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檢 這東西源源不斷飄散的,是一種又……(1 / 1)

“隻能判斷是死了兩天內,也就是在他被發現的前一天。”年輕人說。

那不就是...蒙蒂斯更加不解,就算法蕾不在,可是明明神殿也有她的神識保護,是如何被鑽了空子的。

“能判斷他是怎麼死的嗎,這位...”法蕾問,叫我阿裡曼吧,年輕人回答。

“有些棘手。”阿裡曼摘掉蒙在臉上擋口鼻的布,用小棍指給她們看,“我無法判斷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矛盾的地方很多,他的種種跡象都很像是中毒。可胃裡隻有很少的液體,像是酒之類的,卻無毒。”年輕人看著很愁眉苦臉,他用棍子指著一些發黑的組織,說:

“而且,比起是否中毒,這些...讓人不得不注意到——除了他皮下大麵積的肌肉壞死,他的內臟完全是碎的。”

蒙蒂斯聞言也找了個小棍挑起一些碎肉,甚至不能用碎來形容,簡直稀爛。

“不光是內臟,你們看。”阿裡曼示意她們看屍體的脊柱。

法蕾端詳了兩眼,立刻看出了不對,不止脊柱,胸骨,胯骨,都有裂痕。她用一層水膜包裹住指尖,對著裸露的人體脊柱輕輕一按,那塊骨頭被外力觸碰瞬間塌下去裂成幾塊。

“他渾身的骨頭,完全是裂的。”法蕾摩挲著指尖,簡直就是在按硬化了表麵的泥塊。除了表麵是硬的,裡頭全是稀泥。

“對,我沒見過這種死法,看著就像是...嗯...”阿裡曼思索著該如何形容,蒙蒂斯在旁無言看著,突然開口:

“像被人捏死的。”

話音一落,兩人臉上都露出驚異。

“對的,差不多這個意思。”

法蕾站起身,甩掉手上的水,找了塊布擦乾,她的動作很慢,凝視著屍體,顯然是在思索什麼。

“我懂了,”她把布一扔,轉頭看向蒙蒂斯,“蒙蒂斯,你還能回憶起屍體剛開始的樣子嗎。”

蒙蒂斯會意,她點頭,開始搜索記憶,回想屍體的每個細節,再將它們現實化出來,手心裡的金光慢慢擴張,投射到地麵上,一團金線逐漸縮緊成人形,從腳部開始,開始化出□□。整個過程大約一分鐘,金光散去,日傑夫的屍體完整地複刻出來,一樣的姿勢,連每個毛孔都清晰可見。

法蕾真的很想誇蒙蒂斯,雖然這會兒不在時候。

力量比以前增加了兩成不止,這就是聖羊的力量嗎,蒙蒂斯有些恍惚,以前很少能做到這麼好。她沒想太久,繞到屍體正麵,直接俯視日傑夫的死狀,她說:

“你想的,是這樣嗎。”

說著伸出一隻手,呈抓握狀虛虛攥住,好像手心裡真抓著隻弱小的生命體。

沒錯,法蕾仔細觀察起屍體,很快注意到緊貼在腿側的胳膊,關節處深凹下去,大臂和小臂肌肉也有被大力摁壓的痕跡,另外,屍體上半身和下半身呈現很詭異的充血狀態。

對應蒙蒂斯握緊的手,狀態高度符合,且阿裡曼說日傑夫內臟脊柱都碎裂,基本可以判定死法了。

好歹毒的死法。難道第三祭司的選項也得排除了嗎,不,所有人類物種都要排除,到底什麼東西會有把活人攥在手裡的體型。

法蕾伊格大人頭痛欲裂,無力地掐緊眉心,強行保持冷靜。

她正想問問蒙蒂斯的意見,轉頭就發現蒙蒂斯蹲在肚腹大開的屍體麵前,探著頭往人肚子裡伸,臉都快埋進去了。

...她往旁邊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臉不知所措的男巫。

“啊,抱歉,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們,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們嗎。”她問。

阿裡曼回過神,雖說早就聽聞兩位大人的通天本事,親眼看到還是...目瞪口呆。而且那位蒙蒂斯大人似乎並沒有傳言說的...“再不睡覺蒙蒂斯就把你抓走吃掉”...那麼可怕。

這邊法蕾又叫了幾次,才把他喚回神,滿臉歉意地回話:

“有...有的,大人拜托我辨彆的黑色粉末,我擅作主張把它刮下來了”說著回身在櫃子上拿下一個小瓶,恭恭敬敬地遞給法蕾,“氣味很淡,可能是某種植物的灰燼。”

“我還是學藝不精,請大人見諒。”

法蕾根本不會因為這些事怪罪誰,她手裡掂量著小瓶,暗自思度著什麼。

“就這些了,如果需要我處理屍體隨時聯係我就好。”他接著回答,得到法蕾的道謝後微微欠身推門離開。

呼,法蕾鬆了口氣,邁步來到不知在乾什麼的蒙蒂斯旁邊,“喂,你看出什麼了嗎。”她用鞋尖踢踢蒙蒂斯屁股,被對方一下拍開。

“奧特拉維斯和烏勒爾城的負責人來彙報,都沒有發現異常的人,看來她並不在。”

“你聞。”蒙蒂斯突然抬起頭,示意法蕾蹲下來。

?法蕾不理解,但還是照做,她彎下腰,把頭發彆到耳後省得沾上血。濃重的血腥味讓她隻聞了一下就嚴重不適。

“就是血味啊,怎麼了?”蒙蒂斯不會在正經事上瞎鬨,她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聞他的皮膚。”

皮膚?法蕾更加疑惑了。她抬起屍體一條胳膊,輕輕嗅了一下。等等,這是什麼味,她一下緊皺眉頭,又聞了一下,那味道若有若無的,蒙蒂斯知道她也察覺到了。

法蕾又低頭確定了下,愈發錯愕。

“一種很熟悉的氣味,來自一種植物。不知為何,我聞著非常濃。我曾經見過同伴誤食毒草後死去,身上就散發出這種味道。”

“至於是什麼,我不記得了。”蒙蒂斯回憶著。

“那個小瓶,我能看看嗎。”她問,接過來拔開塞子,倒了一些灰燼在左手手心,右手食指揉開,“阿裡曼說這是植物燒出來的灰?”

奇怪,蒙蒂斯謹慎地聞了一下,一股濃鬱的腥味頓時席卷鼻腔,她一下彆過頭猛咳。

這東西源源不斷飄散的,是一種又像土腥又像水腥的腐爛味道,讓她從心底裡產生畏懼,是一種從生理上感到害怕想要遠離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