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嫁人生悔(1 / 1)

“住手!”沈父的聲音恰似滾滾雷霆萬鈞般驟然炸響,他的臉色陰沉至極,仿若能擰出滔滔黑水來,那憤怒的神情仿佛是熊熊燃燒的烈焰,似乎要將眼前的一切焚燒成灰。

他雙目圓睜,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怒氣如洶湧澎湃的浪潮,歇斯底裡地對著那對母女瘋狂咆哮著:“你們這是要作甚?成何體統!”

沈瑤終於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急時刻抓住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她猶如一頭被逼至絕境的小獸,拚儘了生命中所有的力量,猛地發力推開那些如狼似虎般凶神惡煞壓迫著她的下人。

此刻,她的身體像是風中殘葉般止不住地顫抖著,然而那一雙眼眸中卻閃爍著堅定不移、不屈不撓的灼光。

她那如絲的發絲,就如同被狂風肆意蹂躪後的柔弱柳枝,淩亂不堪地披散在肩頭。

而她頭上那些無比珍貴、璀璨奪目的株差寶環,也已被無情地強行奪走,不知去向何方。

她那杏子般的雙眼恰似那清澈純淨、毫無雜質的秋水,此刻卻盈滿了晶瑩剔透的淚水,那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兒,仿佛隨時都會決堤而出。

那無助和委屈的模樣,即便無需隻言片語的描述,也足以讓人心生憐惜,感同身受,恨不得立刻將她護在懷中。

清水芙蓉般的美貌在這一刻,無需任何華麗浮誇的裝飾,更顯出一種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美。

每一個眼神都承載著楚楚動人的哀愁,那哀愁猶如細密的蛛網,絲絲縷縷地纏繞在人心頭,令人心碎欲裂。

門外,沈父、裴逸辰和蘇煜琛三人的身影宛如從天而降的救星般陡然出現。

娶妻的二人身著鮮豔奪目的盛裝,那紅衣似燃燒的烈火,豔麗得讓人無法直視。

他們的眉目間透露出一股清新脫俗的清秀之氣,墨發高高束起,愈發顯得氣宇軒昂,比平日裡更是增添了幾分英俊瀟灑、風度翩翩。

裴逸辰的眉頭緊緊地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那溝壑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他顯然還沒有從剛才那令人震驚的場景中徹底回過神來。

他猶記得上一次見到沈柔時,她還是個活潑俏皮、天真無邪、如同小鳥般靈動的未婚妻。

而今天,她卻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和自己那心懷叵測的丈母娘一起對沈瑤頤指氣使,惡毒刻薄地加以欺負,那副嘴臉簡直讓人作嘔。

裴逸辰輕皺眉頭,略帶不滿地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但他並沒有太過在意,在他看來,無論沈柔是什麼脾性,隻要她能順利嫁入裴家,她那豐厚的嫁妝就都將成為裴家的囊中之物。

裴逸辰在進門之前,還不忘強裝出一副鎮定自若、波瀾不驚的模樣,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和諧安寧。

此時,他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和沈柔站在了同一陣線。

但當他看到沈瑤遭受欺負時,他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狠狠揪了一下,那一瞬間,他的眼神中極快地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忍,那不忍猶如黑夜中的流星,稍縱即逝。

與裴逸辰的故作冷靜、滿不在乎不同,蘇煜琛的目光從一開始就緊緊地、牢牢地鎖定在沈瑤身上,一刻也未曾離開,仿佛她就是他世界的唯一中心。

他的步伐急促而有力,每一步都帶著呼呼的風聲,每一步都在訴著他內心的焦急和憤怒。

當他看到沈瑤被這般肆意欺負時,他的心中瞬間湧起了一股熊熊燃燒、無法遏製的怒火,那怒火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焚燒。

他恨不能立刻如閃電般衝上前去,將沈瑤緊緊護在身後,為她遮風擋雨,保護她免受任何一絲一毫的傷害。

沈柔和柳姨娘完全沒有預料到接親的夫君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她們剛才那副張牙舞爪、窮凶極惡、醜陋不堪的醜惡模樣肯定已經被所有人儘收眼底。

沈柔的眼睛滴溜溜地像個不安分的陀螺般飛快轉動著,那眼神中充滿了慌亂和緊張,她的大腦飛速運轉,在急切地尋找著應對之策。

柳姨娘更快一步,她那尖銳而急促的聲音像是劃破長空的利箭:

“瑤兒長大了,要出嫁了,便不聽我這個母親的話了。方才不過是柔兒好奇,想看看姐姐頭上的配飾,哪曾想這幾個丫鬟笨手笨腳的,不小心把瑤兒給弄疼了吧。娘這就扶你起來。”

說著,她一邊假惺惺地伸出手去攙扶沈瑤,那手伸得極為勉強,一邊回頭惡狠狠地瞪了那幾個丫鬟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射出無數把利刃,瞬間將人千刀萬剮,

“你們都是怎麼做事的?不過是讓你們輕輕取下大小姐頭上的首飾,給二小姐瞧一瞧,你們竟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我們家瑤兒若有半點閃失,我唯你們是問!”

裴逸辰見此情景,也連忙滿臉堆笑,那笑容裡帶著討好與敷衍,打圓場道:

“想來是誤會吧,她們既都是親姐妹,不過是鬨著玩呢,不必上綱上線,小事罷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咱們不說不高興的話。” 說罷,他還輕輕擺了擺手,那手勢隨意而敷衍,示意此事就此作罷。

沈父極會察言觀色,看到柳姨娘已經給自己和女兒找好了借口,女婿裴逸辰又是向著她們兩人說話的,此事隻要沈瑤不計較,蘇煜琛也一定不會多過問。

沈父趕忙說道:“哎呀,既然是誤會,那便罷了。”

沈柔和柳姨娘相視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得意和僥幸,嘴角高高揚起,幾乎要咧到耳根。看到沈父的意思是並不追究,她們心裡的石頭這才慢慢地放下了,那懸著的心也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果然,父親還是向著她的。

沈柔得意洋洋地一笑,那笑容張狂而放肆,隻覺得外頭的天更藍,藍得如同一塊無瑕的寶石;院裡的花香更濃,濃得讓人沉醉;自己的夫君更順眼,順眼得如同天上的仙人,一切都美妙極了。

在沈瑤的大婚當日,她在自己的未過門的夫君麵前出醜,讓蘇煜琛知道沈瑤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自己想怎麼欺負她就怎麼欺負她,並且還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瑤兒頭發都亂了,先下去梳妝一番吧,這裡的事情交給爹爹來處理,一定還給你一個公道。”

沈父的語氣和藹可親,帶著幾分刻意的安撫,那聲音溫柔得仿佛能滴出蜜來。

沈柔和沈瑤都心知肚明,沈父說這話倒並不是真的要還給誰公道,不過是日常端水罷了。

真要為誰討公道,怎還能如此和顏悅色。

沈瑤什麼也沒說,隻是順從地點了點頭,那模樣乖巧得讓人心疼,如同一隻受傷的小鹿。

她路過蘇煜琛身旁時,被男人輕輕握住了手,蘇煜琛微微俯身,那動作輕柔得如同嗬護一件稀世珍寶,在她耳邊低聲說:

“放心交給我,一定不會放過欺辱你的人。”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是從地獄傳來的誓言。

沈瑤稍稍用力回握住了他的手,用口型說了一個“好”,那口型清晰而堅決。

她袖子下的小指,俏皮的輕輕勾了一下男人的小指。

那是主動的曖昧,也是對他信任的一種回應。

兩個人默契地在心中有了盤算。

“蘇將軍,此事你看……?” 沈父把表麵工作做完了,還不忘滿臉堆笑,那笑容裡滿是討好與諂媚,小心翼翼地詢問一下蘇煜琛的意見。

在這裡說話分量最重的人就是他。

他若不發話,旁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好一個如此就算了!”

待沈瑤走遠了,蘇煜琛才冷聲低沉道。他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眼神中透著淩厲的寒意。

“我何時說過這件事就算了?!”

在座的幾個人方才就以為無事,一顆心放下了,鬆弛的不得了。

可蘇煜琛現在麵色冷沉如水,一點也不像要放過他們的意思。

沈柔和柳姨娘的心又再次懸了起來,母女倆皺著眉對視不知如何是好。

沈柔咬著嘴唇,一臉的不甘,眼神中滿是慌亂,喃喃自語道:“這可如何是好?”

柳姨娘則是臉色煞白,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身子微微顫抖著。

沈柔覺得眼前的這個蘇煜琛異常陌生,和自己上輩子的夫君根本不是一個模樣。

上一世她嫁入蘇家後,日子過的磕磕巴巴。

且不說蘇家的蘇夫人常常刁難刻薄她,蘇煜琛家裡頭還有一個兒子,那小東西不知受何人挑唆,天然的就對她有一股敵意,也不好對付。

蘇煜琛與她見麵甚少,並無什麼感情,她也找不到機會討得他的歡心。

她被婆母搓磨,被繼子捉弄,蘇煜琛都態度平平,沒有為她出頭的意思。

怎麼換成了沈瑤,他便左一個擔心,右一個追責起來了?

沈瑤那個狐狸精到底給他下了什麼降頭,竟把他迷的這般願意維護她?

沈柔心裡不好受,不知為何,就有些後悔要與沈瑤調換親事了。

蘇煜琛的在意和保護,她一天也沒得到過。

若是知道這一世的蘇煜琛這般愛妻有擔當,哪怕再嫁他一次也不是不行。

沈柔臉上全是不甘,冥冥之中的,她覺得自己在婚事上又輸給了沈瑤。

“表哥,你這是做什麼呀。彆嚇到丈人和丈母娘了,都說了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放在心上的,今天是好日子,弄得不開心,可是要觸黴頭的。”

裴逸辰賠著笑臉,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伸手拍了拍男人肩膀,陪笑勸道。

“再說了,他們一家人都不介意,表嫂也沒多說什麼,不如就算了吧,你看呢?”

蘇煜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刀仿佛能將他凍住,裴逸辰的笑容瞬間僵在嘴角,訕訕的把手收了回去。

“你這一聲表哥我擔不起,還是照彆人一樣叫我一聲蘇將軍吧。”

蘇煜琛並不把他放在眼裡,抬起手嫌棄地拍了拍剛才被裴逸辰搭過的位置,像要揮走什麼臟東西似的。

裴逸辰被他如此輕慢,心裡有氣,卻也不得不從,表情僵硬地喊了句“是,蘇將軍”,心裡早已將蘇煜琛罵了個千八百遍。

裴逸辰的母親裴夫人,和蘇煜琛的繼母蘇夫人,都是陳家的女兒。

兩家夫人是堂姐妹,平日裡往來甚多。

連帶著親屬關係,裴逸辰也叫蘇煜琛一聲表哥。

但深究起來,兩人並無血緣關係。

他成日裡這一句表哥表哥的,不是沒有蹭蘇府將軍名頭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