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你。”(1 / 1)

一場夢睡得冗長沉重,渾身酸疼,尤其是腰間,就像是被大石頭壓了一整夜,她喘不過氣的睜開眼,刺眼的光線讓她輕眯著眼。

待適應後,喬姒才發現,哪是什麼大石頭,分明是褚曜這家夥抱著她,大手壓著她,將她整個人抱在懷中。

他尚未醒,閉著眼,倒有幾分乖順的模樣。

可喬姒早就看穿了他這副皮囊下的惡劣,她想到昨夜無論她如何哀求,他都置之不理的樣子,氣得想要掐他。

可怕人醒來,隻能捏住他的鼻子,看著他因著吐息不暢緊皺眉頭的模樣,她唇角才勾起笑意。

隻是還未來得及收回手,原本沉睡的人倏爾睜開眼。

“高興了?”

他眸中清明,哪有半分睡意,喬姒被捉住,眼中有些心虛,但很快就挺直腰杆反咬一口。

“陛下早就醒了,故意瞧臣妾出醜呢。”

她皺著鼻頭,一副你可真壞,但被我發現了的控訴模樣。

隻是到底心虛,眸光閃爍著,就是不肯跟他對上。

褚曜見著她這副模樣,輕笑一聲,湊近幾分。

“是啊,怎麼能這麼壞呢,那我要如何補償阿喬?以身相報如何?”

灼熱的身子湊近,喬姒幾乎是瞬間察覺到。

她心頭一空,偏兩側都被他擋住,她咽了咽嗓子,硬著頭皮拒絕。

“不,不必了。”

“那怎麼行呢,朕乃天子,一言九鼎。”

褚曜煞有介事的揚起眉頭,一副非要如此不可的模樣。

喬姒心慌得厲害,囁嚅著不知道該怎麼說,硬生生急得臉泛紅暈。

見著她欲言又止啞口無言的模樣,褚曜唇角弧度輕勾,他手伸向她。

喬姒嚇得閉緊眼,小臉都快皺成一團,可預料中的沒有等來,隻是耳畔散亂的發絲被輕挽在耳根。

郎君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

“還不起身嗎,晚了,小心朕可後悔了。”

話音落,郎君起身離開,門開,伺候的宮人魚貫而入,雖是人多卻很是安靜,隻有偶爾水聲響起。

喬姒聽清楚他的話,忙不迭的睜開了眼,她下意識的想要追過去問個清楚,可甫一拉開被子,雪一樣的膚上紅紅紫紫的一片,曖昧憑生。

原本紅潤的臉因著這般越發紅,連雪頸都染上幾分粉意,旁邊伺候的宮女想為她穿衣,可喬姒死死拉著被子,她有些為難。

“娘娘,還請您鬆手,奴婢為您更衣。”

喬姒看著目光真誠坦蕩的宮女,隻覺得底虛,她有些羞赧道:“不,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宮女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臨來時掌事嬤嬤就吩咐著一定要好好伺候著,她有些無措。

“這...”

“怎麼了?”

那廂褚曜看著喬姒久久未曾出來,有些奇怪的掀開了紗幔進來,一眼瞧見的就是小臉通紅的喬姒和旁邊惶恐的宮女。

眾目睽睽,喬姒怎麼可能說出什麼,隻含糊了兩句道:“我,我不舒服,等會就好了,或者叫紅玉進來就行。”

現在褚曜對她不舒服這件事心頭本就上了弦,眼下聽著她說,又瞧著她有難言之隱的模樣。

想起昨夜他確實孟浪,莫不是有哪裡沒注意,傷了她。

他眉心微蹙上前兩步坐她身旁,“何處不舒服,朕叫女醫給你看。”

“女醫?”

喬姒本還羞赧,聽到褚曜口中的女醫二字有些新奇。

這宮中不是隻有太醫嘛,何時來了女醫。

褚曜點頭,“來了些許時日,都是經過層層選拔,信得過的。”

先前喬姒有事,他想到太醫都是男子,諸多事情不能告知,喬姒臉皮又薄定然不肯多加細說。

他便索性讓沈長林去辦這件事,選了女醫進宮為喬姒相看。

“朕現在就讓人過來。”

他說著就準備喚王如春,喬姒忙不迭的打斷了他。

“不,不必了,妾身,妾身不難受了。”

頂著褚曜狐疑的目光,喬姒眼神飄忽。

褚曜以為她是諱疾忌醫,凝了神色,“胡鬨,豈有過一會就好的,來日也會複發。”

他說著看著喬姒,又柔了語氣,“聽話阿喬。”

可喬姒隻是一味的搖頭,甚至不想聽他的話,乾脆整個人鑽進了被子裡。

褚曜眉心微蹙,聲音有些冷,“喬姒。”

旁邊站著的婢女低著腦袋,臉都嚇白了,心中有些害怕。

這位喬婕妤當真是膽子極大,居然在陛下麵前也如此任性。

氣氛一片寂靜,緊張之際。

她眼睜睜的看著那位喬婕妤忽而伸手將陛下拉進床幔內,紗幔落下遮擋了視線。

電光火石之間,宮女隱隱約約瞧見,那位婕妤的手臂上青青紫紫,瞧著很是嚇人。

她心中赫然,想不到陛下不僅對朝臣狠,連帶著對後妃也狠心,她暗暗想著,心中又有些可憐這位婕妤。

外頭傳著那般寵愛,想不到私底下陛下居然如此折磨婕妤。

床幔內一片安靜,褚曜看著坐在床上裹成一團端坐在床上的女郎。

喬姒抬頭看著冷著臉的褚曜,她輕抿著唇,有些委屈。

“陛下又凶妾身。”

褚曜看著她攏眉控訴的模樣,沒出聲。

沒聽見人回話,她輕輕眨眼,看著褚曜冷著臉毫無所動的樣子,心頭酸疼,有些委屈。

她慫了慫鼻子,有些生氣,破罐子破摔的伸出手。

“明明是陛下做的壞事,陛下還要怪妾身。”

手臂上的紅痕清晰可見,沒一塊好地方,褚曜心神微動,方才還冷著臉,現下瞧見她的手臂,瞬間化作了愕然,細看還帶著幾分心虛。

她自然察覺到了褚曜的變化,若是識趣的,就該見好就收,不僅可以收獲郎君的憐憫,還能借此在郎君心中落得個解語花,溫婉的模樣

隻是喬姒不想這樣,她的溫婉大方從來都是外頭顯露的,數年如一日未免無趣。

因著氣憤女郎本就紅的臉越發潮紅,她哼了他一聲,彆過了頭不去看他,悶聲趕人。

“陛下走吧,現在我最討厭陛下了,不要跟你說話了。”

說著又自顧自的將人推出去。

隻是郎君人高馬大的,她那點力氣在人眼前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說是如撒嬌一般。

瞧著推不動,喬姒胸脯不住起伏,眼尾微紅,水霧氤氳,似是下一刻淚珠就要滾落下來。

半晌,麵前的郎君輕歎一口氣,俯下身,拭去她眼尾水意。

“我還沒說兩句話,你倒是三兩下給我扣了帽子,還說討厭我,還推我,自個倒先哭了,喬喬,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啊。”

他盯著她泛著淚意的眼,語氣帶了幾分戲謔的笑意。

往日見她都是溫柔到完美的模樣,對他也是千依百順,像是帶了假麵一般,甚少見得她這樣惱羞成怒的模樣。

可他心底卻沒有任何不悅和驚訝,好似她就該是如此模樣。

瞧著人還笑,喬姒握緊手,瞪了他一眼,一開口是藏都藏不住的惱羞成怒。

“笑什麼,不許看我!”

她語氣帶了幾分威脅和憤怒,但落在郎君眼中卻毫無威懾力。

隻覺得她紅著眼的模樣,跟兔子似的,還一摸就炸毛。

見著她委屈得落淚,褚曜想到方才冷聲的模樣,他難得失了言,他軟了聲,不太熟練的說著好話。

“是我不好,下次定然輕些,喬喬,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計較如何?”

他俯身靠近,與她平視,越說到後麵時,滿臉真誠,就差麵壁思過的誠意了。

喬姒被盯得煩悶,麵前的人湊得近,輕聲說話的聲音鑽進耳朵,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下意識推開人,卻忘了身上的被子,幾乎是同時,被子滑落,她驚呼一聲,忙縮回手捂住。

被藏著的雪肩露出,膚如白玉無瑕,自頸下開始紅痕遍布,一路延伸而下,往下則被她水蔥似的手捂住,無以窺見真容。

塵封的記憶蘇醒,昨夜回憶湧上心頭,難以言明的感覺遊蕩在四肢百骸,喉間異常乾燥,讓他不住滾動著喉結。

隱晦的危險充斥在周身,褚曜看著她的麵色有一瞬的慌張,緊接著就看著她垂著頭,聲音有些慌亂。

“陛下,陛下還是先出去吧。”

又變成生疏的稱呼,他心尖微癢,有些不甘心。

“還有兩次機會。”

喬姒有些疑惑。

下一瞬就聽見他慢慢悠悠道:“隻要你喊對了朕想要的,朕就出去。”

??

怎麼還帶講條件的,喬姒皺緊眉頭,眼神狐疑的看著他。

褚曜與她四目相對,也不著急,隻慢條斯理的坐下,還不住靠近她。

“日頭高照,今日休沐,咱們時辰可還長著呢。”

他話語間意有所指。

喬姒咬緊唇,眼中湧出不可置信。

怎麼能這麼無恥。

褚曜鬼使神差的捕捉到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他唇角輕勾,也不著急,反而饒有興致的靠在床頭,環著胸。

郎君肩寬腿長的,就這麼硬生生的攔住了她的去路,連稍微動一下都能被他察覺。

她鼓了鼓腮,隻好順著人,想了想她有些遲疑道:“齊光哥哥?”

女郎聲音甜軟,喊得人心癢癢,像是被小羽毛掃過。

可郎君紋絲不動,很是鐵麵無情道:“還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