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劫持 “白公子,還請快……(1 / 1)

他的明月 時空下擺 3775 字 11個月前

“白公子,還請快些,我們粗人沒什麼耐心,要是血氣上頭動了刀子,今日的事可就不好了。”白煞長了張好嘴,絲毫不給白乘歸拖延的機會。

白乘歸默然,隻身下車,往另一方走去。

風卷起無端落下樹葉,一片嚴寂中,白乘歸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到黑白雙煞身邊。

白色的衣角紛飛,在這陽光明媚的春日,竟然顯出幾分悲壯與陰寒。

李飛鵬幾次握拳,隻能痛恨自己的無能。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道義,一般來說,無人會攔桃李酒坊的車架,也隻有這等葷素不忌的惡匪才敢接下攔殺桃李酒坊的單子。此次輕裝便行,原以為難處都在那頭,公子並未帶太多侍衛才讓這些賊人有了可乘之機。

“白公子果然是爽快人。”瘦頭領嘿嘿一笑,伸手要拉白乘歸,白乘歸避開幾步,卻避無可避,隻能站到白煞身後的一個小嘍囉旁邊。

“壯士,走吧。”白乘歸冷漠道。

瘦猴奸賊一笑,一副小人像,“白公子說的是,隻是今日這事還沒完!”

話音未落,那個高壯的黑煞突然一聲高喝,“小的們,上!生死勿論。”

除卻看守白乘歸的嘍囉,其餘人聞聲而動。

白乘歸促然轉頭,瞪向兩人,厲聲道“你們使詐!”

不過還好三個侍衛早做了準備,一人撈起一個,棄掉馬車,騎馬轉身就逃。

山匪眾人眼見到嘴的鴨子要飛,扛刀追了上去。

樹林重重,人影綽綽,奔逃的馬匹不時傳來嘶聲,想來他們還有後招。

瘦猴白煞對著白乘歸奸笑,“白公子,需得知道兵不厭詐。”

“兵不厭詐?”白乘歸冷笑一聲,反手貼到小嘍囉身前乘機抽出他的佩刀,他與這小嘍囉離得本就近,加上自己也會些功夫,這小嘍囉竟然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自己佩刀被他奪去。

不過黑白雙煞的功夫不是蓋的,立刻飛身上前,就要來抓白乘歸,白乘歸武功並不是很好,隻能一腳踹在那小嘍囉身上,小嘍囉在地上滾了幾圈擋下一擊。

白煞見自己手下擋路,毫不猶豫地一腳踢開,隻這點耽擱,白乘歸已經拎著刀後退了好幾步和他們對峙。

“白公子,難不成你覺得你一個人能打過我們?”白煞看著獨身手提一把長刀的白衣人,出言威脅,眼神陰鶩。

“哥哥和他說這些做什,待我出手折斷他的四肢,他就能好好聽話了。”黑煞粗聲粗氣地說,眼神刮過白乘歸手腳,像是在盤算折哪處。

白乘歸本就沒想以一敵二,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遇見這種凶惡匪徒,他根本無力抗衡,不過,他們隻圖他的錢財和命還好,想要的太多注定束手束腳。

“想必派兩位來的人是要活的白乘歸吧。”白乘歸手腕一翻,將刀架到自己脖頸上,“若我死了,兩位帶具屍體怕是不好交差。”

“何況我是桃李酒坊的白衣坊主白乘歸,若我死了,桃李酒坊散儘千金懸賞也不會放過你們,兩位,有錢賺也得有命花才行。”白衣獵獵,像一麵絕不可折斷的旌旗。

黑白雙煞原本隻是想嚇嚇這沒見過世麵的公子哥,讓他聽話些,哪裡知道這人如此果斷剛決。

白煞見白乘歸如此做派,眼神像是淬了毒,麵上卻擠出一個笑,“白公子說的什麼話,我們兄弟二人哪敢動你,趕緊放下刀,不要傷著您千金貴體。”

“兀那小……”黑煞還想說什麼,被白煞一腳踩了回去,隻能閉上嘴。

“讓你們的手下回來,”白乘歸眼神冷厲地盯著兩人,“放我的人離開。”

“啊這?”白煞沒想到白乘歸鬨這麼大一出居然隻是為了這個,“就為了這些個人?”

白乘歸手上用力,將刀刃往自己脖頸送入一分,一絲細細的血線沁了出來,“彆說廢話,快點。”

“是是是,二弟,讓孩兒們回來。”白煞眼見白乘歸這決絕地做派,當真害怕這麻煩落到自己頭上,黑煞還想說什麼,但是被自己大哥瞪了一眼,隻能猶猶豫豫地吹響了竹哨。

哨聲三響,原本像鬣狗一樣追咬逃命之人的山匪不甘心的停下腳步,眼睜睜看著銀票消失在路的儘頭。

白煞見此,眼角暗示的看了黑煞一眼,好聲好氣地對白乘歸哄道:“白公子,這樣便行了吧?趕緊放下刀,刀劍不長眼,怕傷著您。”黑煞領會,悄悄往白乘歸靠過去。

“等你們的手下都回來了,我再和你們走。”白乘歸沒有錯過這細微的動作,隻能架著刀步步後退,暗暗估算著時間,為今之計,隻能拖,拖到逃出去的人求救,然後帶人回來救他,“我若現在放下刀,你又出爾反爾怎麼辦?”

白煞一計不成,又怕白乘歸魚死網破,隻能點一個嘍囉去催促一下,“你,去催催他們,讓他們快點回來,好讓白公子看見我白煞是多實誠的人”眼睛還盯著白乘歸,不知道肚子裡又在盤算什麼。

白煞這話說得赤誠,隻是有先前那一遭,此話隻是顯得可笑,白乘歸沒有笑,隻暗暗祈禱幾人平安逃脫。

不多時,追出去的十幾個嘍囉陸陸續續回來,其中幾人分著銀兩,還有一人手裡提著白色的血衣,看得白乘歸眼神一緊,喝道“那件衣服,是哪裡來的?”白乘歸的心提起來,麵上卻不顯。

小嘍囉被嚇了一跳,不知道該不該回答,轉頭向當家的求助。

白煞見此心思一轉,笑了,手指著那嘍囉,眼睛卻盯著白乘歸說“白公子問你話你便答,給白公子,好、好、說、道。”

“這個,是我們追一個小孩兒的時候,他脫衣服丟我們的……”小嘍囉抖抖衣服,敞開衣袖,露出隱約的暗紋,一隻桃花一壇酒,那是桃李酒坊特有的紋樣,這次隻有阿適穿的衣服上繡了這個,血濺到上麵,暈開一朵朵血枝紅梅。

白乘歸喉嚨乾緊,卻不敢露出分毫擔憂,隻問“這小孩兒,你們放跑他沒有?”

白煞見白乘歸這作態,啞聲笑道,喉嚨裡含含糊糊,像是咽下了老鼠的蛇,“快給白公子說說,不要平白讓白公子放不下心。”

“這,那小孩兒跑錯了路,被逼到懸崖邊,原本我們幾個隻是想要點錢,可是他不肯服氣,就……就跳下去了!”嘍囉看著首領的眼神,緩緩說下去。

“什麼!”白乘歸一時心神動蕩,明知這恐怕是這些人說來詐他的,心中卻依舊不免猜想這個可能性。

阿適,阿適!

白煞見狀,立刻揮手,白乘歸欲躲,已經來不及。電光火石之間,黑煞一步閃身上前幾下動作,白乘歸驚晃之間,竟然沒能反應過來,被硬生生打掉了彎刀,落入敵寇手中。

“你們!”白乘歸還想掙紮,被白煞及時上前一個手刀劈在後頸上,失去了意識。

“忒,大哥,這小白臉還真是難搞。”黑煞吐了一口口水,一手拎著白乘歸罵道,“該再多要些銀子。”

白煞見此,哼哼一笑,“還是不要小看這些斯文人,肚子裡壞水多的很,來人,把他綁起來,綁緊點,彆讓他跑了。”

黑煞隨手把白乘歸丟下,一個小嘍囉拿了粗繩上前綁白乘歸,順手摸走他腰間的錢袋和配飾。

打開一看裡麵沒什麼銀子,小嘍囉見了,乾罵一聲,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配飾連著空錢袋一並扔了。

白煞見了,笑罵道“你這廝當真不識貨,這些公子哥買東西怎麼會自己付錢,他那些配飾個個都是價值不菲的,真是狗眼不識金鑲玉。”

其餘嘍囉扛著刀走在兩旁,聽著大當家這話,都笑起來,還有人趕緊下去撿那香囊、佩環什麼的,被小嘍囉劈手奪過去,又是一頓爭搶,山林的響起血腥又快活的笑聲。

白煞走前麵帶路,嘍囉圍在四周,一個漢子扛起白乘歸,黑煞在最後壓陣,一行人就這樣上了山。

山路幾轉,穿過重重深林,總算來到一處簡陋的寨子。

這些匪徒也是忙活了一天,個個口乾舌燥,爭著去喝水休息,隻留了兩個小嘍囉看著白乘歸。

黑煞坐在一旁,把刀插在地上和自己哥哥商量,“大哥,這小白臉怎麼處理?”

白煞沉吟片刻,做下決定,“現在就把他弄走。”

周圍支著耳朵偷聽的嘍囉立刻怨聲載道。

黑煞也覺得不妥,出言反對“哥哥,我們為了綁著小子跑了這麼多路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都累得夠嗆,今日又早早起身布置蹲守,孩兒們都累得很,不如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夜長夢多。”白煞眼神一暗,“就怕他跑掉的那些奴仆去找人幫忙。”

“怕什麼,常永豐那小子絕對會給我們壓著,不會派人過來。”黑煞想到常永豐肥頭大耳的臉和那裝腔作勢的做派,冷笑了一聲,“他求著我們辦事,難道還能拖我們後腿?”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白煞還是沒有鬆口,隻是吩咐,“大家多休息一會兒,等天暗了再走。”

說罷,提著刀和黑煞一起到為數不多的茅屋裡去了。

白乘歸被人丟到某個鋪著茅草的窩棚裡,窩棚不遠處坐著個小嘍囉。

周圍逐漸安靜下來,隻有零碎的走動聲響,白乘歸幽幽地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