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很快就趕了過來。
屋內褚曜站在一旁,臉色極其不好。
而一步之餘的床上,柔弱的美人半跪著,淚眼漣漣,衣裳淩亂,瞧著像是發生了什麼。
見到這般場景,太醫眼皮狠狠一跳,不敢多看,連忙弓著身子上前診脈。
半晌之後才退下到了外間褚曜麵前回話。
“回陛下,這位姑娘脈象虛浮,氣血虧虛,隻要好好休養,莫要貪涼就好了。”
“踝處隻是扭傷,沒有傷到骨頭,用些藥膏使些力氣,將瘀血化開就好了。”
褚曜一字一句的聽著,擰緊眉頭,看著裡頭的人。
他冷著臉,“沒什麼彆的?”
太醫“啊”了一聲,仔細想了想,也沒想出還有什麼漏的。
褚曜負手而立,手指微微握緊。
“她一直吐什麼情況?”
太醫恍然大悟,連忙回他。
“想是近來脾胃虛弱,憂思憂慮,微臣開些湯藥調理就好了。”
太醫在宮中多少年了,瞧著陛下這追根究底的樣子,心中有了幾分揣測。
他笑著回道:“陛下身健,姑娘雖是氣虛血虧,可好好養著,子嗣必然是會有的。”
屋內的喬姒,耳根瞬間通紅,可很快她咬緊唇,顯出幾分蒼白。
“陛下即便是厭我,也不必如此羞辱臣女。”
她一個在室閨閣女,怎麼可能會有身孕。
褚曜聞言神色如常,旋即轉身進了內室。
瞧著他進來,喬姒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帶了幾分懼色。
生怕他又像方才那樣蠻橫。
可褚曜隻是默不作聲的坐在床腳,手中拿著藥膏。
“伸出來。”
他盯著她的腿,聲音帶著不容置喙。
如今她整個人都在他的地盤,即便是跑也跑不了。
方才那句話意氣話還是氣上頭才說出來的,如今緩過神心中也是後怕。
她思慮再三,未如方才那般強硬,隻軟著聲音反駁。
“多謝陛下體恤,男女有彆,臣女自己上藥就可以了。”
這番話,話裡話外都沒有漏洞,可單單叫褚曜聽著卻是好笑。
他掀起眼皮盯著她,“男女有彆?”
他神色如常,可眼神帶了幾分笑意,落在喬姒眼中就是嘲諷。
曾經是未婚夫妻,怎麼可能會有男女有彆,當初為了討好他,喬姒也曾大著膽子撩撥。
如今這般,倒顯得她矯情。
她臉色微紅,有些羞惱。
“反,反正不要你碰。”
看著男人漆黑的眼睛,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說出來的話很是底氣不足。
褚曜看著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隻覺得心頭那口鬱氣怎麼著都下不去。
喬姒覷著他越發青黑的臉色,直道不好,小心翼翼的就準備離開。
她這番逃離的動作,徹底點燃了褚曜。
他一把拽住她因著動作而露出的一截小腿,一點一點的將人拖過來。
郎君渾身滾燙,掌心更是灼熱異常,燙得喬姒身子一顫,原本沒底的心更虛了。
“你,你乾嘛!”
以為褚曜被氣得發瘋了,喬姒拚命想要甩開他,可反而被他抓著了空當,整個人瞬間挪位,被鉗製著坐在他身上。
身前是溫熱的胸膛,腰後是男人炙熱異常的大手。
“疼!”
那雙大手還在一點點掐緊,喬姒疼得皺起眉頭,渾身都沒力氣。
懷中的少女眼尾通紅,淚意氤氳,再無方才那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
若一株柔弱無依的菟絲花,纏在人身上。
可褚曜知道,這是一株隨利益而生的菟絲花,漂亮柔順的裡麵都是黑心腸。
想到過往種種,褚曜死死盯著她,嘴角扯出一抹諷笑。
“不要我碰?”
“要誰?賀青嗎?”
喬姒心頭一跳,心中驚疑不定,他,怎麼會知道。
少女心思實在好猜,全都顯露在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
他知道她就是個沒心肝的,不過半年光景,她便已經打量著下一任了。
想到那封信上情意繾綣的內容,話裡話外都是催促著賀青快些提親。
心頭像是盤踞著一條無形的毒蛇,一點一點的將心臟纏繞,讓其無法呼吸。
褚曜喉間發出一聲急促的冷笑,說出的話也越發刺耳。
“可惜,他進了大獄,你們成不了親,算計落空的感覺如何啊,喬姒?”
喬姒身子一僵,瞳孔微縮,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
話頭一頓,她不可置信。
“是你,是你做的?!”
喬姒啞然失聲。
褚曜沒說話,似是默認。
喬姒捏緊手,臉上霎時間失了血色,淚水再也控製不住的決堤。
她被人算計,被人羞辱,可都沒有這消息讓人來得痛苦。
她辛辛苦苦為自己謀的出路,在褚曜眼中就是笑話。
所以他可以毫不在意的摧毀。
“你混賬!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他是無辜的,你為了報複我為何害他,昔日過往我是對不起你,可他有何錯?”
懷中的少女眼眶通紅,似是快要崩潰,臉上的傷心絲毫不似作假。
借著為賀青鳴不平的話,同時也在控訴褚曜。
說著她拚命掙紮起來,想要逃離他的懷抱。
慌亂之中竟是不小心打到了他。
“啪——”
柔軟的掌心打過男人的臉,泛起點點紅意。
可也叫喬姒愣住了。
借著她這一瞬愣神,褚曜很快重新控製住她。
漆黑的眸子孕育著風暴,臉上的疼痛再如何都沒有心中的妒恨來得真實。
她竟是如此喜愛賀青,即便是如此害怕他,都要為他求情控訴。
即便是自身難保,也要護著她的情郎,當真是鶼鰈情深。
褚曜指尖微顫,眼底閃過殺意,很快消失。
他依舊是君威難測的天子。
喬姒雙手都被反剪在身後,掙紮間胳膊扭得疼,半晌都沒有掙紮出來,反倒是把自己累的夠嗆。
她胸口起伏不定,一張臉氣得通紅,眼中滿是怨恨。
“你放開我!”
下一刻男人骨節分明的手順著她白皙脖頸攀上。
喬姒下意識想要扭過頭,可那隻手掐住她的下頜,用的力氣之大,讓她半點都動不了。
她隻能被迫對上他的眼睛。
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褚曜看著她,似乎聽見了什麼可笑的事情,嘴唇輕勾,笑意卻不達眼底,一字一句充斥著嘲諷與恥笑。
“怎麼,你這般會做戲的人,也會有真心?”
“喬姒,你瞧上他無非就是權勢地位,你這般喜愛,如今朕便讓你攀了這高枝。”
喬姒哪裡肯,這家夥不殺了她都是求神拜佛。
她下意識想拒絕,可是對上他充斥著狠戾的神情,到嘴邊的話就這麼斷了。
瞧清她眼底不願,他嗤笑一聲,身子忽而後仰,壓抑著心中不斷翻騰的殺意。
“朕可以放了他,隻要你,現在,取悅朕,朕就放了他。”
這話已然帶了幾分羞辱,喬姒咬緊牙,眼眶通紅的瞪著他。
褚曜彆過眼神,輕笑一聲,嘲諷她的裝模作樣。
“怎麼,不是喜歡他嗎,如今連這點小小的——”
懷中的人忽而直起身子,顫顫巍巍的將溫軟的唇瓣奉上,打斷了他的話。
少女小心翼翼的模樣,猶如幼獸舔舐,不得章法,隻是胡亂啃著,青澀得要命。
卻足以讓褚曜瞬間僵住身子。
喬姒眼尾淚珠不停滾落,偶爾落在唇間,帶著涼意,幾分苦澀。
下一刻,她倏爾被人扯開,抬眼就是褚曜鐵青的臉色。
他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唇上,隨後又挪開眼盯著她,語氣帶著幾分怒氣。
“喬姒,你就這般不知廉恥...”喜歡他?
即便是被這般說,喬姒仍舊固執看著他。
“說話算話,你,要放了他。”
他就這樣看著她,半晌,才似聽懂了笑出聲。
男人恢複了方才漠然的模樣,聲音帶著幾分惡劣。
“這就是你取悅朕的手段?可不及你曾經萬分之一。”
“你這般滿腹算計的人,無非想的都是利益,賀家世代簪纓,喬姒,朕不會讓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事情出現。”
這就是赤/裸/裸的報複。
喬姒一口氣沒上來,捂著胸口,淚水成串滾落,眼前一黑徑直被氣暈了過去。
褚曜眼神低垂,看著懷中暈過去的人,伸手將她散亂的烏發彆在耳後。
因著耽擱的時辰久了,原本有些紅腫的踝處竟是烏黑黑的一團青色,她肌膚瑩白,瞧著便更加嚇人。
褚曜將人放下,又將她的腳踝搭在腿上。
他將藥瓶擰開,碧綠色的藥膏堆在掌心。
他雙手輕搓,搓得溫熱才握著那處,一點一點的用力推開。
許是太疼了,喬姒嗚咽一聲,忍不住往裡縮,企圖逃離。
見狀,褚曜麵無表情的將人扯了回來,又加了幾分力,直把人按得眼淚珠子都出來了。
時辰一點一點的過去,不多時屋內不知何時已經被宮女們點上了燭火。
做完一切收回手時,手腕有些酸疼,可他隻是輕轉了轉,便沒在去管。
睡著的喬姒可比方才醒著的安靜許多。
小巧的臉陷在軟枕之中,眼尾還泛著紅,烏黑卷翹的睫毛上掛著幾顆細小的淚珠,瞧著可憐又柔弱。
褚曜捏住她的臉,惡狠狠的用了好些力。
“小白眼狼。”
直到看見人白嫩的臉上都是紅印,褚曜才滿意的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