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零有些迷糊,它也不知曉自己不懂什麼,可能是它不懂歲憶諳此刻的心情以及舉動吧。
【對了,奪魂咒又是哪兒來的?我都沒寫過這個咒。】
【這個……宿主大人可以問問靳江浛。】零零零現在思緒混亂,它敷衍道。
又是靳江浛,奪魂咒和靳江浛有關?!
天色漸暗,歲憶諳幾人回到客棧。
歲憶諳用完了晚膳後就回到自己房中,奔波了一天,她沐浴完畢後,門被敲響,打開一看,是柳微晴。
“微晴怎麼來了?”
“我來保護姑娘。”柳微晴一進房間就站在門口處,站得挺拔如鬆就算了,還目不轉睛地盯著歲憶諳。
歲憶諳被盯得渾身發麻,主要是柳微晴的臉很白,還麵無表情。
“你不用管我了,回房睡去吧。”
柳微晴一動不動,歲憶諳隻好將門打開,將人推出門外,“快去睡,快去睡!”
歲憶諳關上門前還說了句晚安,關上門後,她就癱倒在床上。
不到半刻鐘,門外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說話聲。
一個時辰前,黎繞月與裴汔早就回到了客棧,他們回到廂房,布下隔音結界。
兩人坐在桌前,裴汔正在沏茶。
黎繞月憂心忡忡,她推測道:“靳江浛實在是太奇怪了,我懷疑他就是魔族或是鬼石持有者。”
靳江浛絕對不止淩仙宗弟子這一個身份,在他們第一次見麵時,靳江浛身上散發的氣息就令他們兩人潛意識彎腰臣服,甚至是下跪,太可怕了。
裴汔對黎繞月的猜測是百分百地相信,他將泡好的茶水倒在黎繞月麵前的杯中,並說:“的確很可疑,那我們該如何探出他的真實身份?”
黎繞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微燙的茶水入口,清香在喉中蔓延。
她說:“靳江浛我們是試探不了了,他對我們一直都很防備,我覺得可以去找歲憶諳聊聊。”
黎繞月將目標轉向了歲憶諳,她能感到歲憶諳對他們並無惡意。
“歲憶諳?歲江南?”裴汔想半天才想出歲憶諳是誰。
黎繞月解釋道:“對,那日在城隍廟,靳江浛說出了她的真實姓名,她雖然騙了我們,但是她好像並不排斥我們。”
歲憶諳似乎隻排斥靳江浛。
裴汔一聽,想到歲憶諳這幾日與黎繞月的互動,心中莫名些許生出醋意,他道:“應該是不排斥你,你魅力真大。”
黎繞月聽出了裴汔話裡的醋意,有些無語,她抬眸看了裴汔一眼,問:“我魅力大不好嗎?”
“當然好了,不過最好的,是我先來到了你的身邊………”說完這句話,裴汔若釋重負般地重重呼出一口氣。
這讓黎繞月很是困惑,百年前,他們一同出來尋找鬼石,在此期間從未遇到過什麼重大劫難,裴汔的心情怎會如此沉重?
黎繞月心中警鈴大作,她慢慢擱下茶杯,如尋常般問道:“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裴汔似乎有意隱瞞什麼。
“阿汔,你有事瞞我。”黎繞月表情認真,語氣嚴肅。
“沒有…………”裴汔下意識反駁,他不敢對上黎繞月的視線了。
黎繞月的嘴裡緩緩吐出兩個字:“撒謊。”
她說得極其平淡,可這兩個字卻讓裴汔慌了神,他急忙握住黎繞月的手,真摯道:“繞月,等找到鬼石之後,我就把一切的一切告訴你。”
“裴汔,你有你的秘密,你可以隱瞞,你也可以不用告訴我,但你最好不要騙我。”
黎繞月直呼其名,可見她對這件事的重視,每個人都有秘密,她無權知曉裴汔的秘密,倘若裴汔欺騙於她,她肯定不會放過裴汔。
裴汔站起身,他單膝跪到黎繞月麵前,挺直腰身,拉住她的手,仰起頭看她。
“黎繞月,我裴汔對天起誓,無論在哪個世界,我都不會騙你,無論在哪個世界,我都會找到你,隻要我還是我。”
裴汔說出最後一句話的緣由,是因為在做出扭轉時空這個決定之前,他的腦子突然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他發現自己能堅定尋找黎繞月的念想,有了抵抗他父親的勇氣,可當他找到黎繞月時,她竟然和白英空在一起了。
裴汔不願接受,他耗了將近百年的時間尋找能改變一切的法子,最後找到了扭轉時間的禁術。
裴汔一直陪著黎繞月身邊,直至今日。
“若違此誓,我裴汔就會落得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場。”
黎繞月靜靜地看著裴汔發誓,她沒有開口阻止,隻是微微發顫的手訴說著她內心的不平靜。
兩人的視線空中交纏,交握的雙手泛著金色的微光。
周身妖力翻湧,狂風驟然襲來,窗戶被砰的一聲吹開,風闖入廂房之中。
兩人發絲飛舞,衣袂翩翩,除此之外,房中其他的任何東西都未受到風的影響,它們穩固地立在原處,不曾挪動一絲一毫。
窗外樹枝劇烈搖晃,一道刺眼的銀白色閃電滑過。
雷聲響起,誓言生效。
這幅場景僅僅隻維持了幾十秒就逐漸恢複正常,窗戶自動關上。
裴汔依舊單膝跪地,黎繞月將仔細端詳著他的臉。
裴汔五官硬朗,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眼中滿是柔情,他雖是雪蛇妖,但膚色卻不白,而是健康的小麥色。
黎繞月時不時讓裴汔現出原形,就是想看看他那雪白的鱗片有沒有變色,事實是並沒有。
房內靜謐,裴汔渴望地等著黎繞月的回應,在他期待的目光下,黎繞月將手貼上了他的臉龐。
黎繞月的身子微微彎曲,在裴汔的唇瓣上落下輕輕一吻,賜予般的一吻。
裴汔欣喜若狂,他撲到黎繞月懷中,緊緊抱著她。
百年間,兩人是有些親密舉動,相戀期間有這些舉動很正常,可這次的吻是黎繞月對裴汔立下了誓言的回應,誠懇且真摯。
兩人在房中溫存了一陣子,直到黎繞月聽見歲憶諳回來…………
柳微晴沒有回房,而是守在歲憶諳門外,她靠在柱上假寐,耳朵微動,木板的咯吱聲伴隨著緩慢的腳步聲,她迅速睜眼,眼中是一閃而過的警惕。
隻見遠處,黎繞月正舉著一盞燭台朝她這邊走來。
柳微晴的視線緊緊跟隨著黎繞月。
靳江浛特意叮囑過她,要注意黎繞月和白英空這兩人,不要讓他們接近歲憶諳。
黎繞月還未走到歲憶諳門前,就被柳微晴攔了下來。
黎繞月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輕語道:“柳姑娘,我想見一見歲姑娘。”
柳微晴麵不改色道:“姑娘已經睡了,你您請回吧。”
黎繞月不想放棄,可她也不能和柳微晴硬碰硬,看來她隻能另找機會了,剛要離開時,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歲憶諳正準備進入夢鄉就聽見外麵有人,一打開門就看了黎繞月,她十分疑惑:“繞月?你找我有事嗎?”
黎繞月眼睛頓時冒光,為了更好地接近歲憶諳,她特意換了一身與歲憶諳同色的粉裙,她笑得迷人:“歲姑娘,呆在房中總是無聊,想來找你解解悶。”
歲憶諳心中詫異,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況是心思縝密的女主。
思索之間,歲憶諳已經將黎繞月迎了進來。
進門前,黎繞月還特意看了柳微晴一眼,眼裡挑釁的意味十分明顯。
柳微晴忿忿不平,她心想,黎繞月來歲憶諳房間肯定有所圖謀。
兩人坐在桌前,桌上原本就有一盞燭台,黎繞月又拿了一盞。
這下子,昏暗的房間被照得更加亮堂,這也有助於黎繞月看清歲憶諳的神態。
柳微晴也跟著進門,她立馬拎起茶壺為兩人倒茶,倒完後卻沒有離去,而是順勢拎著茶壺候在一旁。
歲憶諳問:“想與我聊些什麼?”
黎繞月先是拿起茶杯,並沒有飲用,餘光瞥見了柳微晴還站在一旁,她放下茶杯,有些難為情地看了眼歲憶諳,又看了眼柳微晴。
歲憶諳懂了,她對柳微晴說:“微晴,你要不先出去?”
柳微晴不願,但也隻能應下,她放下茶壺離開。
人離開後,詭譎的氣息開始翻湧。
“歲姑娘怎對阿紙阿鳶格外上心?難道是對探案感興趣?”
黎繞月先是隨便起了句開頭,雖然她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很感興趣。
歲憶諳老實回答:“我隻是好奇凶手因何殺人罷了。”
“歲姑娘芳齡幾許,家住何方?”
歲憶諳被問住了,並不是因為這個問題很難回答,而是一提到家,她就莫名感到煩躁,回不了家的煩躁。
“二十二,家…………在很遠的地方。”
看到歲憶諳眼中的傷痛,黎繞月突然不想問了,還是進入正題吧。
“歲姑娘與靳江浛關係如何?”
來了來了,這才是黎繞月找她聊天的目的吧。
歲憶諳想也不想便回道:“我和他關係一般。”
雖然書寫者與角色的關係不一般,但她和靳江浛的關係是真的一般。
黎繞月才不相信。
“憶諳…………”黎繞月聲音幽幽。
歲憶諳一怔,抬眼看她,臉上並沒有黎繞月料想中被揭穿的心虛,反而很坦然。
“歲憶諳…………你為何要用假名?”黎繞月一臉悲憤,眼中還有淚光閃過,這倒是讓歲憶諳懵了一下下,女主這是演的嗎?
要是真是演的,那好像有點過了吧,她們的關係很密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