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自然驚動了孟章,連薑側妃也來到了西嘉宮。
“回稟城主,安側妃確有身孕,一月有餘。”太醫所言,讓孟淮失去了繼續打安盛淑的機會。
孟章其實有些開心,畢竟他兄弟二人都沒有孩子,這是第一個孩子。可礙於安盛淑所乾之事,孟淮還在此,隻得克製住喜悅的心情。“淮弟,你看這懲罰得延後了。”
延後?等安盛淑生下城主的第一個孩子,她不得雞犬升天。
“王兄之前讓本王任禁軍統領之職,本王應允了。”說完,孟淮大步往外走,經過門口時,更是一腳將一側的門踢飛。
安盛淑當然知道自己哥哥是禁軍統領,可她此刻不能再去觸黴頭,規規矩矩跪下,“妾知錯,一定閉門思過!”
這下就算孟章有意懲罰,也得看在孩子的麵上。“你好生照料孩子,需要什麼儘管提,切莫再大動乾戈。”
“太醫,好好給安側妃看看身上的傷!”孟章說完便走了。
薑僖見狀也跟著走了出去,剛見安盛淑麵帶得意的神情朝她挑釁,她已然有些麻木了,原來自己才是那個小醜,前腳還在為凝珠之事擔憂,生怕城主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情愫,後腳這毒婦竟然懷孕了。隻有自己像個吉祥物似的,無孕無寵,薑僖拖著病體虛弱回到自己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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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全程未下地走一步路,躺在自己狹小的床上,她竟有幾分安心。
蕊珠見她高高腫起的臉,上麵血路子橫生,便泣不成聲,“凝珠,你的臉……”
梨花本想說什麼,見兩人慘不忍睹的臉,心想這青龍王城的女人是不是都喜歡這一招呀,“我隻是身上有點痛。”
“那你快快躺下,哪裡不舒服你告訴我。”蕊珠說道。
梨花想起,自己受賞的玉鐲不知去了哪裡,可這眼下也不是問的好時機。
“凝珠姑娘,你還好吧?”她才回府一會兒的功夫,李大娘便已得知消息趕過來看望她,未見人先聞其聲。
“勞煩嬤嬤。”梨花欲起身,被蕊珠製止了。
“哎喲,什麼人這般狠心,將這漂亮的小臉兒糟蹋成什麼樣了?”李大娘心疼不已,最近這兩人遭了不少罪,“大娘下次出門去給二位姑娘求個平安福吧,保佑兩位姑娘平安順遂。”
“嬤嬤怎知此事?”梨花疑惑。
“王聞侍衛親自到膳房來給姑娘安排補品,自然就知道了。”李大娘解釋道。
一下午的時間,王嬤嬤和李大廚等人均來看過,李大廚還說:“姑娘,快快好起來,膳房點菜可離不開姑娘!”
這李大廚恭維的話,對梨花來說還真是受用,還真彆說,她都有點想念膳房的糕點了。
晚些時候,孟淮回府,徑直往梨花所住的丫鬟房走來。“近些日子,你好好將養,等結痂後再行用血蓮花。”他將那盒子放在梨花的床上,又見房間陰冷無比,“給她們上碳火。”
他正欲離開,梨花想到那玉鐲,很值錢的樣子,“王爺,不知可否找回奴婢隨身攜帶之物。”
孟淮之前是真擔心她受傷,可也沒放過對她的懷疑,當然已將她貼身之物翻了個底朝天,希望能從中找到蛛絲馬跡,可除了那多出來的玉鐲,其餘什麼也沒有。
“王聞晚點將東西送過來。”他搖了搖頭,竟是沒什麼進展,莫非自己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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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孟淮乘坐馬車,來到紫宸宮,一日功夫,足夠孟章與安盛湘交代清楚職位移交,他隻是親自來收取令牌,順便清點禁軍。
兩人從孟章那裡出來,孟淮略走在安盛湘前一些,“安副統領,請吧!”
安盛湘竟對職級調整之事一無所知,昨日臨了得知自己被降為副統領,而升任統領的竟是這閒散王爺,不免心生怨懟,“王爺的手未免伸得也太長了。”
孟淮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話,未停下腳步,“那就要感謝你的好妹妹了。”
安盛湘自是還不知宮裡發生的事情,自然摸不著頭腦,自己的妹妹乃內宮中人,怎能影響到自己的禁軍統領之職,他連忙追上孟淮的步子,在後麵觀察著孟淮的一舉一動,不敢再多說什麼。
他絕不知道,就這眼下的功夫,孟淮已想好要好好約束他安家,不然等安盛淑誕下嫡長子,恐為時晚矣。
城牆上,孟淮披著狐貂,任其隨風飄揚,連頭發絲也不受控製,他把玩著令牌,看著安盛湘召集各指揮使。
往牆內望去,遠處的演武場四周環繞著高大的宮牆,地麵的青石板上鋪設著紅毯,還未來得及細看,安盛湘請示道:“王爺,已準備好。”
來到演武場,孟淮並未著官服,而是往日打扮,安盛湘也未加提醒,估計也是想讓孟淮知難而退吧!
他站在高台,由李德海宣讀手裡的旨意,“城主令,惟王城之安,賴武備之強。特擢淮王爺孟淮為禁軍統領,總領禁旅,護衛紫宸宮。”
旨意宣讀完畢,孟淮手舉令牌,停頓片刻,轉身麵向所有人員,深吸一口氣,開始他的上任發言:“諸位將士,今日本王站在這裡,肩負起守護王室、維護朝廷安寧的重任。爾等不可懈怠,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和戰鬥力,王室的安危在你們每個人的手裡。青龍王城的安危與各位的小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儀式結束後,孟淮對安盛湘說道:“安副統領,要以身作則!”
狐貂隨著孟淮的步子強勁地向天空的方向卷曲,獨留下身後一臉困惑的安盛湘,他思來想去,不知自己何時得罪了淮王爺。
“走,進宮!”既然王爺說是因他妹子,那就進宮問明白,彎彎繞繞地難受極了。
安盛湘沒有資格見宮妃,隻得先去孟章麵前露臉,看能不能找到機會見妹子。“城主安!”
正批閱折子的孟章見來人是他,倒不顯意外。“賜座!”
正這本折子批閱結束後,他示意李德海,“去看看安側妃今日如何,如精神頭還不錯就將她請到紫宸宮來。”紫宸宮是整個青龍王城宮殿的統稱,也是上朝之地,僅限眼前這座宮殿。孟章在此處理公務,宮妃未經允許不能靠近。
不消片刻,便跑進來一人,“城主,您召見我?”敷衍行禮後,見旁邊還坐著一人,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家哥哥,安盛淑遂甜甜叫了聲:“哥哥!”
這安盛湘倒不是如此蠢笨之人,一眼就看到了安盛淑臉上還未褪去的紅腫,便擔憂起來,“側妃安!隻是側妃是否身體不適?”
孟章見這安盛淑懷有身孕還蹦蹦跳跳,當場就不大高興,“安側妃,太醫的話你是聽不進去?”
“城主,妾錯了。妾隻是想快點見到城主,便走得急了些。”安盛淑能和薑僖分庭抗禮,自然也有她的原因,任性嬌縱同時又撒嬌可人,縱是他孟章自詡定力十足,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慣得她越來越無法無天。
安盛湘見二人的對話,不妥之處甚多,“城主,安側妃往日家中嬌慣,承蒙城主包容。”
“安側妃,你親自告訴你哥哥吧。”孟章也不繞彎子。
“哥哥,我懷有身孕一月餘,本來是準備三月後告知你。”安盛淑分享著喜悅。
可安盛湘看著她臉上的痕跡,再看看城主,“恭賀城主,恭賀側妃娘娘。可娘娘的臉……”
安盛淑摸了摸還犯疼的臉,本想與哥哥訴苦,可又礙於孟章在,“妾與淮王爺發生了誤會,被王爺責罰。”
見她說得含糊,安盛湘隻得胡亂猜測,他又仔細觀察了自己妹子,好在除了臉有些許紅腫外,其餘並無不妥,便也放心了些。
安盛湘走在出宮的石板路上,想著這前因後果。原來自己被撤職,是因為妹子懷有身孕,這也在情理之中。禁軍統領如此重要的位置必然是城主信任之人,既不能讓外戚做大,也不能讓王爺有可乘之機,城主這招實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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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九祀節還有半月,街上節日的氛圍已經很濃厚了,孟淮自從接手了禁軍統領之職,每日忙得連吃飯都不準時,梨花則在府裡養傷,那日不知什麼時候,她的才床邊擺放了一白色瓷瓶,她拿起聞了聞,雪肌膏清香的味道她一聞便知,眉目一下舒展開來。她喚了正在門外散步的蕊珠,“蕊珠,你快來!”
“怎麼了?”蕊珠焦急的神色看著梨花。
不由分說,梨花將膏體塗在蕊珠的臉上,並交代道:“一日兩次,不可忘記。”
梨花盤算著,兩人的傷用這一瓶雪肌膏足夠了,她便將孟淮給她的血蓮花省了下來。她的任務便是偷到血蓮花,這算不算完成任務?她眨巴眨巴眼睛,摸了摸自己藏起來的血蓮花還在原處,才放心了下來。
她見旁邊還有一個盒子,那是王聞侍衛拿來的,說是果脯,無事時吃吃解饞。她小心翼翼將蓋子打開,便見一紙條黏在蓋子上。
如此明目張膽,嚇得她趕緊看了看蕊珠是否在看屋內。見四周無人,她才將紙條扯下看了起來,‘細雨路濕滑,摔之,不過十日雨將至。’
她忍著心裡的緊張,趕緊將紙條扔進火爐內。到底是誰傳信如此大膽,萬一不是她打開的果脯盒子,那可如何是好。
她又緊張想起信中所言,姐姐受傷,也不知是否嚴重。不過好在姐姐就要來了,到時她便可以離開,所以得趕緊將傷養好。
過去如此久,果脯才入了口中,酸甜可口,滋味甚是迷人。
才過兩日清閒日子,薑獻便找上門了。
這日,孟淮還未來得及出府,便被薑獻堵在書房,“你要去哪裡?這可是你府上的丫鬟,你可得管管。”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孟淮本是懶得理會,可他卻不依不饒。“你不管是吧?我自己找那丫鬟去。”說罷,他便大步流星朝著梨花住的房間走去。
孟淮用手按了按額頭,也隻得讓王聞跟著去看看到底什麼事情。
正巧,梨花臉上已經結痂,蕊珠正幫她上第一次藥,薑獻看見兩人毀容般的麵龐,他誇張地捂著自己的肚子笑了起來,“哈哈,我還當你能當這狐狸精呢?看來是不成了。”
梨花看著他站在門口發癲似的狂笑,本也不想管他,兩人藥上好後,梨花便叫蕊珠將房門關上。
蕊珠走到門邊,還給薑獻行了禮,“薑小太醫安!”說完便將房門從裡關上。
薑獻哪裡知道,這兩個丫鬟還真敢將自己關在外麵,惱羞成怒,“凝珠,我告訴你,你不要企圖勾引城主,不然我能將你這張臉變得更加醜陋不堪!”
見裡麵沒有動靜,他又換了話術,“凝珠,你個狐狸精,膽敢進宮去勾引城主,將我長姐氣病,我咒你做一輩子的花臉貓,醜八怪!”
還是無人應他,他自覺無趣,“哼,我走了,你的臉好不了了!”
站在遠處的王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薑小太醫以往確實無狀,可也沒有潑皮無賴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