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1)

金玉纏枝 慕雲皎皎 4015 字 3個月前

避火圖上的內容分外露/骨,謝枝意僅是瞥了一眼就麵紅耳赤,更不敢去想蕭灼是什麼樣的反應。

她小心翼翼抬首觀察著蕭灼的表情,隻聽他幽幽開口,“阿意是從何處拿的這本子?”

他的麵龐溶進朦朧的燭燈看不真切,再加上她本就心虛,一時間聲音都有些顫抖,“是那日我回謝家……阿娘她,給的……”

長樂宮裡的東西本就那麼多,即便謝枝意此時不說,之後蕭灼命人查也能查得到,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蕭灼似是有些意外,好在他並未繼續往後翻,而是將那冊子收好擱在一旁,隨即去牽她的手,將她朝著自己的方向拉近。

“方才見你困倦就沒有將你吵醒,如今可睡醒了?”

微亮燭火照徹寢宮,一眼便能窺見他眸中湧動的暗流,像是裹挾著蜜糖,灼灼凝著,一眼不錯,溫情脈脈。

沐浴後,他身上的味道格外好聞,似乎連每一根頭發絲都特意打理過,隻為了把所有美好都留在此夜。

謝枝意當然知曉今夜會發生什麼,心臟惴惴不安跳動著,對上他那雙眼瞳更是立即垂下眼睫,不敢多看,生怕露了怯。

她甕聲甕氣點著頭,腕骨被他牽著,灼燙的溫度仿佛要從他的大掌一直蔓延至心口。

蕭灼自是將燭燈下女郎的容貌儘收眼底,翻湧的墨雲不再遮掩,打橫將她攔腰抱上床榻。

燭光落在他高大的背影身後,此時,他像隻蟄伏在黑暗裡的巨獸緩緩彎下腰,大掌摩挲著她的細嫩皙白的雪膚,愛不釋手。

夜還長,對於等待許久的佳肴自是要好好品嘗,可不能囫圇侵吞。

“阿兄,能否將燈熄了……”

她太難為情了。

這一回蕭灼並未依她,柔聲解釋著:“喜燭要燃燒至天明方能代表夫妻二人長久,阿意是不是忘了這些?”

見她羞紅著臉,他又溫聲哄她,“放心,喜燭和床榻隔著一段距離,外頭的人瞧不見的。”

床榻靠著牆,花窗距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故而就算這裡再亮堂,二人身影也投射不到窗子。

溫柔的吻漸次落了下來,從她的青絲轉到眉眼、瓊鼻,指腹不斷在她下頜和脖頸處流連,偏偏就是未觸碰她的唇。

未多時,他的唇反複在她耳骨處摩挲,嗬出的熱氣幾乎化作藤蔓將她緊緊纏繞住,聲音更是喑啞低沉,“阿意,讓夫君好好看看你。”

先前二人雖有過耳鬢廝磨、諸多的荒唐行徑,但謝枝意太過羞澀說什麼都要吹滅燈火,故而蕭灼隻能順著她的意思方能討些好處。

今夜,他所有的計劃如數實現,自是可以不必再忍耐。

衣裳淩亂無序,泄漏的春光一覽無遺。

燭光篳撥躍動,蕭灼已然化為旅人行走在無垠雪原之上,多出的紅梅誘人采擷,再行一段路,竟是瞧見雪原上的一條清溪,俯下身,他用手掬水,清泉甘洌入口。

“阿意,要不要嘗嘗?”

他抬首時唇角沾染著旖旎水漬,火光躍入他瞳眸,流光浮動,紅唇豔豔,竟是美如攝人心魄的鬼魅。

謝枝意果斷搖頭,她實在太過緊張了,手足無措,更是不知要擱在哪裡。

她也不明白蕭灼分明隻是和自己耳鬢廝磨了幾回,怎的每一次他都進步得如此迅速,瞬間就能挑撥她的情緒,反觀自己反倒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宰割。

遽然,她的呼吸急促,縱然是砧板上的魚肉,那也是要由一柄鋒銳的刀柄刮去魚鱗,隨後割開魚肉,滲出血來。

避火圖上猙獰的巨物就那麼闖入眼底,駭人可怖,她緊緊闔著眸不敢多看,痛並愉悅,已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神魂更是飄飄蕩蕩,像是漂浮在了空中,遲遲未曾墜落。

“阿兄……”她受不得,額頭沁出汗,喚了聲他。

蕭灼大掌落在她發間,離得近了,還能嗅到他身上的汗沾著雪鬆香,出乎意料的好聞。

“夫人,該換個稱呼了。”他吻著她的耳骨,聲音低沉蠱惑著。

謝枝意臉頰紅得滴血,頭險些就要撞上床沿又被他扯了回去,仿佛她若是不順從就會遭更多的罪。

咬著下唇,她終究羞澀開口,順了他的意,“夫君……”

“繼續。”他不為所動,依舊扣著她的腳踝。

“夫君……”

“……”

她已不知在他的脅迫下喚過多少回“夫君”,似乎每一聲他都不知足,總要她繼續喚下去,直到後來喉嚨沙啞疼的厲害,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才溫溫柔柔沒讓她繼續出聲。

命人換水後,他將她小心翼翼放入浴池中,謝枝意昏昏沉沉本以為這樣就能結束,怎料,耳畔依稀聽見了水花的響動,自己更是被翻過身子靠在了冷冰冰的池壁上。

灼熱和冰冷交替,雙腿更是酸軟得厲害,站都站不住。

他好心了一回扶著她的腰,可該有的一點都沒少,到了半夜她終於受不住哭出聲來,淚水一滴滴滾落而下,洇濕了被衾,隻恍恍惚惚記得最後自己是哭著入眠。

翌日清晨,她是被窸窸窣窣的響動驚醒的。

哭過一夜,她的眼早就酸澀睜不開,花窗外的日光明亮晃人,而她身邊卻空了一人。

剛坐起身,就聽見耳畔漸近的腳步聲,來人正是昨夜的始作俑者,此時早就衣冠整潔,眼底噙笑望著她,“阿意怎麼不多睡會兒?”

謝枝意可沒忘記今日還要敬茶,一看到窗外這天色臉色都變了,“你怎的不叫醒我?”

“著急什麼,我已讓他們將時辰推後,你若是累了再睡一會兒也不遲。”

輕飄飄的這句話愣是讓人臊得慌,還推後了時辰?如此一來不是所有人都知曉發生了何事麼?

“你……你怎能那樣說?”

謝枝意手忙腳亂就要將衣裳穿上,蕭灼也好心地服侍她,整理衣袍,係上垂絛,“縱是不這麼說,你我燕爾新婚,自是濃情蜜意,遲些又無妨。”

他肆意妄為慣了,概因他是太子,謝枝意可沒那麼大的臉讓皇上和太後等,一收拾完就要拉著蕭灼朝寧壽宮走去。

可惜昨夜累得不行,才剛走一小段路就受不住,最後還是蕭灼命人將轎攆取來,等到了寧壽宮時,蕭禹早就喝了三壺清茶。

太後自從上次蕭焱之死就大病一場,不論是對蕭禹還是蕭灼都沒有好臉色,今日是被蕭禹喊了出來不得不在這裡坐著,至於容貴妃、端妃和沐嬪純粹是過來湊數的。

叫謝枝意沒想到的是今日大皇子蕭忱和四皇子蕭然也在,蕭忱的王妃楊雪芸臉色煞青煞白,毀了容的臉看起來格外猙獰,正惡狠狠盯著朝眾人走來的蕭灼和謝枝意,還是蕭忱捅了捅她讓她收斂些,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垂下頭。

“父皇,太後。”

蕭灼淡淡行過禮,謝枝意緊隨其後,蕭禹今日很是高興,將一方木盒遞了過去,“既已成家,今後行事更要謹慎,莫要像先前那般肆無忌憚了。”

蕭禹很清楚自家兒子的為人,之前是他心計高深運籌帷幄才沒有把自己的性命玩進去,可到底作為父親還是擔憂兒子的。

太後的表情很是冷淡,一句話也不想說,隨手讓身邊的嬤嬤把東西給了就道身子不適先回去歇息。

這般不給臉色顯然也在踩蕭灼的麵子,蕭禹很是惱怒又無可奈何,隻能私底下再補償些兒子和兒媳。

因為蕭禹在場,縱然端妃再不喜蕭灼也不得不心痛送上價值千金的首飾,隨後便是容貴妃和沐嬪,以及蕭忱和蕭然。

蕭忱沒有端妃那般排斥,反倒笑容滿麵,“弟妹真是生的國色天香,怨不得太子這般喜歡。”

開口就是誇讚女子的容色,謝枝意不禁在心底腹誹,該說不愧是“萬花叢中過”的大皇子麼?

至於蕭然則是一如既往身子羸弱,坐在輪椅上臉色有些蒼白,“弟妹。”

他們幾個皇子裡,蕭灼是最小的,但卻是正宮皇後所出的唯一嫡子,並且蕭禹自從有了皇後就不再碰旁人,也就導致蕭灼是蕭禹最後的子嗣。

謝枝意和他們也都認識,畢竟待在宮裡這麼多年還上過宮學,並不陌生。

他們二人不像蕭凜那樣對她敵意滿滿,蕭然是因為生母沐嬪本就地位低,不敢得罪東宮以及太子的人,至於蕭忱,自然是看容色。

越是好看的女子他越是喜歡,當然曾經也試圖調戲過謝枝意,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蕭灼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蕭忱,駭得蕭忱隻能收起玩笑的心情轉為冷肅,直到眾人翩然離去,端妃這才譏諷起兒子:“你怎麼就那麼點出息?是不是看見好看的姑娘就走不動道了?你可彆忘了謝枝意現在是誰的女人,你要是再這樣搞不好眼珠子都會被蕭灼挖掉。”

端妃可不是在危言聳聽,畢竟蕭灼那樣的瘋子,一旦得罪了他,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蕭忱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變得索然無味,尤其他的王妃還是楊雪芸這樣毀了容的臉,更是覺得丟人極了。

“好了,母妃,你彆再說了,與其你說我還不如說說王妃,這幾日她選的人兒子可都不滿意。”

蕭忱早就膩味了楊雪芸,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就稀裡糊塗和她廝混在一起了,隻怕是關著燈反正女人的手感都一樣。

隻是原先恐怕還會忌憚楊雪芸背後的武安王,現在武安王一死,他便重新開始胡作非為起來,不僅讓楊雪芸給自己挑女人,還要她在自己辦事的時候在旁邊一並伺候著,真是什麼樣惡心人的手段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