她的責罰。

聽到一向溫和的掌門,竟然對衛靜姝的責罰如此之深。

眾人紛紛嘩然,林劍意臉色略帶蒼白,眼底劃過不可置信。

杖責通常是封住丹田,以凡人之軀進行杖責,常人二十棍便要丟到大半性命,真要用刑,恐怕不用五十棍就沒了氣息。

金玄宣站在一旁急的不得了,眼神不住的往門口瞟去,卻始終不見玉璟之人影。

他咬了咬牙,徑直上前跪在衛靜姝的身前,“還請掌門從輕發落,五十杖責,恐怕衛靜姝都頂不過去。”

衛靜姝看到跪在自己麵前金玄宣的背影,內心感到一陣溫暖。

他果真是個孩子心性,頂著這麼大的壓力,還替她出頭。

衛靜姝看向高處的白明源,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聲音虛弱話語卻堅定,“我不認!我雖入門時間晚,但也知曉門規。罪責一,我是私自進入了九天魔境,但並未主動拖累門派中的任何一人。我不認為我有罪,即使門派要定我的罪,也要按照門規來定!”

“我記得沒錯的話,是杖責十棍,關禁閉半個月。哪裡是杖責五十?”衛靜姝的話擲地有聲,條理清晰,竟讓人無法反駁。

白明源緊皺眉頭,語氣不容置疑,“你竟然還敢的頂嘴!你是蓄意有計劃的跟入魔境,你當真沒有拖累門派中的人嗎?那璟之怎麼會跟著你掉入懸崖之中。”

緊接著揮了揮手,示意監管行刑。

金玄宣徹底急了眼,連忙上前求道:“要罰連我一塊罰吧,是我故意透露消息給靜姝的。”

邢朝年在一旁皺緊眉頭,語氣不耐煩,“你又湊什麼熱鬨,在後山的禁閉還沒關夠麼。”

聽罷,金玄宣沒有說話,隻是低垂的眼睛,心底滿是悔恨,若當初他不去湊熱鬨,非要將秘境將開的事情告知她。

衛靜姝如今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白婉兒在一旁也開始著急,五十杖責真的會打死人的。她雖然不喜衛靜姝與玉璟之交往親密,卻也真的無法看著她去死。

“還請掌門從輕發落,五十杖責實再是太多了。”白婉兒上前站在金玄宣身側,向白明源求情。

林劍意經曆人生大起大落,早已看清白明源此舉,就是想要衛靜姝的命。

垂在衣袖中的手掌,愈攥愈緊,見白婉兒出去求情,心底鬆了一口氣。

白明源眸子愈發陰沉,語氣冷的嚇人,目光根本不看眼前的兩人,“行刑!”

監管聽到命令,便持著兩米長小臂粗的木棍,朝著的衛靜姝的背後狠狠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