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1 / 1)

重生她隻想和離 桐盞 3670 字 4個月前

“姑娘,這已是成婚的第二日了,奴婢方才往膳房去時,聽說三爺已經回府來了,這會兒正在書房呢。姑娘可否要拿了宵夜,往書房一趟。”

昨個兒大婚之夜三爺和姑娘未曾入洞房,青黛怎能不替自家姑娘著急。這眼瞅著明日又是回門的日子,這若姑娘依舊是完璧之身,隻怕明日會惹了信國公府的人笑話。尤其是姑娘那嫡親的祖母,信國公老夫人,指不定要教訓姑娘一番的。

虞珣記得,上一世她和謝敬存大婚三個月後,謝敬存才肯往她屋裡來的。那個時候,她心裡其實是酸澀的。她雖依舊對徐雲亭存著愛慕之意,可她也知道自己已經是國公府的三太太,那起碼可以努力做到相敬如賓吧。

謝敬存給她正妻該有的體麵,而她則小心侍奉他左右,幫他誕下子嗣。

京城這些世家大族的女子,哪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婚前相互傾慕的畢竟是少數。所以,她已經選擇屈從於命運的安排,學著好好做一個妻子了。

可接連三個月,謝敬存不願意踏足她的房間,每每瞧著眾人奚落的目光,她便覺著酸澀不已。

回想著這些,虞珣淡淡的開口道:“三爺既不待見這門婚事,那便罷了。”

不知道是因著上一世的事情存著怨氣,還是彆的什麼原因,虞珣是真的沒想過,要往謝敬存麵前做小伏低。

依著她這樣的態度,青黛總會勸著她一些的,可讓虞珣意外的是,青黛竟什麼都沒說,反倒是臉色蒼白的看向了門口。

虞珣下意識往門口看去,卻見謝敬存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裡。

暮色沉沉,看著已是隔了一世的人,虞珣身子猛地一僵。

青黛也沒想過三爺會突然往後院來,不用想方才姑娘的那句話三爺肯定聽到了,否則,三爺此刻也不至於臉色這般難看。

她也不知姑娘怎就變了性子一般,依著姑娘往日的性子,眼前這般尷尬的氣氛,姑娘總該上前和三爺行禮問安,如此也不至於太過冷場。

可姑娘明顯沒有這個意思,而三爺,也直直的盯著姑娘,似乎兩人在僵持一般。

青黛猶豫了下,強撐著嘴角的笑意,上前行禮道:“奴婢給三爺請安。”

說罷,她又道:“三爺還未用晚膳吧,方才夫人已經吩咐了膳房,給三爺留了飯,三爺這會兒可否要用?”

謝敬存卻像是聽不到她的話似的,他看著眼前已經明顯沐浴更衣過的虞珣,一身月白色繡銀絲暗紋寢衣,烏黑的頭發拿一支羊脂玉簪子,隻簡單的挽著。

自方才的四目無言之後,她便側轉了頭,她緊緊攥著的帕子的手,似是有幾分顫抖。

不知為什麼,因著方才她那句,他既不待見這門婚事,那便罷了,他那陡然湧起的惱意,這一瞬間竟是消散了大半。

他知她也不願意這門婚事,畢竟,若非她那父親救了太子殿下,她根本不會回京,更無從有眼前這門婚事了。

可他也同樣覺著委屈。他被長房的嫂子算計了婚事,卻為了不鬨騰的兄弟鬩牆而認下這門婚事。所以,便有些遷怒到虞珣身上。

他也知曉自己有些欺負人,可虞珣同樣也沒待見這門婚事吧。否則,昨夜大婚之夜,她何以會早早就歇下,未曾有任何的親近之意。今日也是,她那丫鬟讓她往書房送宵夜,這若換作任何一個新婦,多少也要試一試的。

可她輕飄飄一句,三爺既不待見這門婚事,便罷了。她根本也沒想和他好好過的。

依著謝敬存的性子,他這會兒該甩袖離開了。可見虞珣幾乎泛白的指尖,他竟是鬼使神差的坐在了椅子上。

畢竟和謝敬存做了一世的夫妻,他這般態度,對於虞珣來說,無異於是示弱了。所以,虞珣也隻能強裝作鎮定,吩咐人往膳房去拿宵夜過來。

沒一會兒,宵夜便拿來了。

虞珣沒什麼話和謝敬存說,所以便主動拿過筷子,準備和所有的新婦一般,幫著夫君布菜。

隻她這個舉動好像沒有討好到謝敬存,他似有些不悅道:“你不必親自做這些事情,我常年征戰在外,倒也不至於連用膳都要有人在旁侍奉。”

虞珣不知他這話是諷刺自己自作多情,還是隻是尋常的一句話,拿著筷子的手頓時一僵。

謝敬存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尷尬,隻他確實沒有故意為難她的意思,他行軍作戰,日子哪裡會過到這般精細。可顯然,他方才的話讓她多想了,甚至是嚇到她了。

其實謝敬存原本無需解釋的,他本也不滿意這門婚事,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開口解釋了。

“我並非是嫌棄你。我隻是常年行軍在外,不習慣這樣的侍奉。”

虞珣也沒想到他會解釋,畢竟上一世,他從未和她解釋過任何事情。

而她也小心謹慎的隻做自己的分內之事,不想愈發招了他的厭煩。

想到兩世的對比,虞珣不知到底是什麼地方發生了變化,才讓謝敬存肯今日就往她房裡來,還肯多解釋一句。

可怎麼會呢?她重生後,隻不過有了幾分性子,不再任人拿捏。

而且她還給他惹了麻煩,大太太今日往三房送人,可沒想瞞著任何人的,所以謝敬存該是已經知曉了的。所以,他是因著自己被針對,連帶著讓他失了顏麵,所以才往後院來的嗎?

是的,肯定是這樣的。

可不管怎麼樣,他今晚既然過來了,她也不好真的趕他走。

這樣想著,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對著謝敬存道:“爺,今日大嫂送了四個丫鬟過來,我身邊確實也缺侍奉的人,所以便自作主張把人留下來了。”

謝敬存既已示弱,虞珣便也和他聊起了家常,仿若方才的尷尬不存在似的。

謝敬存聽著這話,卻是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若是缺人侍奉,直接叫了牙婆來府,你挑幾個合心意的留下便是。”

謝敬存原不過隨口一句話,可話音剛落,他卻突然想到,虞珣入府時好似也沒什麼嫁妝,而這采買丫鬟的事情,是需要銀子的。

而且,她即便有嫁妝,自己也不可能讓她拿了體己去買丫鬟的。

這樣想著,他叫了常榮進來道:“你差人傳話給長房,和大嫂說一聲,就說我這些年那些俸祿還有私庫的東西,從明日起便送回三房來。我既已娶妻,沒得再勞煩大嫂。”

謝敬存不是傻子,怎會不知道這些年他的俸祿在誰手裡。他原也不在意這些事情的,左右他需要用錢的時候,大嫂不可能不讓他支取。

可今日,他聽聞大嫂送來了四個妙齡丫鬟不說,而且還寫了回門禮單讓虞珣看,這是逼著虞珣過去求她呢。

謝敬存是不喜歡這門婚事,可大嫂這樣也欺人太甚了。

他原就因著被算計了婚事憋著氣呢,如何能看著大太太這樣作踐虞氏。

畢竟,虞氏不管怎麼也是他的正妻,在他看來,他可以給她委屈受,可大太太怎好這樣越界。

虞珣也沒料到他突然要把自己的俸祿和私產都從大太太手裡拿回來。要知道,上一世他從不理會這些事情的。

虞珣愣愣的怔在那裡,想到上一世自己為了這些東西被大太太指著鼻子罵,老夫人說她眼皮子淺,府裡慣有的規矩就是需要用錢的時候找大太太批條子就是,非她要搞特殊,她因著這事鬱結於心大病一場。可謝敬存從始至終沒有替她出頭。

為什麼?他是不知道這些事情嗎?

還是說,上一世她小心謹慎,做小伏低慣了,連他都覺著,她其實是願意過這種生活的。比起和長房長嫂撕破臉,她其實更想息事寧人,想要不惹是非。

而他,便成全她的這種不爭。

想到這一點,虞珣覺著諷刺極了。她的不爭,怯懦,卻成了丈夫不作為的理由。

不過虞珣也知道,自己落得那般,其實怨不了任何人。她不敢爭,也從不會在謝敬存麵前表現出任何的委屈來。

上一世,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多,即便像眼前這樣一起用膳,虞珣大多數時候也是沉默的。

他不知道她的情緒,而她隻把他當做主子來侍奉,也不會訴說任何的委屈。

兩人最親近的時候,也隻有夜晚在床、上時。虞珣是知道謝敬存之前婚事的艱難的,外頭人甚至說他會克自己的妻子,否則那戶部侍郎府的姑娘,還有之後另一樁婚事,怎麼可能都無疾而終。

而自己姿色不錯,謝敬存也不想麻煩,所以上一世身邊便隻她一人侍奉。

上一世,她其實是想過為什麼謝敬存沒有納妾,身邊隻有自己一個人的。她並不覺著謝敬存非她不可,可他確實也不想因著自己身上沾染的殺戮,再克死彆的女人,然後惹了流言蜚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