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無疑是橠白搞的,她雖是尚且不懂得色心為何,但隻一樣,那張興業如此態度對待陸歸舟,她便是看不過去,既然那廝對自己的態度極好,那索性便先將文解拿到手。
那文解一到了手,橠白便手捏指訣,直接燃了張興業屁股處的衣襟。
陸歸舟卻是不知那火從何而起,隻顧著借機報他覬覦橠白之仇。
陸歸舟連連踏腳,拚命的踩踏著張興業燃著火焰的屁股,美其名曰是為其滅火。
那張興業被陸歸舟踩踏的嗷嗷直叫,卻又怕著自己被燒個好歹,口中連連催促著陸歸舟踩踏得再快著些。
既然張興業有言在先,提出了此等要求,陸歸舟如何有不滿足之理?當即將那踩踏的力道又翻了一翻。
橠白見狀,急忙加入其中。
橠白雖是個姑娘,可她一來有功夫在身,二來又是懂法術的人參娃,其力道可想而知。
張興業隻覺著屁股更痛了,因陸歸舟口中驚駭那火勢之大,他並未懷疑是踩踏所致,隻當是那火勢又大了,連連喊著:“快踩啊!快救我啊!”
陸歸舟聞之,頓時發力,將全部的力量蓄到了足上,而後狠踏張興業的屁股。
終於,那火勢在橠白與陸歸舟二人的踩踏逐漸削弱。
可橠白並未踩夠,偷偷的手捏指訣,又悄悄地加了一把火。
隻聽“咻”的一聲,張興業屁股上的火焰頓時又燃起了幾分。
陸歸舟被駭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閃躲了幾步。
橠白暗暗抿嘴竊笑,而後便作大驚小怪狀:“哎呀大人!您屁股上的火又大了!”
那張興業一聽,嚇的是隻顧得上又驚又叫。
陸歸舟瞅準時機,挽起袖子道:“大人莫怕!”
言罷,蓄力上前,起身一跳,整個人都跺在了張興業的屁股上,而後左腳一踩,右足一踏,反複交加。
橠白登時一個瞠目,從阿舟到陸歸舟,一貫皆是溫文爾雅,竟也有如此張牙舞爪的時候……
就在橠白瞠目發愣的空當,那火已是將張興業屁股後的一片衣襟燃燒殆儘,形成了一個無懈可擊的洞,而那火持續向裡燒,直將張興業的中衣裡衣皆燒了個光,眼見著一個鬆弛的屁股自那洞中露了出來……
橠白正欲在心下取笑一番,忽覺眼前一黑,陸歸舟竟自那張興業的身上跳下,徑自捂住了她的雙眼。
陸歸舟方才一見那張興業的屁股要露,便準備好了要捂住橠白的眼,那醃臢貨色的醃臢物兒,怎麼能讓橠白瞧見?
橠白眼前漆黑一片,下意識的去扒拉陸歸舟的手,然而陸歸舟捂的嚴嚴實實,勢不讓她瞧見。
陸歸舟隻顧著捂橠白的雙眼,絲毫不顧張興業屁股上的火勢漸起。
張興業被燒的嗷嗷直叫之際,家中的小廝下人終於聽到響動趕了過來。
陸歸舟捂著橠白的雙眼急忙道:“你家大人屁股著火了!快來幫忙踩滅!”
幾名家丁小廝也不曾見過這等場麵,齊齊愣在了原處。
陸歸舟撤了腳,張興業屁股被燒的火辣辣的疼,偏那小廝家丁又紛紛站著不動,他急切不已,忙不迭的叫嚷道:“都傻站著乾甚!還不快來把火踩滅啊!”
幾名家丁小廝這方才得了令,回過神來便齊齊上前,將張興業圍成了一個圈兒,抬腳便踩……
橠白眼雖被陸歸舟捂著,可聽也聽的出這事態發展如何,張興業馬上要被一群人踩踏,此等大場麵錯過豈非可惜?
如此想著,橠白再次去扒陸歸舟捂住自己雙眼的手。
陸歸舟見張興業那鬆弛的屁股儼然已經被圍了個嚴絲合縫,確保橠白不會瞧見那醃臢物兒之後,方才放開了捂住她雙眼的手,繼而協同橠白一並後退兩步,專心看熱鬨。
幾名家丁小廝圍繞著張興業的屁股,踩踏動作整齊劃一,張興業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橠白與陸歸舟本想繼續看著這大快人心的場麵,卻又因著憋不住笑意又低下了頭去。
那幾名家丁小廝踩踏了半晌,直將張興業的屁股踩腫了整整一圈有餘,直到鬆垮的屁股變成了飽滿的屁股,那火終於弱了下去。
橠白見著火勢漸弱,忙又暗暗施法,直又讓那張興業的屁股竄起了火苗。
火勢再起,小廝與家丁們忙驚呼著加大了力道,繼續踩踏……
吵嚷聲半晌不休,直將張興業的幾房娘子儘數擾了過來。
幾個女人見此情形,當即猶如踩了雞脖子一般紛紛尖叫著上前。
陸歸舟協著橠白又退了幾步,繼續看熱鬨。
那一妻幾妾好幾個女人不明所以,隻當是小廝家丁以下犯上,嗬斥著便上了前,結果一見是自家老爺屁股著了火,當即加入了踩踏行列。
橠白有心再續一把火,轉念一想還是莫要傷人性命了,這一番踩踏,張興業這把老骨頭沒個十天半月是起不來的了。
橠白不再加火,張興業屁股上的火在一眾人的踩踏之下逐漸熄滅。
熄了火,張興業被一眾人七手八腳的扶了起來。
陸歸舟看準時機,拉著橠白上前便同張興業告辭而去。
張興業被接連踩踏,可想而知此時是何等的場麵,哪裡還有心思顧得上彆的,甚至連陸歸舟告辭的話都沒聽清楚便哼哈著答應,而後便又被一乾人等七手八腳的抬了出去。
陸歸舟與橠白對視一眼,皆是垂下眼眸,抿嘴偷笑。
上了馬車,橠白與陸歸舟終於不必再做隱忍,放聲笑了好一陣子。
笑過之後,陸歸舟疑惑不解:“這好端端的,如何就起了火呢?偏還不偏不倚的燒了他的屁股。”
橠白聽言,眸光閃避:“大抵是老天看不過去,天降一縷火,懲戒於他。”
陸歸舟側目,望了望橠白的香雪粉腮,心下忖了忖,也隻有這種可能了,便也不再多做思量,感慨道:“這等人,真真是枉讀聖賢書,方才那火怎的未連他前麵一並燒了。”
“……”橠白沒再言語,心下暗暗記得了,下次燒他前麵……
橠白並不知道陸歸舟所謂的“燒前麵”是何意,隻是覺著既然阿舟都說要燒前麵了,那前麵肯定是更該燒……
伴著月色,馬車徐徐前行,就此回縣衙去了。
歸途之中,橠白的肚子驀的疼了一下,而後便絲絲拉拉持續不斷的隱隱作痛。
秀眉深深蹙起,橠白為自己突如其來的腹痛甚為不解……
她是草木精靈,怎得會腹痛……
陸歸舟的餘光始終在橠白身上,她一蹙眉,他第一時間便察覺了。
起初,他以為是馬車顛簸而讓橠白略有不適,可他悄然看了半晌,橠白的眉頭是蹙的越發緊了……
見她如此,陸歸舟不免擔憂:“怎了?可是哪裡不適?”
橠白聽言,抬眼望了陸歸舟一眼,複又垂下眼眸望向自己的小腹處,回答道:“肚子有些不適。”
陸歸舟愈發擔憂:“怎會肚子不適?”
“……”橠白未曾說話,因她不知如何言說,肚子如何不適,她不知也不解。
橠白的不解神情看在陸歸舟眼中成了為難,陸歸舟便猜想著,她大抵是來了月信吧!除了此事,她又如何需要麵露難色?想來是姑娘家當著男人的麵,如何能將此種事情直說出口,所以方才神情為難。
一時間,陸歸舟也隱隱跟著尷尬了起來,她身子不適,他擔憂又心疼,可偏偏他又不能多多關心於她,一顆心,猶如被放在了鐵板上一般,好生的一番煎熬。
橠白仍舊不解的望著自己的肚子,片刻之後,肚子的痛感漸漸隱去了。她鬆了口氣,眉頭舒展:“好了,不難受了!”
聽言,陸歸舟亦是跟著鬆了口氣,尷尬之感雖減,擔憂卻是不少,女子信期都會難受不適,明日就莫要讓她上值了,歇息一日吧!
如此,想著,陸歸舟便照實同橠白說了。
腹痛不再,橠白卻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隻當是方才踩踏那張興業動作過大,抻著了些,好了便好了,沒想到陸歸舟竟還有讓她歇一歇。
橠白先是一愣,隨即無謂道:“不妨事,不必歇息!”
陸歸舟隻又將她這無謂的言語當成害羞,又言道:“歇息一日也無妨。”
橠白仍是不解其意,再直言道:“當真不必!”
“……”陸歸舟仍覺是橠白羞於啟齒月信之事,便自覺閉了嘴,不想過於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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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縣衙,已是亥時。
時候不早,二人短暫話彆了幾句,便各自回去了房中。
一日未見霜白,它守在橠白的廂房門口,一見到了橠白便喵喵叫著上前而去。
橠白俯身將它抱起,一並回去了房中。
這一日不見,霜白仿佛又大了些,橠白抱著它都覺著沉甸甸了幾分。
因著今日前去府衙,陸歸舟一早交代了陸歸乘代為喂貓,所以橠白倒也不曾擔心它會否餓肚子,直帶它回去房中,盥洗睡下。
霜白依舊睡在了她的枕畔。
高床軟枕甚是舒適,橠白已是有些時日不願回去花盆之中了,如今她已是頗有修為,倒也無妨。若是之後缺水便弄個浴斛回來,不時的泡一泡,亦或是再回到花盆之中睡上一睡便可,總之她是舍不下這能讓人一夜好夢的舒適床榻了。
高床軟枕依舊,可今夜的橠白卻是好夢不再。
先是小腹那隱隱作痛之感卷土重來,而後便覺下腹微脹,不甚舒適。
睡夢中的橠白蹙起秀眉,迷迷糊糊的翻轉了身子,趴伏在了床上,試圖壓下小腹的不適之感。
許是趴著的姿勢緩解了小腹的不適之感,橠白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了幾分,便又睡了去。
翌晨,曦光初露伴著悅耳清脆的鳥鳴聲聲。
原本趴著睡的橠白不知何時翻過了身子,仰麵朝天,睡的正酣。
倏然,那下腹微脹微痛之感再次席卷而來,此次不同,隻覺體下異狀,竟覺有濕熱之物流淌之感!
驀的,橠白猛然瞠開眼,體下濕濡之感異常清晰強烈!
橠白眨巴眨巴一雙星眸,暗覺不妙,騰的一下坐起了身來,掀開被子看了過去……
霜白尚且還在橠白的枕畔睡著,被她突如其來的驚坐而起嚇的瞬間彈起,夾著尾巴跳下了床,轉回身來警惕十足的看著橠白。
橠白掀著被子,低垂著頭,徹底的愣住了……
被子裡光線較暗,可仍是能清晰的看見床褥上的一抹紅……
再觀自己的那潔白中褲,紅痕斑駁,雪地紅梅一般……
橠白握著被子的手緩緩放下,瞠目結舌,神情呆然。
她……流血了……
她……流血了?
她……流血了!
她怎麼會流血?不知其故,橠白心生懼怕,頓覺手足無措……
那血無非是女子月信罷了,橠白雖是人參娃,但已是修成人身,便會猶如常人一般,凡人女子該有的,她也一並會有,隻是草木精靈生長的慢了些,但如今方才剛剛來了月信。
可橠白並不知曉這些,凡人女子有人教導這些事,她自幼山林間長大,莫要說有人教導,她連人都見不到幾個,更遑論會知曉此等事了。
不知其所以然的橠白越想越怕,甚至想著會不會自己的一身修為毀於一旦,就此被變回原形吧!那她就見不到阿舟了!怎麼辦!怎麼辦?
橠白越怕便要越想,越想便越覺既驚又懼,心頭似小鹿亂撞,隻覺是甚的不祥之兆,眸中含淚,忍不住掩麵而泣。
橠白將自己整個人團成了一團兒,而後一整團兒的縮進了被子裡,身形顫抖,哭泣聲如蚊蚋一般,好不可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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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歸舟不似橠白那般五感敏銳,對於橠白所發生之事全然不知,照常起身更衣,前去打水盥洗淨麵。
橠白啜泣的聲音極小,且又有被子與門板做掩,陸歸舟並未聽得,途徑橠白門前,見她未起,也沒覺著疑惑,畢竟昨日裡他猜測著她大抵是來了月信不舒服,本就想她歇息上一日,便也不做多想,徑自打了水,回去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