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後那雙眼睛(1 / 1)

鴛鴦錯 橋楓夜 3336 字 4個月前

“我肚子好痛。”

“肚子痛”,裴隱寒肉眼可見的著急起來。

蒲稚憐連忙從他身上下來,招呼著春柳,“春柳,春柳。”

春柳走過來,蒲稚憐著急的對她道:“快把包袱打開,快。”

春柳連忙把包袱打開。

“把那個烤鴨,黃酒都拿出來,還有那個小火爐,快生起火來。”

裴隱寒見狀,看著這個活蹦亂跳,一點也不像剛才柔弱喊痛的王妃,道:“你不是說你肚子痛嗎。”

蒲稚憐連忙撕下鴨子的一隻腿,咬了一口,道:“可能是鴨子鬼想要投胎吧。”

“投胎?”

“它去投胎了,到了閻王那裡,閻王不讓它投胎,說你肉身還沒有消失,怎麼能投胎呢,於是鴨子告訴我,讓我肚子痛起來。”

她嚼了嚼嘴裡的烤鴨,朝著裴隱寒聳了聳肩,“這不能怪我咯,我隻是有一副慈悲心腸。”

裴隱寒無奈的笑起來,輕敲了一下蒲稚憐的頭,蒲稚憐遞給他一隻鴨腿,道:“咱們彆走了,你看現在夕陽挺好的,我東西都帶全了,咱們在山裡欣賞一下景色。”

裴隱寒著急,隻帶了兩個侍從,他派了一個下山去通知,於是四個人就在山裡坐下來。

她坐在裴隱寒旁邊,望著遠處的夕陽。

裴隱寒突然開口,“你是不是真的討厭我。”

本來安安靜靜的吹風,突然說這麼一句,把她嚇得一激靈,幽怨的給了裴隱寒一個白眼,心想你說呢,不是真的難道還能是假的。

嘴上卻說,“假的,不對真的。”

“你真的討厭我。”

“我真的喜歡你”,蒲稚憐連忙找補。

“你說這話,可是真心”,裴隱寒說。

這卻把蒲稚憐一下子問住了,她有些心虛,“我......”

“你並非真心”,裴隱寒說。

蒲稚憐一下子被戳破,心中有些惱怒,她憑什麼要真心喜歡他,他有什麼能讓她真心喜歡。

於是她對裴隱寒說:“我隻喜歡隻娶一個夫人的人,不沾花惹草,沒有露水情緣的人”

“那你為什麼嫁給我。”

“那你為什麼娶我,因為喜歡嗎”,蒲稚憐反問他。

裴隱寒看著蒲稚憐的眼睛說,“是。”

蒲稚憐冷笑一聲,“是什麼,是玩物,還是能泄欲的人。”

她拍拍裙子上的土,起身就往山下走。

*

裴隱寒在江州城中有一處宅邸。

因為隨從人多,白日他們將府邸打掃後之後,他二人便住了進去,已經是夜晚,忙了一天,又是喝酒又是爬山,又因為白日置氣,兩人便各自回到自己房間睡了。

春柳見蒲稚憐的酒氣已經下去了,便試探著對她說,“小姐,今天是不是對晉王說的話重了呀。”

蒲稚憐已經梳洗了一遍,穿著薄薄的衣衫,長長的墨色秀發柔順的垂下來。

“還有更重的話沒有說”,她喝了一口花茶,茶杯溫熱,被她捧在手裡。

春柳替她梳洗完已經很晚了,蒲稚憐知道春柳和她折騰這一天也很累,連忙打發她回去睡覺。

“那奴婢告退。”

“去吧去吧。”

春柳掀開珠簾,把門關上,屋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隻剩下蒲稚憐一個人,點了昏黃的幾盞燈坐著。

她睡意全無,坐在梳妝台前靜靜的發呆,突然鏡子邊角照出一個隱約的人影。

蒲稚憐嚇得連忙回頭,一陣寒意襲滿全身。

她穿成這樣,是除了春柳之外萬萬不能第二個人瞧見的,如果被人看見,一輩子的清譽都毀了。

她轉身見珠簾後一個男人的高大的身影,那男人透過珠簾盯著蒲稚憐,目如黑漆。

她頓時覺得害怕,連忙呼喚著春柳,慌亂的找著衣服要穿上。

春柳卻好像聽不見一樣,沒有出現。

嘩啦一聲,珠簾被那男人緩慢掀開,裴隱寒從黑暗處走了進來。

蒲稚憐皺起眉頭,連忙披上外套,另一隻袖子還未穿上,手腕便被裴隱寒緊緊抓住了。

同時他身上帶著很濃重的酒氣,蒲稚憐頓時心咚咚的跳起來,試圖從他手中掙紮,他卻鬆了力氣,蒲稚憐一下子掙脫開,不知道他會突然放手,趔趄了一下,又往後退了一步。

裴隱寒卻一把攬住蒲稚憐的腰,頓時兩人小腹相貼,她穿的薄,裴隱寒身上溫度一下子傳到她的身上,一陣緋紅爬上了蒲稚憐的臉頰。

她深吸一口氣,手抓住裴隱寒的手臂,試圖讓他拿開手,他卻越抱越緊,氣息都吐在她的肩膀上,癢癢的。

“蒲熠璃!”他一隻手伸出來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的眼神看著他。

蒲稚憐聽到這個名字竟然有些恍惚,一抬頭對上了一雙有些發怒的眼睛。

隻有那樣的一雙眼睛,才配得上傳聞中的嗜殺成性。

她有些害怕了,緊抓著他手臂的手微微鬆開,不敢用力。

蒲稚憐已經卸下所有的妝容,嘴上已經沒有了顏色好看的胭脂,可裴隱寒還是覺得她的嘴唇有著難以言說的誘惑力。

蒲稚憐用力掙紮起來,可是她的力氣是拗不過裴隱寒的,他在邊疆打仗多年,一身的蠻力。

她的心跳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快,他渾身的酒味混合著身上的檀香。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裴隱寒臉上。

“混蛋”,蒲稚憐咬牙切齒,眼眶通紅的看著裴隱寒。

裴隱寒似乎被打歪了頭,粗喘著氣,似乎這一巴掌讓他稍微有了些理智。

隨後他掀起竹簾,嘩啦一聲,猶如一盆水從頭澆到腳底,落在地上的聲音。

蒲稚憐抓著凳子,捂住心口,心咚咚幾乎要跳出來。

一夜如此漫長,她一晚未睡。

春柳此時才進門來,看著屋內的一片狼藉,頓時覺得大事不好,“小姐!”

她連忙跑到蒲稚憐身邊,將蒲稚憐扶了起來。

“小姐,這是怎麼了。”

“昨晚,我喊你,你怎麼不出現”,她有氣無力的說。

春柳知道事情嚴重,連忙跪下來,對著蒲稚憐磕頭,“奴婢不知道昨晚為什麼睡得格外沉,奴婢從來沒有睡得那麼沉過。”

“罷了”,她不想再說什麼,她是知道春柳的,她能從蒲家把她帶過來,是她唯一信得過的仆人。

“這件事不怪你。”

“小姐,你......”,春柳抬起頭來,詢問著蒲稚憐,萬一她被什麼人糟蹋了,那她沒命了。

“是晉王”,她說。

春柳還想說什麼,蒲稚憐止住了她,道:“這件事不許向任何人再提。”

她說完這句才從床上起身,被子滑落下來,她手腕滿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跡,被他大力捏出的青紫。

春柳連忙準備給蒲稚憐梳洗。

她已經儘力塗了些粉來遮蓋,但卻還是很明顯。

今日晉王還要在江州城待上一天,與官員的宴會,她也儘力推辭,說今日身體不適,她不想用這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出門見人。

等到晉王出門之後她才出來在府中溜達。

沒想到晉王的這個宅子十分寬敞,日頭甚好,她心生好奇,便一處一處的逛,春柳一步也不敢離開蒲稚憐。走著走著,她看見一個上著鎖的院子,院子的牌匾已經被摘掉了,門上的紅漆已經剝落。

她呼喚著府中原來的仆人,“這裡為什麼鎖著。”

那仆人支支吾吾,“王妃你還是彆問了。”

隨後飛快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