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賴(1 / 1)

重生她隻想和離 桐盞 3544 字 4個月前

好在這時,有丫鬟進來回稟道:“殿下,郡主來了。”

隨著丫鬟的回稟,眾人往不遠處看去,卻見嘉平郡主一身紫色遍地金牡丹衣裙,身後簇擁著幾個丫鬟,往這邊走來。

可眾人都瞧得出來,郡主的心情並不好,臉上竟是一臉的清冷,絲毫沒有即將嫁給顯國公府大少爺的喜色。

不過大家知道郡主往日裡囂張跋扈的性子,是以也沒誰敢這個時候竊竊私語,議論郡主和謝陵的婚事,反倒是收起所有的小心思,齊齊站起身和嘉平郡主行禮。

虞珣自然也跟著站起身來,不過,因著她方才坐在安陽公主身側,還有她如今嫁給了謝敬存,嘉平郡主即將成為她的侄媳婦,所以她的存在就多少顯得突兀了一些。

若是沒有經過上一世,虞珣肯定會惶恐不安的。可如她對嘉平郡主了解的一樣,嘉平郡主瞧著她站在安陽公主身旁,無需安陽公主特意介紹,郡主就已經知曉她的身份了。

可她並未有任何的尷尬或者是慍怒,更未特意為難虞珣,就仿若虞珣和在場其他貴女一般,她的視線隻在虞珣身上留了那麼一秒鐘,便和安陽公主寒暄起來,“掌姝,我久不出府,今日往公主府來,倒是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掌姝是安陽公主的閨名,嘉平郡主絲毫不覺著自己和謝陵的婚事,會給安陽公主添了麻煩,依舊如往常一般和安陽公主寒暄起來。

可除了她,所有人的貴女其實多少都能看得出來,安陽公主的笑容有些勉強。甚至是,大家覺著,安陽公主並不怎麼歡迎嘉平郡主來赴宴,隻是礙著永康長公主這個姑母,才不得不請嘉平郡主這個表姐罷了。

而讓大家更跌破眼鏡的是,嘉平郡主瞧著眼前這重新修繕過的公主府,卻是拿起案桌上裝著果酒的琉璃盞,一飲而儘,然後竟是自語道:“這誰能想到,我們表姐妹,竟都瞧上了讀書人呢。駙馬是這次的狀元郎,而我那郡馬當年是姑父欽點的探花。你說這是不是太巧了。”

今日公主府設宴,可以說是大好的日子。偏偏嘉平郡主在這提及了已逝的郡馬,這就有些太不把安陽公主放在眼裡了。

果然,安陽公主再好的修養這個時候也麵露怒色。

可沒等安陽公主發火,嘉平郡主卻是又拿起一杯酒飲下,也不知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似笑非笑的看著安陽公主道:“掌姝,這些讀書人死腦筋的很,你不要以為我們是郡主,或者是公主,我們就真的能得到他們的心。”

跟著嘉平郡主來的丫鬟也沒想到自家郡主會這樣口無遮攔,忙上前勸著郡主道:“郡主,您醉了,奴婢扶您回去吧。”

嘉平郡主卻一把推開她,看著手中的琉璃盞,嗬嗬笑了起來,“母親逼著我嫁給謝家那大少爺,可他算什麼東西,他比不得謝家三爺驍勇善戰,說要立誌讀書考取功名,如今不也想要利用我和他的婚事,替他多了謀取爵位的籌碼。”

嘉平郡主這樣發瘋,安陽公主雖是氣急,可這會兒也隻能朝著嘉平郡主身後的人道:“你家郡主醉了,你們帶她回去吧。”

嘉平郡主卻鐵了心想要借著公主府的赴宴大鬨一場,又是哭又是笑道:“那謝陵連給郡馬提鞋都不配,我憑什麼要嫁給他。可母親非要逼我,母親拿我那婆母和小叔子的性命逼我,說若我不答應再嫁,便讓郡馬在地下也要看著他滿門覆滅。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逼我呢?”

“我真的好恨自己,為什麼那日要和他吵架,為什麼?”

安陽公主是在場唯一知曉郡馬真正死因的人,所以這個時候瞬間嚇的臉色蒼白,而嘉平郡主身邊伺候的丫鬟也是知曉內情的,這個時候也管不了會不會惹郡主生氣了,忙強拉了嘉平郡主離開。

因著這一場鬨劇,場麵一時間彆提有多尷尬了。

安陽公主倒是有心替嘉平郡主遮羞,可今日這麼多的貴女在,人多口雜,也不是她下禁口令就真的可以堵住這些悠悠眾口的。

何況,今日嘉平郡主著實是讓她顏麵儘失,她也就更無心替這個表姐收拾爛攤子了。

大家也看得出來公主心情不好,所以又吃了一會兒酒之後,都識趣的離開了。

虞珣從公主府出來時,也覺著今日這事情太過震撼了。

上一世,她沒往公主府來赴宴,所以這個時候還未見過嘉平郡主。

所以她也有些不確定,上一世嘉平郡主是否有這樣鬨騰過,還是說是公主下了禁口令,所以這事情才被瞞住了。

可今日這樣的場麵,郡主明顯讓公主都一次次的下不來台,她不覺得公主還會替嘉平郡主這個表姐收拾爛攤子。

“姑娘,這郡主行事也太猖狂了些,今日既是往公主府來赴宴,那即便心裡有諸多委屈,也該顧忌著公主的顏麵才是。可她倒好,陰陽怪氣的說她是公主的前車之鑒,這誰聽了心裡能不堵得慌啊。”

“還有說大少爺給前郡馬提鞋都不配,這事情若是傳出去,也不知道大少爺還如何能繼續這門婚事。”

說到這,青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看著自家姑娘道:“姑娘,郡主鬨騰這麼一場,莫不是就是為了把這婚事給鬨騰沒了。”

虞珣搖搖頭,“她隻是心裡不痛快罷了,而且方才郡主也說了,長公主殿下拿前郡馬一家子的性命逼她另嫁,她不嫁也隻能嫁了。”

說完,虞珣也不再議論這事,和青黛坐上馬車就回府去了。

或許是因著方才的事情太過震撼,車上兩人久久沒有言語。

馬車就這樣駛出巷子,走過南平大街,又要拐過一個巷口時,馬車突的停了下來,隻聽外頭的婆子似是和人吵了起來,“你休得胡說!”

虞珣正準備掀起簾子問問到底發生了何事,卻見駕車的嬤嬤過來低聲回稟道:“三太太,那人自稱是您的表哥,還說他那生母您得稱一聲姨母。說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所以便想和您討些銀子。”

姨母,表哥!

上一世外祖家全族獲罪,女眷有自戕的,也有被發往教坊司的。可即便如此,幾十年過去,也再未有任何的音信了。

何況上一世,她也從未聽聞過自己有什麼表哥。而且還這樣找上門來。

可上一世沒有發生的事情,這一世竟然發生了,會是因著什麼呢?

下一瞬,虞珣猛地想到了什麼,上次那淮陽伯夫人氣呼呼從國公府離開,她那兒子依著律法該會被判流放,莫不是她懷恨在心,所以特意找自己的麻煩。

畢竟,若這姨母真是自己的姨母,當年淪落教坊司,若有達官顯貴替她贖身,改名換姓做了那家人的妾室也是有的。

虞珣想到了這點,雖她還不知曉到底是什麼情況,可這人若真是來找茬的,她即便讓人攆他走,隻怕也會讓事情弄得一發不可收拾。

想了想,她掀開簾子走了下來。

等她看到麵前的男子眉宇間竟和母親真的有幾分相似時,她心裡其實已經有七分相信,眼前這男子大抵真如他所說,是自己素未謀麵的表哥了。

這男子叫錢永,是京城一個皇商家的庶子,因著母親出身不好,所以日子過的和普通人家的庶子相比,更是憋屈。

偏幾日前,有人告訴他,他那生母之前竟並非尋常風塵女子,而是之前內閣大學士宋家嫡次女時,他突然便覺著,自己這輩子也未必就走到頭了。

畢竟,京城如今誰不知道,謝家三太太那獲罪的外祖家,其實便是這宋家。

這若不是母親改名換姓,他何須等到今日才找上虞珣這個表妹,在她三年前隨太子殿下回京那會兒,他早就上門去了。

這會兒瞧著虞珣站在自己麵前,他更是篤定,自己這表妹該是怕了。畢竟,他若撒潑打滾把這事情鬨騰大,壞的可是她的名聲。

這樣想著,他直接便表明自己的來意,道:“表妹,這若不是我母親之前改名換姓,我竟不知我還有這麼一個嫁了高門的表妹呢。”

“我呢,也知道你嫌棄我們這些窮親戚。可是,你也彆怕,我也沒想真的壞了表妹的名聲的。否則也不至於在這小巷口等表妹,大可以直接帶了我娘上顯國公府攀這門親不是嗎?”

虞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等厚顏無恥之人,心裡不由犯了些惡心。

身側青黛卻恨不得上前撕了這人的嘴,可沒等她動手,錢永又道:“我知曉表妹你今日剛從公主府赴宴回來,這,這得多大的榮寵啊。就表妹如此討人歡心,接濟接濟我這個落魄的表哥,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