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劉氏(1 / 1)

皇權之上 向高 3871 字 4個月前

“仁政、愛民。”

“先生以為如今陛下做到了幾分?”他絲毫不給喘息的機會,繼續追問道。

“不足五分。”薑雪鬆略微思慮了一下,大膽地開口。

“倘若有人能做得比他更好,應該如何?”李書德越說越激動,企圖得到她的認可。

薑雪鬆嘴角抿了抿,掛著淺薄的笑,垂眸不語。

李書德也意識到自己問得有些直白,可都聊到這個地步了,沒必要繼續遮遮掩掩。

催促道:“先生,我是真的不忍心看著百姓們受苦。要是我能當皇帝,一定比那個臭小子做得好。先生可願與我一起?”

他這話說完,門外的侍衛們便都轉過身來,盯著屋內,離得最近的那個還將刀拔出了一寸。

一副隻要薑雪鬆不答應,便要殺人滅口的模樣。

李書德瞧見侍衛的舉動也不出聲阻止,無形中給薑雪鬆增添了許多壓力。

“在下相信殿下的為人,早些年在太白的時候,便聽說過殿下的事跡,甚是佩服。”

她撿些好聽話說著,見李書德臉色緩和一些,繼續道:“隻是,殿下所說之事並非小事……”

李書德趕緊安撫道:“先生放心,日後若我登上皇位,必定不會忘記太白的鼎力相助。金銀珠寶,財富地位,隻要是先生想要的,本王一定會親手奉上。”

他聲音急切,說著就把帶來的禮物又推過去,指著它說道:“還請先生笑納,高官厚祿,甚至是後位,本王都能給你。”

薑雪鬆趕緊站起身子,行禮道:“殿下折煞在下,太白所求從不在私欲。”

李書德微微挑眉,看著她恭敬的態度才回過神來,自己才是那個掌握權力的人,應當是她懼怕自己。

“嗯,先生說的是。隻是……先生這是拒絕本王了嗎?”

他的聲音低沉,側著身子不去看她。

話音剛落,那些侍衛就衝進來,亮出刀劍,隻要他一聲令下,薑雪鬆的小命隨時都能被拿走。

晴山站在門外,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恨不得將手裡的托盤砸向李書德。

薑雪鬆站直身子,看著橫在眼前的長刀,輕呼一口氣,開口道:“在下需要一點時間考慮。”目光投向李書德道,“殿下好像不打算給在下這個機會。”

李書德一聽這個話音,臉上的陰霾都散開了不少,趕緊起身推開那些侍衛,親自把人扶回椅子上,解釋道:“手下人不懂規矩,先生彆介意。”

“三日後,我給殿下答複,如何?”薑雪鬆側頭問道。

李書德把那些侍衛轟出去,應道:“好,三日後亥時,我在望月樓等先生。”

薑雪鬆借著機會問道:“殿下身邊可是有一謀士?名叫道止。”

“先生認識他?”

“上次宴會的時候與他見過一麵,觀其言行,便知他不是普通人。”薑雪鬆回想了一下當時見道止的模樣,開口道。

“哈哈哈,以後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李書德雙手背後,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出聲道:“既如此,那就不打擾先生了,三日後我在望月樓等著先生的好消息。”

薑雪鬆起身送他,邊走邊說道:“此事絕非小事,殿下務必仔細考慮清楚每一步該如何走。”

李書德以為她是在囑咐自己,心裡已經把她劃進自己的陣營了,除了裴鳴,其他人不足為懼。

“先生放心,你的好意我都領了。”走到門口他回身道,“先生留步,先生的顧慮本王都明白,這是掉腦袋的事情,自然要仔細考慮清楚。”

他湊近低聲說道:“這幾日,本王會讓先生看到誠意的。”

“恭送殿下。”薑雪鬆淡聲說道,目送著他走遠,等看不到人影後晴山趕緊衝上前把門插上。

眼眶紅紅地湊過來,問道:“小姐,咱們現在怎麼辦?”

薑雪鬆深呼吸一口氣,看了眼陰沉的天,喃喃道:“怎麼辦呢?”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風裡的涼意,就這麼站在院子裡,晴山也不敢打擾她,隻跟在一旁等著。

半晌她才睜開眼睛,剛才臉上那些擔憂感全部消失,轉頭對著晴山說道:“彆擔心,我有應對的法子。”

晴山雲裡霧裡的,隻是看著小姐一臉篤定的模樣,她也就跟著放心下來。

車到山前必有路,就算真到了危急關頭,自己也能替小姐擋一刀。

薑雪鬆倒是不知道晴山是這麼想的,光顧著考慮自己的事。

一夜過去,宮裡多了位貴人,街頭多了個傳聞。

貴人劉氏本是陛下身邊奉茶的宮女,年長陛下十歲,不通詩書音律,容貌也隻能說得上是清秀。

以至於今早晉位的聖旨一出,滿京城都想不明白,陛下相中她哪了。

更重要的是大家這才反應過來,皇帝已經到了可以選妃的年紀,家裡有女兒的都在躍躍欲試。

至於那傳聞嘛,京西破廟附近多了幾起失蹤案,民間傳聞是破廟那個女屍來索命的。

“你再哭,小心被那女鬼抓去吃了!到時候我和你爹也救不回來你。”婦人紅著臉說道。

“嗚嗚……你騙人,她根本就不吃人。”小女孩坐在地上撒潑道,“你就是在騙我,爹爹都和我說了,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呸呸呸,誰說的,昨天二小家的閨女不就沒了,你再哭,晚上女鬼來找你怎麼辦?”

婦人把小女孩從地上撈起來,輕輕拍去她身上的灰塵,還不忘嚇唬她。

小女孩聽到這,漸漸止住了哭聲,哽咽著張開手摟住婦人的脖子,撒嬌道:“娘,我想吃糖……”

薑雪鬆耳邊是剛才那對母女說的話,轉頭看向不遠處破廟裡忙活的眾人。

“傳聞你聽說了嗎?”許念走到她身邊,開口問道。

薑雪鬆沉了肩膀,沉吟一聲:“聽說了,昨天京西報了三起失蹤案,都是與那女屍相仿年紀的女孩。”

“嗯,最早一起案子前天晚上家屬就去京兆府報案了,但是還沒超過一天也就沒並到大理寺。今早又有人來報案,說是在銅像裡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許念壓低嗓音說道:“不知道百姓們從哪聽說的消息,太後沉迷巫蠱之術。”

薑雪鬆點頭,神情凝重道:“又發現了一具女屍?”

許念側過去瞧了一眼,道:“翁文交代的那三個埋屍地點,隻挖出來了兩個。不知道這具女屍是不是丟的那個,還得帶回去讓他指認一下。”

薑雪鬆凝神傾聽,眉頭微微皺起,難不成這是李書德乾的,矛頭這麼快就對準太後了。

許念神色一頓,淡聲道:“翁文他似乎是有些瘋魔了。”

薑雪鬆投去疑惑的目光,許念無奈道:

“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兒,就是昨天你審問完他就一直叫嚷著牢房裡有鬼,要大師去做法。現在他不吃不喝就是哭嚎,吵得人頭疼。”

沒想到他這麼不經嚇,許念開玩笑道:“不然你在扮成法師給他做場法事?”

薑雪鬆揶揄地看過去一眼,許念趕緊伸手道:“好了好了,我就是開個玩笑。”

他左右看了一眼,見周圍沒有人才低聲問道:“聽說你昨日被詔進宮了?可是陛下有什麼旨意。”

“沒見到陛下,是裴鳴。”薑雪鬆看著遠處圍觀的人群,隨意地開口。

許念倒是神情一變,不自覺地擔心起來,低聲道:“裴鳴?他和你說什麼了?不會是因為翁文的事敲打你吧。”

話音一落眼睛就往她身上掃,還動手捏了捏她的胳膊,喃喃道:“還好全須全尾地回來了,要不我怎麼和師父交代啊。”

“嗯,他想讓我作假口供,把這事壓下去,我沒同意。”薑雪鬆看著迎麵走過來的人簡短地說完幾句就收了聲音。

王武灰頭土臉地走過來,朗聲道:“大人,屍體已經取出來了,傷痕和之前那具女屍類似。瞧著腐爛程度應該死了有一個月了。”

王武抖抖身上的灰,吸了吸鼻子,感覺鼻子裡都是那些屍臭味,繼續說道:

“至於那些失蹤案,屬下也叫人下去走訪了,大多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失蹤的時候都是一個人走夜路,現在也說不好和這個案子有沒有關係。”

“知道了。”許念應道,“把屍體先帶回去吧,失蹤案的事叫人再走訪一下,仔細查查。”

王武“哎”了一聲就又麻利地去乾活,許念轉回身對著身邊人說道:“師妹,你先回大理寺吧。我去翁府一趟。”

還不忘補充道“那翁大人若是見了你,應該會氣瘋,為你著想,還是彆去的好。”

“自然,他現在恨不得捅我兩刀。”薑雪鬆故作輕鬆地開口。

“哈哈,那師妹你自己小心,走了,師妹。”

薑雪鬆擺擺手,又在破廟前看了一會才回去。來的時候和許念坐一個馬車,回去隻能走著回去,權當是鍛煉身體了。

沿著街走了小半個時辰,還沒等靠近就聽見前麵一陣喧鬨,哭喊聲,叫鬨聲混在一起。

走到旁邊一個小販處,問道:“這位大哥,前麵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