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江浛也不明白,她為何想要知曉凶手是誰?難不成她也跟白英空一樣想要守護世界和平?
歲憶諳的身影逐漸遠去,他收回思緒追了上去。
“諳,我陪你!”
而槐樹下,白英空與華嶼山在商量如何找出下咒之人。
華嶼山能判斷出孫荀他們是因奪魂咒而死,那肯定知曉奪魂咒的來源以及解決辦法。
白英空問:“嶼山兄可否知曉如何找到這下咒之人?”
華嶼山輕搖著扇子,他靠在樹乾上,悠哉悠哉地說。
“想要畫出此咒必須以被咒者人血為墨,畫好後將其燒掉,焚燒下來的灰燼融入水中,讓被咒者喝下,被咒者會在十二個時辰之內想起自己所犯下的虧心事,何時死亡就要看被咒者心境如何。”
“至於有何法子找到下咒者,我也不清楚。”
奪魂咒是寫在符籙上的?白英空還以為隻是一句咒法,這奪魂咒還真是特彆,歲姑娘是符修,說不定她對此咒有所耳聞。
華嶼山繼續道:“有些人熬不過半個時辰就死了,有些人倒是能不受虧心事的叨擾。”
“真是複雜,什麼人能讓這麼多人中咒?這要放多少血畫符?”白英空皺著眉,這事太複雜了,他要找出下咒者,防止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歲憶諳來到白英空麵前,剛想開口,一直偷摸關注這邊動靜的阿鳶走來,她朝幾人跪下,抽泣道:“多謝各位恩人救我,阿鳶無以為報。”
白英空連忙將阿鳶扶起,他為自己救得了一人而感到開心,他笑得爽朗:“應該的,這是我們的職責,還有的就是,你不必下跪。”
歲憶諳問:“阿鳶姑娘,今後你是想繼續留在村裡,還是離開?”
阿鳶也不知自己該怎麼選擇,她很迷茫,隨口說:“我……我打算離開村子………”
歲憶諳從布袋子裡拿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她將荷包塞進阿鳶手中。
“離開村子也好,忘掉這裡不好的一切重新開始,這些銀兩給你。”
阿鳶驚訝萬分,她詫異地看向歲憶諳,歲憶諳眼眸似水,眼中的關懷令她心中苦澀。
她能重新開始嗎?
幾人走後,阿鳶怔怔地看著手中的荷包,荷包上繡著精美的紙鳶,她知曉,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注定不能重來。
“歲姑娘可是有話要說?”剛才白英空注意到了歲憶諳想要開口,卻被過來的阿鳶打斷。
歲憶諳先是問:“白兄是想找到下咒者嗎?”
“對,下咒者危害他人性命,我必須抓到他,這樣才能保證村裡其他人不受傷害,對了歲姑娘,這奪魂咒是寫在黃符紙上的,你可聽說過?”
白英空毫不猶豫地點頭。
“這…………待我看看。”在此之前,歲憶諳沒聽過這奪魂咒,她拿出零零零給她的書,開始一頁一頁地翻看起來,裡麵並沒有記載奪魂咒。
在白英空期待的目光下,她搖了搖頭。
“從目前死亡的幾人來看,下咒者很有可能是在替徐宸和阿紙報仇。”歲憶諳說出自己的猜測。
華嶼山不太懂,他問:“替徐宸報仇我還能理解,畢竟那些書生殺了他,可替阿紙報仇又是何意?”
歲憶諳道:“阿紙消失後,死的第一個人是媒婆,媒婆的死狀與配冥婚過程很像,都是縫眼和縫嘴,但我不確定阿紙有沒有被縫眼和嘴。”
其餘幾人沉默,倘若媒婆的死與阿紙有關,那村長豈不是撒了謊。
“沒人看見阿紙入棺時的情景。”
此話一出,幾人齊刷刷轉頭看向靳江浛,而靳江浛的眼神隻直勾勾地盯著歲憶諳。
“我打聽到了,阿紙嫁人時村長並未擺宴席,而且村長家門窗緊閉,沒人看見裡麵的情景。”
也不算打聽,意識一放出去就什麼都能聽到了。
“村長一直在說阿紙是自願殉葬,自願殉葬的人也要被縫眼嘴嗎?”白英空問道,他並不知曉有關冥婚的知識,書上也不講這些。
“我也不知…………”她明明對冥婚的流程都不是很清楚,怎麼就寫了冥婚呢?真是服了。
“那我們是不是要去找村長問問?”柳微晴突然想問這一句。
白英空下意識追問:“萬一他不肯說呢?”
這個問題倒是難到了柳微晴,她還沒思考過這種問題。
“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不就好了。”靳江浛說罷,便找華嶼山要了一塊帕子,開始動手擦他的黑石長劍,歲歲被擦得鋥亮鋥亮的,隱約還發著微光。
“不行。”白英空拒絕。
“那可以試試我特質的噬心散,效如其名,心臟會劇烈收縮,疼痛不已,保證他一盞茶之內必說真話。”
華嶼山一臉壞笑,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瓶藥,伸手想要打開塞子。
“那更不行了。”白英空再次拒絕。
“一張真言符就可以搞定的事。”隻見歲憶諳舉著手,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張空白的黃符紙。
白英空麵露欣喜。
歲憶諳又說:“隻不過我還沒畫,也沒畫過。”
白英空臉上笑容消失。
“現畫一張就好了,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歲憶諳正將手伸進布袋子裡掏朱砂筆時,靳江浛製止了她。
“不行,你大病初愈,畫不得。”
“差點忘了,我們還是想彆的法子吧。”白英空遺憾道。
柳微晴仔細思考了一番,她今日一直在觀察其餘人說的話,一個詞突然從她腦中冒出,她說:“那…………攻心?”
一行五人問了路來到村長家門前,村裡大部分人都住瓦房,隻有村長住的是茅草屋,周圍圍了一圈籬笆,毫無其他遮擋。
白英空上前叩門,三聲過後,有個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是李蕨,他站在籬笆邊,見到是白英空幾人,先是環視了一圈,接著麵露不悅,沒好氣道:“你們來這兒作甚?”
白英空笑道:“這位大哥,我們找村長。”
“村長不想見你們。”
李蕨沒有絲毫猶豫就回絕了,他轉身想走,靳江浛攔住了他。
“你問都沒問就說村長不想見我們,這不太好吧?”靳江浛眼神威脅,李蕨毫不畏懼。
“村長特意吩咐過的。”李蕨轉身就走,速度快得連靳江浛都來不及使用惑術。
眾人迷茫地站在原地,柳微晴懵懵地問:“怎麼辦?”
“去徐宸下葬的地方看看?”歲憶諳道。
華嶼山疑惑:“屍體還在那兒嗎?”
“看看不就知曉了,屍體不一定在,但說不定徐宸這個人的魂就在。”
靳江浛語氣森冷,這話說得讓歲憶諳打了個寒顫,他頑劣地看了眼歲憶諳,那眼神充滿了惡趣味。
歲憶諳怒目瞪了他一眼,隻不過在靳江浛眼中,這一眼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五人打聽到了徐宸當時下葬的地方,不過棺材隻有一副,興許兩人躺的是同一副棺材。
兩人被葬在村東頭的樹林裡,歲憶諳有些崩潰,她今日一整日的步數量都能抵她一年的了,腰酸背痛,腿軟腳麻。
今日她從客棧走到祠堂,再從祠堂走到村東,再從村東走到村長家,接下來竟然還要去村東!
受不了了,黎繞月這個主角都回客棧了,她怎麼不跟著黎繞月呢?還不是為了找出那個凶手。
不過到時候等白英空找到凶手之後,她再去問不就好了嗎?
這般想著,歲憶諳轉身想走。
“你去哪兒?村東在那邊。”靳江浛拉住了她,用手指指了指另一個方向。
歲憶諳神情蔫蔫兒的,她無精打采道:“回客棧,我餓了。”
“你不是要去尋找凶手嗎?”靳江浛直男般詢問。
歲憶諳插著腰說:“該休息就休息,這不是還有白……”
“你們呢?要回去嗎?”歲憶諳禮貌地問了一句。
歲憶諳:“天色不早了,該回去吃晚膳了,我午膳都沒吃。”
白英空望了望天,陰雲依舊籠罩著整座村子,看不到太陽,也看不出此刻是幾時。
白英空道:“那要不我們先回客棧?”
華嶼山打了個哈欠:“我沒意見。”
柳微晴認真說:“我回去。”
靳江浛不回答,白英空都知曉他會怎麼選。
五人一同走在回客棧的路上,歲憶諳沒力氣走了,她借用了歲歲,為了不讓自己太過顯眼,劍身隻離地麵一尺,她踩著劍身慢悠悠地飛著,時不時飛離眾人,四處轉轉。
零零零在空間裡看著歲憶諳的舉動,忍不住出聲詢問:【宿主大人,您不找了?】
歲憶諳見零零零終於冒泡,眸色一沉,唇角微勾,她在腦中回。
【不找了,我想通了,人餓了就要吃飯,困了就要睡覺,不開心就要讓自己開心,管他什麼任務不任務的,哪怕這不是我的世界,我也不能累著。】
【為了任務折磨自己,這可不行。】
【那…………宿主大人不想知曉凶手是誰了嗎?】零零零疑惑,剛剛歲憶諳還因為這件事和靳江浛吵了一架,怎麼一轉頭她就不在乎了呢?
【想啊,可這和吃飯有何關係,兩者並沒有衝突不是嗎?】
歲憶諳又道:【天大地大,自己最大。】
【零零零不太懂…………】
【不懂什麼?當然,你隻是係統,一堆代碼自然不懂,你隻要知曉,宿主大人我說的都是對的。】
這幾句話都是歲憶諳想為零零零灌輸的,每一句話都很重要,最後一句話的誘導性太大了,希望零零零不要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