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駁(1 / 1)

重生她隻想和離 桐盞 3785 字 4個月前

“這謝家三爺怎麼會陪著虞珣回門呢,而且兩人還是同乘一車。”

“可這三爺大婚之夜不是沒有和虞珣圓房嗎,怎的今個兒卻肯給她這樣的體麵。”

回門這樣的日子,信國公府的人即便是不喜歡虞珣,也不可能真的不露麵的。不過因著他們心知肚明謝敬存不喜歡虞珣這個發妻,是以國公府這邊也未曾大肆張羅,也隻有如今的信國公還有信國公夫人甄氏,還有府邸兩個姑娘在府外迎著。

所以這會兒見著虞珣竟和謝敬存同乘一車回門,在場的人臉色都有些複雜,心裡也止不住的犯嘀咕。

不過再怎麼疑惑,場麵上他們還是未讓人察覺出任何的異常來。

這不,信國公見著謝敬存和虞珣下了馬車,直接就迎了上前,笑著道:“珣兒,侄婿,老夫人一早就等著你們過來了,快進去吧。”

對於信國公來說,虞珣是他的侄女,那他稱呼謝敬存一聲侄婿自然也是應該的。可不知為什麼,瞧著謝敬存那冷冽的眼神,他竟不由有些局促起來,似乎這聲侄婿頗有他上趕著和謝敬存套近乎的意思。

一旁,信國公夫人見謝敬存不冷不熱的態度,心下卻是鬆了一口氣。方才她瞧著謝敬存和虞珣同乘一車而來,還當虞珣使了什麼手段勾的謝家這三爺替她撐腰呢。這會兒,看著謝敬存這樣的態度,她方才那莫名的慌亂終於是消散了。

還好,還好,畢竟一會兒那淮陽伯夫人和那嫡次女也要來府裡的,老夫人一心想把淮陽伯夫人那死去的嫡長女記在族譜上,當做大兒子真正的發妻。這事兒若謝家這三爺替虞珣撐腰,隻怕會生了周折的。而謝敬存態度如此冷漠,可見今日陪著虞珣回門,也不過是礙於東宮,或者礙著外頭的流言蜚語不得不來罷了。

寒暄間,一行人往後院走去。

對於信國公府的人來說,虞珣嫁給謝家這三爺,這婚事本就荒唐,加之他們內心深處根本就不承認虞珣是信國公府的子孫,所以便是信國公老夫人對於謝敬存這個孫女婿,也未有任何的熱絡。

謝敬存當然也知道信國公府的態度,是以往後院給老夫人依著規矩請安後,他便被信國公帶到了前院,獨留女眷們在後院。

虞珣倒也不意外謝敬存被信國公帶到前院去,畢竟回門的日子,說到底是娘家想看看自家回門的姑奶奶到底有沒有被夫家苛責,是否得了夫君的寵愛,婆媳和妯娌間是否還習慣。

可這些,虞珣這個不被信國公府待見的身份不清不白之人,是不該奢求的。這不,謝敬存一離開,信國公老夫人便不掩飾自己對虞珣的不喜,開口道:“我聽說大婚夜三爺根本沒和你圓房,這也算不得意外,畢竟你這樣的出身,三爺想來也是瞧不上的。”

虞珣說什麼都是信國公老夫人嫡親的孫女,所以上一世她被信國公老夫人這樣刁難和奚落時,心裡彆提有多酸澀了。

她是爹爹唯一的孩子,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祖母為什麼就不能對自己有些惻隱之心。

她更想到上一世的自己在祖母這樣的嘲諷下,臉上滿是羞惱,急忙站起來請罪,“是珣兒無能,讓祖母擔心了。”

可此刻的她,卻神色鎮定的站在那裡,似乎未曾因著信國公老夫人的話有任何的羞惱。

信國公老夫人見她這樣,心中愈發惱了,幾乎是指著她的鼻子罵道:“這若當初你爹不是和你那不要臉的娘私奔,弄出那樣的流言蜚語,眼下這樁和顯國公府的婚事如何會這樣讓人看了笑話。你那婚事是怎麼從顯國公府長房落到三房的,我估摸著那顯國公府大太太沒少在這件事情上動手腳。”

“可她何以做這樣下作的事情,把原該是自己兒媳的女人硬是塞給三房做了弟媳,還不就是因為人家嫌棄你,嫌棄你身份不清不楚。”

“哎,我也真是造了孽了,若不是你母親,我原也是該有福氣的,謝家這三爺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我們兩家結親,總該是結兩姓之好的,將來三爺也少不得能幫襯信國公府一些。可現在,你的存在非但不能讓兩府親近,反倒是讓兩府關係愈發尷尬了。”

信國公老夫人越說越氣,若是可以,她是真恨不得掐死虞珣這個孫女。

虞珣看著老夫人嘴唇一閉一合的,心中卻是諷刺極了。可憐上一世的她,隻能默默承受這樣的羞辱,不敢反駁半分。

可她不要再這樣窩囊了,所以沒等信國公老夫人再開口,她便直直迎著老夫人的視線,一字一頓道:“祖母,您便是再瞧不上我的出身,如今滿京城的人也知道我已經認祖歸宗了。您說這些話,又有什麼意思呢?顯國公府再不樂見這門婚事,婚事也已經定了,既如此祖母又何須這樣羞辱我,您這樣羞辱我,不恰恰是在羞辱信國公府,連帶著讓人愈發看了笑話。”

信國公老夫人從未想過平日裡性子窩囊的虞珣竟敢開口說話,而且還這樣反駁她,所以一時間竟是震驚到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虞珣卻根本不給老夫人晃過神的機會,咄咄逼人又道:“祖母,您口口聲聲罵我娘不要臉,可您想過沒有,我外祖家雖是獲罪,可本朝的法律,禍不及外嫁女。而父親和娘親的婚事原就是兩家早就定好的。父親遵循承諾娶了娘親做正妻,這怎就會讓信國公府蒙羞?祖母何以要逼得父親離家出走。祖母這些年夜深人靜時可曾捫心自問過,可曾有任何的後悔。”

咄咄逼人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信國公夫人也終於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虞珣道:“你這死丫頭,怎敢這樣和你祖母說話。”

信國公夫人原還要說什麼的,可下一瞬,她卻看到了虞珣手腕上的那羊脂玉鐲子。

信國公夫人如何能不知道,這羊脂玉鐲子是太子妃娘娘給虞珣的添妝。

可她原以為,虞珣根本不敢這樣張揚的戴著的,畢竟那三年的守孝期,她是親眼看著老夫人給虞珣立規矩,稍有不對老夫人就會讓人對她家法伺候。

可她卻敢真的戴了這羊脂玉鐲子,這莫不是她以為自己嫁入了顯國公府,當真把自己當做顯國公府的正經三太太了。

一旁信國公夫人的嫡女虞昭也瞧見了這羊脂玉鐲子,她本就不喜虞珣這個堂姐,即便她被認祖歸宗,可對於虞昭來說,就因為虞珣的存在,連帶著國公府被人指指點點,隻恐府裡姑娘的婚事也被連累了。可她不夾起尾巴戰戰兢兢過日子,今日還敢這樣頂撞祖母,還敢這樣張揚的戴著太子妃娘娘給她的鐲子,她當自己是誰啊!

這樣想著,她狠狠瞪著虞珣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識好歹,你可知道你那娘親和大伯父的婚事,國公府從未承認的,便是族譜也未曾記了你娘親的名字上去。而且,我告訴你,一會兒淮陽伯夫人就要上門來了,祖母早有心思把那淮陽伯夫人前些日子逝去的嫡長女記在族譜上,作為大伯父真正的正妻。你那娘親,致死也隻是不被國公府承認的外室,而你,也不過是外室女。”

京城這些高門貴族嫡庶分明,在虞昭看來,她已經等不及看虞珣尷尬而又惶恐的樣子了。畢竟,若有了這淮陽伯府嫡長女做嫡母,那虞珣這嫡女的身份,可就坐不住了。

嫡女瞬間變成了庶女,她如何還能再這樣不知規矩。

見這事兒竟是被女兒直接抖了出來,信國公夫人臉色一陣蒼白。畢竟,和淮陽伯府的這事情他們是準備私底下做的。雖說這是家事,可怎好在回門這樣的日子抖出來,這顯國公府若是知曉了,豈不記恨上信國公府。

可信國公夫人又怎麼可能為了這件事情真的訓斥寶貝女兒,左右女兒已經抖出來了,她也隻能接著這話,看著虞珣道:“你祖母確實有這個意思,那淮陽伯府的嫡長女在世時賢良淑德,知書達禮,可是京城貴族白家求的女子。這樣的人,死後和你父親相伴,也算是全了我們國公府的顏麵。”

虞珣早知道他們就是這樣不知廉恥的人,可即便知道,她這會兒還是被這些話給激怒了。

她駭人的視線直接就看向信國公老夫人,似笑非笑道:“哦?那我倒要看看,若整個京城的人都知曉祖母在我回門的日子卻要逼著我承認淮陽伯嫡長女和父親的事情,不知道外頭人會不會覺著祖母慈愛。”

信國公老夫人以為她聞著這消息會委屈,會惶恐,會哭著跪在自己麵前求自己憐惜,可她竟是一副要把事情鬨騰大的樣子,老夫人險些沒有氣暈過去。

卻在這時,外頭有丫鬟進來回稟道:“老夫人,淮陽伯夫人還有她那嫡次女來了。”

今日信國公府的人根本就沒有在乎什麼回門不回門的日子,甚至是,他們特意挑選回門之日讓淮陽伯夫人上門來,就是為了羞辱虞珣。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想過真的在今日就把這件事情抖出去的。所以,這會兒聞著丫鬟的傳話,信國公夫人瞬間一陣頭痛。

尤其瞧著虞珣這死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信國公夫人不由擔心她若真是把事情鬨騰大了,可如何收場啊。

畢竟這件事情上,她們信國公府不占理的。

心裡這樣想著,信國公夫人直埋怨自己平日裡太寵著寶貝女兒了,才讓她這樣失言,把本該瞞著的事情,這樣抖了出來,讓場麵弄得這樣不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