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事不秘,外人知,漸傳至夫耳。
美佑夫姓羊名鎖,世為商人,無利不圖。聞眾人言,強按怒氣,謀的一策,乃邀李鬆來家,與王美佑共談之。
羊鎖素知李鬆家產豐厚,遂脅以三千萬巨款私了。
“美佑歸汝,三千萬歸我,自此兩不相欠。”
李鬆無財,不肯鬆口。
羊鎖怒,綁李鬆,欲覓李鬆家人,不能得。忽見一人來,告之曰:“我乃姚心華,李鬆妹子也。”
羊鎖大喜,遂逼勒錢財。
姚心華乃於錢莊中取出萬億家產,盛於大袋中,曰:“吾兄李鬆,回家放之可也。”
羊鎖允諾。
美佑趁羊鎖外出,掙脫束縛,急釋李鬆,令之出。
不久,羊鎖歸,見李鬆去,不樂,開袋視之,無有錢財,皆硫華菊也。
人財兩空,羊鎖大怒,乃作一文,《討王美佑紅杏出牆之檄文》,公然發布網上。
檄文一出,舉國嘩然,輿情紛擾。更有甚者,或言美佑誘未成年人,理應坐監者。
一時間,討伐美佑之聲,猶如天浪。
李鬆挺身出言曰:“吾年已十八,兩人實乃自願,不及其他。”
羊鎖大怒,欲令美佑身敗名裂,遂扯橫幅若乾與校門口,親自演說,言美佑為“賤人”雲雲。
校方不能辯,乃停美佑職。
羊鎖性喜飲酒,一夜醉歸,春夜雨多,不慎落池塘,溺水而亡。
或有疑李鬆為之者,乃告之與有司。
於是,警吏拘李鬆,細加拷究。勘查水塘,渾濁不清。旁邊小路,泥濘難行。遍尋再三,唯見池塘西北角櫻花一束,彆無所獲。
察訪多時,一無所得,乃釋李鬆。
李鬆得歸,二人團聚,喜不自勝。雖千萬言語,不能儘其心意。
李鬆雖年少,然經此一劫,欲與女結白頭之約,遂置買玫瑰,求於美佑。
女欣然應允。
當是時,中國教令限適婚年齡:男為二十二,女為二十。然李鬆年方十八,未及標準。
李鬆苦悶,女開導曰:“僅一證件耳,你我一心,無可無不可。”
李鬆聞言,樂,遂相歡好,越明年,生一子。越三年,再生二子。
鄰人見李鬆抱娃遛彎,輒嬉笑之,“未婚男,已有三子也,羨煞旁人乎。”
李鬆正色曰:“古者李白詩雲,‘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今我年已二十矣,可為人父也。”
眾人聞之,無不歡笑。
逾二年,忽有人告曰:“美佑在校有人矣,常有苟合之言。”
李鬆不信,撿視美佑手機,見有曖昧訊息,仍不信。
一日,美佑靚妝出,心疑之,遂尾行。
見女進一殘樓,進之。聞狎昵之聲,急行至一高處,俯身暗窺之,果見女臥於一少年人懷中,言笑晏晏。
強忍怒歸,對兒垂泣。
夜深,美佑歸,問之,坦然答曰:“吾已厭君久矣,吾所執教高中,年年進美男子,任吾擇之。實告汝,前生三胎者,皆非汝之子也。”
李鬆大驚,使人驗之,果不是。
大怒,欲笞女,段貴來,奪笞擲地,曰:“囊昔吾不欲告發汝與美佑者,乃美佑侍奉我也。汝大兒,實是我兒也。”
李鬆聞言,遂覺天崩地裂,嚎啕大哭,不能自已。
自此,不外出,獨自悶坐暗室,心中憂悶,不茶不飯,不言不語。
日夜吟誦:“恨君心,似危欄,難久倚。”
穆蘭飄然而至,曰:“李郎可隨我去,可免大禍。”
李鬆曰:“姐姐且寬心,吾無禍事,汝且歸,吾不日即來。”
穆蘭不解其意。
李鬆曰:“汝向日言與凡人愛戀,必遭輪回之苦。然今我雖愛戀,彼未有此意也。遂不罹此禍。”
穆蘭點頭應之,倏忽不見。
段貴來見,謂之曰:“吾已悟,不再戀美佑。汝大好年華,切不可為此女耽擱,宜出,深造他國,必有好女待汝也。”
李鬆曰:“吾等汝多日矣。雖然如此,然心中有不平之氣,不可不消除。”
段貴曰:“我已知彼女行蹤,速跟我來,可除去之。”
二人徑來帝都,尋至王美佑下榻館舍。
店員問所來何事。
段貴曰:“尋妻也。”
店員查詢半日,乃曰:“一對俊客妖姬,相約十二層樓,整日嬉戲無度,已三日不出門矣。”
李鬆曰:“此必美佑矣。”
李鬆、段貴上樓,捉二人於床榻。
混亂之際,段貴暗匿冰粒若乾與錦幄中,使人報於九門提督。
有司人至,查驗確當,拘王美佑。
見美佑鋃鐺入獄,李鬆怒消,回山。
方至,穆蘭、姚心華、蔡蓬、吳櫻四女捧酒歡笑而來,列坐李鬆旁,勸慰之。
李鬆豪飲數杯,具道其所遭遇,不齒世人之所為,痛惜人事紛亂,無禮法度。
穆蘭笑曰:“早先告汝,汝不聽。汝謂凡人女子堪比吾等乎?真情自在山中,何必出山外求乎?”
李鬆停飲,曰:“向著汝等皆謂我無知,今我已痛改前非也。念姐妹無念我過,長相歡好,我所樂焉。”
四人笑,起身圍李鬆轉,步履翩躚,芳香怡然。
李鬆不解,吳櫻大笑曰:“鬆哥但坐即可,穆蘭姐姐年齒最長,宜首獻。”
穆蘭含笑出,環顧他人,暈生嬌麵,曰:“同齡人哪裡去耶?為李郎共舞,何如?“
蔡蓬笑,翩翩而出。
蔡蓬、穆蘭二人同台共唱《情探》,音節婉轉,餘音繞梁,眾人為之醉。
衣袂飄香,宛若霓裳。
李鬆大樂,“人生但隻若此,何必再出山也。”
姚心華繼之,念詩詞一段,以侑酒興。
吳櫻最後,舞劍一曲,以為收束。
與佳人共樂,李鬆始覺山中之樂遠比都市之樂多矣。
明月西移,四女圍坐一圈,嘰嘰喳喳,言語良久,徘徊不去。
李鬆曰:“夜已深,你們為何不去?“
四人低笑不語,竊竊私語半日,乃推姚心華出,共曰:“平日汝最活泛,今夜可解李郎饞寂寞也。”
言畢,三人嬉笑而去。
李鬆已經人事,知其意,乃曰:“今夜,勞煩妹妹矣。”
姚心華笑曰:“今夜妾奉差命,使汝樂不思蜀,可乎?”
李鬆笑曰:“不思蜀矣,不思蜀矣。”
姚心華乃寬衣,臥榻,導李鬆嬉戲。
乍入之下,李鬆慌亂不得其要,三送即遺,曰:“人事之要,我已頗知,然為何如此不堪耶?”
“彼雖為人,未得其要。我雖為草木之精,然亦明白陰陽之術。”
“願妹妹教我。”
姚心華笑,乃秘授交接之術。
李鬆頗為聰穎,旋即領悟,乃徐徐發力,忽似急雨打紙窗,忽似流水過山澗,緩搖猛送,床榻為之晃動,屋宇為之震裂。
穆蘭、蔡蓬、吳櫻於窗下聽之,拍手笑曰:“可矣,李郎已得其要矣。明日,我等有福矣。”
遂戲謔而去。
翌日午時,穆蘭自攜果蔬來。
其著長裙,色白微碧,香味似蘭。
穆蘭送李鬆繡囊兩隻,以表心意。晚膳畢,李鬆乃攜女手,共入帷帳。雄峰雌蝶,呼祥喘瑞,聯翩翱翔,快活無兩。
後日,蔡蓬盛晚妝來。蔡蓬少言,僅支頤而笑。李鬆拉其手,蔡蓬癡癡笑,婉拒之。
李鬆問其所樂為何,答曰對弈。
乃相與對坐弈棋。雞鳴之時,蔡蓬尚不願歇。李鬆央之再三,女乃款款起身,脫蓮屣,自閉帷幄。
李鬆見女藏藏摸摸,不覺莞爾,遂登榻,捉女玉足,卷棉絮,吹紅蕊,東風肆虐,羲和離地三尺方歇。
四日,李鬆早備飯菜,然坐之久,吳櫻不來。令人招之,仍不來。李鬆怪之,親詣其所。
甫入門,見吳櫻著湘黃裙,雲鬢花顏,端坐妝台前,卸妝以待。李鬆訝之,問其故。女笑曰:“汝識我幾何?”
“百年矣。”
女問:“百年之久,吾有何癖,汝知之乎?”
李鬆訝然失色,欲遁走,然已不及,女提領而回,拋擲演武廳,令李鬆對壘。
先是,山中日月,寂寂無聊,女癡愛武,然未有對壘者。今欲與李鬆同衾,知其素耐霜寒,為堅韌之徒,故而有心比試。
李鬆抖擻精神,奮然向前,然戰不數合,敗北,吳櫻大笑曰:“似汝者,尚不如酒鬼羊鎖也。”
李鬆急停戰,問之為何,女曰:“羊鎖逼迫郎君,妾深為不齒。一夜,截其於途,其酒狂大作,欲劫吾色,吾不許,遂大戰二百合,卻不想其腳滑,跌落池塘中淹死矣。”
李鬆感其襄讚之德,大為讚賞,邀與再戰。
然較量之下,李鬆屢次敗北。女遂知李鬆力不如己,乃停。
攜手入內室,女薰香沐浴,華妝出。李鬆訝其美,撫之,肌體細膩。與之交,美甚。
自此,李鬆與四仙子共樂,再不言出山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