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更是氣得手都在顫抖,她沒想到眼皮子底下居然還能出現這種事。
不過她並沒有盲目聽從,而是再次看向那宮女質問。
“你今日所言確認是句句真實?要是沒有,汙蔑後妃,可是罪以極刑。”
太後聲音冰冷,帶著恐嚇威脅之意。
那宮女身子一顫,想到了什麼,很快堅定起來,甚至伸出手發誓,態度堅決。
“奴婢以性命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屬實,若有虛假便叫奴婢被亂棍打死。”
事情鬨得這般大,幾乎半個殿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想瞞都瞞不住,倒不如光明正大的拿人,至少還能保全皇家尊嚴。
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出了殿,柔敏依舊是站在太後身旁扶著,因著興奮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
快了,馬上喬姒那個賤人就會身敗名裂了。
“是你做的吧。”
身旁的太後慢悠悠的說了一句話,聲音不大,足以讓兩人各自聽清楚。
柔敏瞳孔驟縮,心猛然一沉,她眼底閃過慌亂。
“姑母,您說什麼呢,這種事情,阿敏如何做得出來?”
不會的,一切都是天衣無縫,連倒酒的宮女都是太後宮裡的人,計劃萬無一失,不會有人知道的。
思及此,柔敏心頭有了底氣,連帶著說出的話也帶著理直氣壯。
那無辜驚訝的模樣,若不是太後這等在宮裡浮浮沉沉幾十載的老狐狸,還真是看不出來。
她冷笑一聲,沒再追究。
“不管是不是你,你最好祈禱這件事是真的,否則...”
太後的話未說完,可背後隱含的威脅之力不言而喻。
可柔敏沒放在心中,在她看來,這事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要知道為了收買那丫鬟,她可是費了不少力氣。
喬姒今日,必死無疑。
更衣的偏殿很快就到了,站在外頭,就能聽見裡麵不時傳來的動靜。
男人的聲音中交纏著女人的輕喘,尤其是女人的聲音綿軟柔情,柔得能滴出水,讓人聽著麵紅耳赤。
這下可真真是坐實了那宮女所說的話。
眾人一片嘩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太後的臉色更是陰沉得能滴出水。
她指派了兩名嬤嬤,太後眼帶憤恨,壓製著怒火出聲。
“去,去把門打開,哀家要讓這對奸夫淫/婦受萬人唾罵!”
兩位嬤嬤都是老人了,在這宮中不知見了多少醃臢事,對付這種事也是得心應手。
對上緊閉的房門,嬤嬤們對視一眼,仗著力氣大,將門撞開來。
隻是很快,就從裡麵傳來一道怒聲。
“哪來的賤婢,滾!”
瞧瞧,這通奸的氣勢居然這般大,不知道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太後冷哼一聲,帶著人就進了屋子。
裡屋被層層疊疊的紗幔遮蓋,隻隱約看出兩道交纏的聲音。
那宮女更是興奮難耐,“娘娘您看,奴婢沒說謊,這二人果然在此!”
人群中,柔敏斜斜瞥了一眼喬蘭,使了個眼色。
喬蘭心領神會,她捂住胸口,渾身癱軟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如紙。
身旁伺候的婢女也適時的喊出聲,“小姐,小姐!”
喬蘭眼眶通紅,姿態柔弱,聲音都顫抖著。
“袁戚風,你怎能,你怎能如此對我!光天化日,和我的妹妹做下如此豬狗不如的事情,你,你這個混賬!”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轉了過去,看見是喬蘭,聽著人說的話,忽而恍然大悟。
對了,聽聞那通奸的男人是袁家的公子,不正是這喬大小姐的未婚夫嗎。
想到這一層,大家夥對著泣不成聲的喬蘭忍不住升起憐憫,同時也對喬姒的厭惡達到了頂峰。
如此品性放浪的女人,居然做出和姐夫媾和的事情,當真是不知廉恥!
柔敏見狀,知道是到了時機,臉上也是一副不可置信,深受打擊的事情。
“怎麼會 ,居然是真的,這不可能!”
她說著竟是直直的衝了上去就要掀開紗幔。
要知道這紗幔之後很有可能是不堪入目的兩人,不少人深吸一口氣,有膽小的閉上了眼,有的則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喬姐姐,不是你對不對,你怎會做出如此事情呢!”
嘴上這般說著,可柔敏嘴角的笑意不減反增,掀紗幔的動作也快了許多,直到觸及最後一層薄如蟬翼的紗幔。
她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床榻上的互相依偎的身影,簡直就是鐵證如山!
她迫不及待的就要掀起最後一層薄紗,將兩人的罪證暴露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將將抬手掀開一條縫隙,柔敏發現怎麼也動不了,原是手腕被人隔著薄紗拽住了。
緊接著下一刻隨著男人的怒喝聲,柔敏被猛然摔在地上。
“放肆!”
男人的聲音陰戾熟悉,柔敏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朝著那道聲音所在的地方看過去。
正對上褚曜那雙冷冽如冰的雙眼,冷得要透進人的骨頭縫裡去,好似下一刻她就是個沒了生息的死人。
柔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出聲。
“怎麼會是你!”
她的聲音尖銳而又刺耳,讓人聽著心頭發毛。
褚曜下意識轉頭去看身後的人,瞧著沒事才鬆了口氣,冷著臉望著地上的柔敏。
“柔敏郡主,目無君主,品行不端。”
輕飄飄的幾句,就定了柔敏的罪,獨屬於帝王的冷漠無情在此刻被運用得淋漓儘致。
“傳朕指令拖下去——”
“陛下!”
太後發現裡麵的人是皇帝,心頭也不可抑製的慌亂一瞬,這下換了褚曜,事情可就沒那麼簡單。
柔敏是她娘家的命根子,她不能不管,在聽到褚曜那一句未說完的話,她深知不會是好結果,於是連忙出聲打斷。
對上褚曜瞥過來的眼神,太後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意。
“柔敏這孩子也是擔心,不過是好心辦壞事,念在她年紀尚小,還請陛下從輕處罰才是,莫要涼了好人心才是。”
哪裡涼什麼好人心,太後這是在明晃晃的告訴他,不要涼了鎮國公的心。
褚曜身上的衣裳有些淩亂,就連脖頸處都有幾分曖昧的紅痕,足以昭示方才的風月曖昧。
偏他此刻眼寒似冰,讓不少看來的眼神都帶上了懼意。
即便麵對著太後的威脅,他半點沒有退讓。
“是嗎,那太後不妨告訴朕,你們來此是為何,如此公然窺伺帝蹤,又算是哪門子的好人?”
太後臉色難看至極,她咬緊牙,扭身狠狠將身旁那早已傻了眼的宮女一巴掌打在地上。
“混帳東西,敢胡亂攀咬,害得哀家也跟著誤會。”
這話是全然將罪責都推到了那宮女身上,宮女心知肚明,可她明明已經成功了啊。
她想不明白,可如今隻能慘白著臉趴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饒。
一個宮女怎麼會做出如此複雜的局麵,太後這是當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褚曜冷笑一聲,毫不留情。
“即是如此,那就拖下去重刑,若不說,即刻亂棍打死,朕倒要看看幕後人究竟是誰。”
說著,褚曜的眼神一寸寸掃過身後的那群跟風而來的女眷們,眼帶嘲弄。
“還不通通給朕滾出去!”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更何況這位,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連宗族血親都不放過,又何況是她們這些,不就是上趕著送死嗎。
方才還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一時間頭低垂得如鵪鶉似的,生怕這位注意到自己,個個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在沒有方才的閒情雅致。
個個瞬間做鳥群散,出聲告退。
褚曜不動聲色的將方才那幾個跳得最高的女眷的臉記住,心中暗暗將她們背後的所屬的官員對上。
在眾人離開後,原地瞬間空曠,氣氛寂靜起來,屋內隻剩下麵色異常難看的太後,滿臉不肯相信的柔敏以及倒在地上尷尬無比的喬蘭。
喬蘭雖是低著腦袋,可不斷思索著眼前的局麵,如今很明顯,喬姒並沒有中計,反而將了他們一軍,現而今騎虎難下的成了她們。
柔敏背後有太後,定然不會有什麼大事情,那麼就隻有她很有可能會被退出去做擋箭牌。
思及此,喬蘭心中湧出對策,兩眼猛然往上翻,整個人失去了力氣倒在了婢女懷中。
遠遠望去,就像是被嚇暈了過去。
褚曜並沒有那麼多好耐心,裡屋的人根本等不起。
所以即便是看到暈過去的喬蘭,他輕“嘖”一聲,卻依舊沒放過。
徑直發話讓人拖下去,待醒後賞杖刑十,禁足三月。
昏迷中的喬蘭聽到這處罰,忍不住的握緊手,可到底忍耐住,被人帶了下去。
至於柔敏,褚曜看也沒看。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如此品行不端,簡直是皇室恥辱,朕瞧著,不若送入道館好好修養身心才是。”
這年頭犯了大錯的世家貴女,家族為了遮羞才會將人送到道館去清修。
名義上說得好聽是清修,可那館裡妖魔鬼怪,她一清二楚。
曾經就有位得罪她的五品官的女兒,被家裡扭送去了道館。
她後來去看人,原本清秀的少女,被折磨的沒半點人形,形若枯槁老婦。
她金尊玉貴,怎麼能去過那樣的日子,她才不要!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柔敏忽而笑出聲,神色瘋癲,在旁人詫異的目光中,她一把掀開薄紗就要衝進去抓住喬姒。
“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這個賤人使的詭計,明明是你與袁戚風奸夫淫/婦才是!”
她瘋狂喊叫著,像瘋子一般的就要衝著躺在床榻上緊閉著雙眼的喬姒衝去。
尖銳的指尖對準了喬姒那張潮紅美豔的臉,足能見被刮到是如何慘烈的下場。
千鈞一發之際,褚曜徑直來到喬姒身前擋住,旋即毫不猶豫的一腳將人踹了出去。
力道之大,柔敏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摔在了太後腳下,“哇”一聲吐出一大口血,染紅了太後的吉服。
養尊處優的太後哪見過這陣仗,尖叫一聲翻了個白眼,就這麼直挺挺的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