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被眼前人迷惑犯蠢(1 / 1)

反正行刺蘇煜琛這檔子事兒,乃是他的親弟弟蘇煜倫所為。

不管事成與否,都不會對他裴家有半分損害。

可隻要成功了,蘇家的萬貫家財就會如同熟透的果子般輕而易舉地落入他們裴家囊中。

他無需承擔任何風險,還能坐享其成。裴逸辰想到此處,心中暗自得意,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副貪婪的模樣在明亮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醜陋,仿佛一張被欲望扭曲的麵具。

這可真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啊。蘇煜琛就算再如何傲慢威風,也蹦躂不了幾日了。

反正沒幾天活頭了,他暫且再忍耐忍耐便是想到這裡,裴逸辰叫蘇煜琛表哥時,心中更是充滿了不屑,覺得叫他一聲表哥那是給他天大的麵子,他竟敢對自己愛答不理的。

裴逸辰在蘇煜琛看不到的角落裡,臉上的表情扭曲得可怕,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恨不能將蘇煜琛盯出兩個窟窿。他心中暗暗詛咒著蘇煜琛,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把心中的憤恨都通過雙手發泄出來。

他心心念念盼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快點死掉,哼,什麼京城姑娘的春閨夢裡人。

等蘇煜琛一命嗚呼,他裴逸辰一定要取而代之,這些蘇煜琛瞧不上的姑娘,他全都要收入自己的後院儘情享用。

此時,正廳裡寂靜得仿佛能聽見空氣裡暗潮湧動的聲音。安靜之下,卻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熾熱,又或許是怨念太過強烈。蘇煜琛敏銳得如同鷹犬一般,瞬間察覺到了異樣,那如劍芒般的目光直直刺了過來。

裴逸辰心中一驚,連忙謹慎地低下頭,迅速收斂眼神中不能被察覺的情緒,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看客模樣,額頭上卻不自覺地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裴少爺一直盯著我看,是有話要說?”蘇煜琛收回視線,但話卻是對著裴逸辰問的。

“哦……我……,我隻是聽了柔兒的話,對她憐惜之心更甚。柔兒是個好姑娘,丈母娘養育恩情也不易,既然說開了,都是表嫂的任性之舉,也請表哥……額,蘇將軍,諒她們母女的不容易,不要再多計較了吧。”

裴逸辰本不想多嘴,蘇煜琛既然這麼問了,他便也照實說了。心裡卻在盤算著,隻盼著老丈人和丈母娘能在沈柔的嫁妝裡多準備些錢財,可彆讓自己白為她說這番話,眼睛時不時地瞟向沈柔父母的方向。

蘇煜琛聽後大笑起來,那爽朗的笑聲在正廳內突兀地繚繞回響,猶如一道驚雷打破了廳內的沉寂。

眾人的心隨著這笑聲猛地一提,整個正廳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好像有一根無形的弦緊緊繃著,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如此說來,裴少爺的意思是,我為我夫人討回公道,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蘇煜琛笑聲止住,嘴角卻依舊掛著那抹似有若無的笑容,隻是那笑容裡卻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拉偏架的好手啊……裴少爺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了!”

蘇煜琛的語氣驟然一變,如同一陣寒風刮過,裴逸辰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惹得蘇煜琛不高興了,霎時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雙腿發軟,頭低得更低,再也不敢抬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仿佛秋風中的落葉。

“若今日受辱的是你裴逸辰的妻子,你也如此置身事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嗎?”蘇煜琛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話裡似乎帶著那麼一點挑撥裴逸辰和沈柔關係的意味,但畢竟事情沒有發生,也無需去假設什麼。

裴逸辰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給自己樹立良好人設的機會,趕忙答道:“今日之事,我裴某人相信自己的夫人,若是調轉她們姐妹二人的境地,我還是相信自己的夫人。”

沈柔聽到男人這番鏗鏘有力的回答,愣神片刻,心裡不由得一暖。

她眼中閃出了感動的淚花,那淚花在陽光下閃著光,如同璀璨的星星,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副幸福的模樣如同春日裡盛開的花朵般嬌豔動人。

沈柔這一刻徹底淪陷了。

她忘掉了上一世這個男人背著妻子和她廝混到了一起,忘記自己被勒死之時這個男人無動於衷,忘記了這個男人心狠手辣聯合表兄害死了她的丈夫。

此刻的她,仿佛被眼前的溫情蒙蔽了雙眼,心中隻剩下對裴逸辰的感動。

她隻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裴逸辰更愛她了。

“火燒不到你身上,你當然是不知道疼。可被燒疼的人,誰又能來擔責?”蘇煜琛眸中涼薄,並不把男人裝腔作勢的話當真。

裴逸辰作風如何,他心裡有數。

哄女人的話,嘴上一套又一套,生了一副漂亮的皮囊,惹了不少家姑娘臉紅懷春,可實際上沉迷聲色犬馬,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蘇煜琛看著裴逸辰,眼中滿是不屑,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裴少爺得虧是個喜文弄墨之人,若是帶兵打仗,亦或是治理家國,豈不要亂安錯判,荒唐誤事?”

蘇煜琛和聖上有親緣之係,又頗得其寵愛,故而這大不敬的話,隻有他敢說,旁的人聽進耳朵都要惶恐。

原先還站著的沈父和裴逸辰也都先後“撲通”一聲跪下,臉色嚇的青白,沈父的臉上滿是驚慌失措,裴逸辰則是一臉的懊悔與恐懼。

“將軍,將軍息怒!是我一時失言,還請將軍恕罪……”裴逸辰知曉蘇煜琛在軍中的雷霆手段,年少便跟著父親立下戰功。能做到聖眷不衰,必然有幾分真本事。

裴逸辰連連喊恕罪,和方才大言不慚說要護著沈柔的樣子根本不像同一個人。此時的他,哪裡還有剛才的意氣風發,完全是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沈柔被裴逸辰方才那番鬼話給忽悠住了,她心中微動,竟真的開始認真地將這個所謂的丈夫規劃到自己的陣營裡。

此刻,見著蘇煜琛高高在上地為難自己的夫君,她想都沒想便開口攬責道:“這不關裴公子的事!將軍若一定要罰,便罰我吧!裴公子不過是替我說了幾句話,哪有什麼罪錯可言!”

裴逸辰低著頭,心裡暗笑沈柔這個蠢貨真是上趕著當冤大頭,在蘇煜琛麵前她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一門心思地要維護他,真當自己在演什麼苦情戲碼嗎?

他一邊鄙夷著沈柔的愚蠢,一邊又沾沾自喜地認為自己魅力非凡,輕輕鬆鬆就能俘獲一個女人的心,讓這個女人死心塌地為自己所用,還心甘情願地替他擔責受罰。

抬起頭時,他已然換了一副嘴臉,那雙顧盼生姿的桃花眼含情脈脈地看向沈柔,故作心疼道:“傻柔兒,這不是你的錯,你何必往自己身上攬呢?哎,都是你太善良了,所以才總會被人欺負。”

沈柔哪曾被男人這般心疼過,當下更是被裴逸辰迷得暈頭轉向,找不著北了。

“你以為你賣慘兩句,這件事就能這麼過去了?”蘇煜琛可沒心思看這兩個各懷鬼胎的男女在這兒情意綿綿地演戲,他冷冷地看向沈柔,語氣冰冷地說道。

“本就是你和你母親品行不端,加害嫡姐,你們本就該被罰!”

沈柔卻毫無悔過之意。她心中暗自思忖,若今日是沈瑤處理此事,大概也會先給她一次機會,隻要她肯認錯,此事或許就可不追究了。

蘇煜琛念及此,也不再多費口舌,他直截了當地道:“方才說要抽我夫人嘴巴讓她長記性,想來你們應當也是喜歡這個懲罰方式的吧,不如就把這沒打到她臉上的巴掌送給你們倆,怎麼樣?”

“這怎麼能行,我今日可是要出嫁的……”沈柔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頭,剛才說要受罰的話她此刻真想收回來。

大婚之日,那可是女子一生最為重要的日子。

她作為新娘,又怎會願意挨巴掌呢。

“那你與你母親要打你姐姐的時候,可想過你姐姐今日也是要出嫁的。”蘇煜琛覺得好笑,不禁反問道。

柳姨娘也是臉色一白,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滿臉為難與不情願。她在沈家縱橫多年,一直有沈父護著她,向來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裡因為欺負沈瑤而受過責備呢。

如今不僅要受罰,還要被抽嘴巴。

她抬頭看向沈父,意圖發出求救的信號,想讓他憐惜自己,能夠免予處罰。畢竟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在,這個男人總不會不顧她吧。

沈柔才懶得管沈瑤被人打了會怎樣,她隻在乎自己的臉麵名聲。

沈瑤是死是活與她有什麼關係。

她一點也不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隻惋惜今日有蘇煜琛壞了她的好事,讓她不能收拾沈瑤了。

“是自己動手?還是我讓人幫幫忙?”蘇煜琛麵無表情地說著,他看著這兩個欺負沈瑤的人,就如同看著兩隻匍匐在地上的微小螻蟻,他甚至覺得自己都不需要費力去碾壓,隻要輕輕一吹就能讓她們灰飛煙滅。

他帶兵打仗時,戰場上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計其數。

人命如草芥,哪怕現在立刻殺了這兩個人,他的內心也不會掀起什麼波瀾。

但想到上次沈瑤爭取自己嫁妝之時,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就並沒有多加懲罰沈柔,可見其性格溫順良善,不是睚眥必報之人。

他也不想自己嗜血屠戮的習慣給沈瑤留下不好的印象,便仿照著她處事的風格來懲處這兩個人,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順便點撥敲打一下罷了。

沈柔不說話,她此刻眼睛四處亂瞟,心裡想著要多拖延會兒時間,好尋找些對策來免於懲處。

沈父也裝作沒看見柳姨娘投過來的眼神,並不打算為她說話求情。他心裡隻想著,都怪這婦人小家子氣做派,惹得他的貴人不痛快了,被罰也是活該!隻要不連累他的仕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