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為女拿沈瑤出氣(1 / 1)

小丫鬟微微搖頭,她心中雖有些疑惑,但想起平日裡沈柔的刻薄刁難,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語和肆意打罵的場景仿佛就在眼前,以及沈瑤對自己的關照和友好,便覺得沈瑤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許是在暗中保護她們這些下人。

“你們在府裡辦差事,每日勤勉勞作,起早貪黑,本就辛苦萬分,還要時不時地受那些黑心主子的氣,我實在是為你們感到不值啊。”

沈瑤輕輕握住小丫鬟的手,仔細端詳著她手背上已經結痂的條條傷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心疼,仿佛那些傷口是在自己手上一般,

“瞧瞧,多漂亮的一雙手啊,竟被她打成這樣,你當真要咽下這口氣嗎?今日可是最後的機會了。待她嫁到裴家,再想找機會,可就難如登天了。”

沈瑤的聲音輕柔卻堅定,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小丫鬟想起沈瑤之前賞賜給自己的藥膏,那藥膏不僅治好了手上的傷,更讓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和關懷。

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她眼眶微微泛紅,又跪了下來:

“多謝大小姐賞賜的藥膏,如今已經不疼了。大小姐對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無以為報。”

這小丫鬟原本是服侍沈柔的,那日蘇煜琛送來了天價彩禮,沈柔嫉妒得發狂,好似一隻被激怒的母獸,回到房裡便拿奴仆撒氣。

這丫鬟隻因手指生得漂亮纖細,便惹得沈柔更加惱火,沈柔像瘋了一樣抄起帶刺的藤條,將她的手打得鮮血淋漓,那血珠子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隨後又將她無情地打發到廚房裡乾粗活,讓她受儘了折磨。

“不疼了就好。”沈瑤輕輕撫摸著小丫鬟的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如同一個等待答案的孩子。“那你可願幫我給你先前那位主子找點苦頭吃?”

“奴婢願聽大小姐的吩咐!”

小丫鬟眼神堅定,毫不猶豫地答道。

沈瑤甚是滿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笑容如同綻放的花朵,燦爛而豔麗,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沈瑤美目之中,悄然劃過一絲如暗夜流星般不易察覺的狡黠。

她身姿輕盈地微微側身,如一隻優雅的貓,緩緩湊近丫鬟耳畔,粉唇輕輕開啟,溫熱的氣息拂過丫鬟的耳垂,悄聲低語了幾句。

丫鬟先是雙眉猛地一揚,眼眸瞬間睜大,麵露驚訝之色,那櫻桃小嘴也微微張開,似是聽到了什麼驚人之語。

但這丫頭也是個機靈的,不過轉瞬之間,便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會意的淺笑,而後恭恭敬敬地斂衽行禮。

沈瑤見此,嘴角輕輕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抬起那白皙如玉、柔若無骨的手,指尖輕點,摘下一枚成色上好、通體透亮的紅寶石戒指。

她輕輕遞到丫鬟手中,聲音輕柔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且將此事辦好,這便是賞你的。”

丫鬟一瞧那戒指,眼中瞬間亮起如餓狼撲食般的光,雙手像是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忙不迭地伸出雙手接過戒指,緊緊攥在手心,仿佛生怕這寶貝飛了似的。

她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帶著幾分顫音應道:

“多謝大小姐賞賜,奴婢定當赴湯蹈火、竭儘全力!”說話間,她的頭如搗蒜般不住地點著,看向沈瑤的眼神滿是諂媚與討好。

她即刻匆匆退下,腳步都帶著一絲雀躍。

腳步輕快得像隻偷吃了腥的貓,渾身都充滿了使不完的乾勁,迫不及待地要去完成任務。

沈柔一路哭哭啼啼,恰似那風雨中受了驚的鵪鶉,跌跌撞撞地闖進柳姨娘的屋子。

此刻的她,妝容早已被淚水衝得七零八落,宛如一幅被雨水打濕的劣質水墨畫。

那精心梳理的發髻也鬆散開來,幾縷鬢邊的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上,宛如淩亂的水草。

她“撲通”一聲,整個人像一隻被拋棄的布娃娃般撲到柳姨娘懷裡,雙手緊緊揪住柳姨娘的衣襟,抽抽噎噎地哭訴道:

“娘,您可要為女兒做主啊!那沈瑤實在是太過分了,簡直就是個惡毒的夜叉!今日竟害得女兒在眾人麵前出儘了醜,丟儘了臉麵!您定要在她的婚假上好好為難她一番,讓她知道招惹了我沈柔,是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女兒這口氣若是出不了,隻怕是要被憋死了!”

說著,她的哭聲愈發響亮,那肩膀劇烈地顫抖著,好似篩糠一般。

柳姨娘瞧著女兒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心猛地一揪,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她的眼睛瞬間瞪大,仿佛銅鈴一般,滿滿的心疼與驚愕在眸中交織。

她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握住沈柔的雙肩,使勁搖晃了幾下,急切地問道:

“我的心肝寶貝啊!你這臉是怎麼弄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這額頭,怎麼腫起這麼大一個包?快告訴娘,是不是那賤丫頭欺負你了?娘這就去撕了她的嘴!”

沈柔哭得更凶了,那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肩膀不停地抖動,哭得氣都有些喘不過來,哽咽著說道:

“娘,您是不知道,那沈瑤不知使了什麼下三濫的狐媚手段,竟讓蘇煜琛把端陽公主當年大婚的喜服贈予她穿。

今日女兒本想著能在眾人麵前出出風頭,風光無限,可這下好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走了,

女兒就像個跳梁小醜,臉都丟儘了!”

說著,她像是發泄一般,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這一抹,臉上的胭脂更是被抹得如鬼畫符般斑駁不堪,看上去愈發淒慘。

柳姨娘一聽,頓時怒火中燒,仿若被點燃的火藥桶。

她霍地站起身來,椅子被撞得往後退了幾步,發出“嘎吱”的聲響。她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好似要捏碎什麼一般。

臉上的肌肉也因憤怒而劇烈地微微顫抖,一條條青筋在額頭若隱若現。

“砰”地一聲,她狠狠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盞都被震得跳了起來,茶水濺出,弄濕了桌麵。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還了得!她一個小賤蹄子,竟敢如此囂張!看我怎麼收拾她!我定要讓她知道這沈家到底是誰當家!”

沈柔見狀,哭得愈發悲戚,那哭聲仿佛能衝破屋頂,直上雲霄。她抽抽搭搭地繼續說道:

“不止如此,爹也偏心她,女兒不過是說了幾句公道話,爹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了女兒!娘,您可要為女兒討回公道啊!女兒這心裡苦啊,就像吃了黃連一般!”

“有什麼可得意的!一個小小的賤人!不就是穿了長公主的……喜服……?”柳姨娘一聽這話,剛要邁出去的腳步猛地頓住,好似被施了定身咒。

臉上的憤怒瞬間凝固,原本因憤怒而漲紅的臉此刻有些發白,轉而變得有些猶豫和尷尬。

她的手不自覺地伸到腰間,緊緊地捏住手中的帕子,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指節都有些突出。

臉上的凶狠之色褪去了大半,隻剩下一抹尷尬的僵硬,嘴角微微抽搐,那模樣看上去十分滑稽,活像一隻被拔了毛的公雞,進退兩難。

她在心中暗自思忖:雖說蘇煜琛母家有著天家背景,尊貴非凡,這沈瑤如今有了他撐腰,如同有了一座大山靠著,自然是不太好對付。

可自己的女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若是就這麼輕易放過沈瑤,往後自己母女在這府裡還怎麼抬得起頭?

豈不是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笑話?況且自己好歹也是沈家的當家主母,這兩個未出嫁的姑娘都還姓沈,自己還是有權力管教她們的。若是這次不做點什麼,日後這府裡哪還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想到這裡,柳姨娘的眼神漸漸變得陰狠起來,猶如暗夜裡閃爍的毒蛇目光。

眉頭緊緊皺起,好似能夾死一隻蒼蠅,她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冷笑,笑裡透著徹骨的寒意。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柳姨娘目光如刀,緊緊盯著門外,眼神陰冷森然。她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她的嫁妝既然不能為你所用,那為娘就為你爭取些彆的。”

蘇裴兩家的兒郎,也在趕來沈府的路上了。

沈瑤和沈柔坐在正廳裡,各自手執團扇,等待著夫君前來。

沈瑤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大紅嫁衣上的金線繡著精致的圖案,在燈光下閃爍著熠熠光芒。

她手中的團扇輕輕扇動,扇麵微顫,扇麵上的牡丹圖案栩栩如生。

沈柔坐在另一邊,眼神中滿是不甘與嫉妒。

她緊握著手中的團扇,指節泛白,時不時將目光投向沈瑤,眼中的妒意愈發濃烈。

柳姨娘坐在上座,心裡忌憚沈柔口中說的公主婚服,眼睛在沈瑤的大紅嫁衣上來回打量。

她自小給沈瑤娘家做奴婢,大字不識幾個,隻知道金銀財寶的寶,這衣裳俗雅貴賤的,她瞧了半晌也看不出什麼好歹。

隻曉得是天家禦賜之物,必然是價值不菲的。牛吹出去,臉上也有光。

不得不承認,沈瑤那個便宜夫家給她準備的東西還真不少。

她腕上的手串和脖子上同色的瑪瑙珠鏈瞧著又大又飽滿,顆顆分明,色澤通亮,不是俗物可比。

反觀沈柔身上的金器堆砌的不少,東西卻都是市井之中肯花銀子都能買到的,古舊沉澱之氣相差甚遠。

再加上那丫頭還穿了蘇煜琛母親公主的嫁衣,華貴尊然之氣更是難以比擬。

“沈瑤,你彆得意的太早,這出嫁是分水嶺,你我的較量,才剛剛開始呢。”

沈柔手舉的酸了,將團扇放下,輕蔑的看著坐在對麵的沈瑤。

雖眼下輸給她一籌,可長遠來看,沈瑤嫁給一個馬上要死的人,還是她沈柔命更好。

“你想太多了吧,我從沒要比爭些什麼,尋常過日子罷了。”沈瑤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也放下了扇子,毫不避諱的迎上她的目光。

沈柔正要罵她虛偽,視線瞟見了沈瑤腕上帶著的紅瑪瑙,心裡一股子火又躥了上來。

瑪瑙在當朝是珍貴之物,普通人家出嫁的女子帶的是銀器,官宦權貴家帶著的是金器。

隻有和皇家沾親帶故的,才可佩瑪瑙。

沈柔臉像被人打了巴掌似的,頓絕自己顏麵儘失。

不僅僅是此刻自己佩戴的金器比不上沈瑤的瑪瑙,更是自己上一世和蘇煜琛成婚時沒有端陽公主的嫁衣,亦沒有皇家特許的瑪瑙首飾。

她哪裡比沈瑤差了,同樣的是嫁蘇煜琛,為何她的排場就比不過沈瑤的!

她沈柔沒有的東西,沈瑤怎麼可以有!

沈柔捏著裙角的手緩緩鬆開,裝作不在意道:“沈瑤,蘇煜琛倒是疼你啊,什麼好東西都給你呢。

但這好東西送來了沈府,可就是沈府的東西。

既然是沈家的東西,那有你的份,可就也有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