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和江婷婷坐著出租車,黑色的出租車停在愛幼孤兒院門前。
林桑打開車門下車,右手裡拿著一副畫框,站在車前看著院內。江婷婷隨後下車。
這是她出車禍失憶第四次來孤兒院了,孤兒院一直沒有變過,少了一個和一起來孤兒院看望孩子的青年。
“喂,李院長我們到了。”江婷婷說在她旁邊說。林桑側頭,江婷婷在她旁邊打電話。
發現她的視線,和江婷婷對視。聽不到李院長那邊說的什麼,打著電話的江婷婷對那邊的李院長說:“她全都想起來了。”
說完,過了幾秒,江婷婷舉著手機說:“好。”
江婷婷掛了電話。林桑收回視線看向孤兒院,孤兒院的電閘門打開了。
林桑和江婷婷進了院內。
走到孤兒院的主樓,路過大廳,上了二樓。林桑和江婷婷來到教室最邊上的活動室。
站在活動室前,環視四周,三麵牆掛了一些兒童畫的。視線停留在中間的牆,那是掛了差不多滿牆的畫。
最中間缺了一張畫,潔白的長方形出現牆上。
失憶後,她曾經來過二樓的活動室。那時,她要掛王子旭的肖像畫,王子旭沒有讓她掛說這個位置是她的。
她當時還很疑惑,為什麼這個位置是她的?
如今,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林桑拿著手裡的畫,走向前踮起腳,將手裡的畫掛在牆上。畫後的長線掛到牆上。
林桑放下手,站在牆前看著牆上的畫,眼裡熱氣聚集彙成淚水,在眼眶裡堆滿而後大滴大滴晶瑩的淚水滴下眼眶。
視線模糊,擦了一下眼淚。虎口濕潤,林桑看著牆上的那副畫。準確的說是那張照片。
天氣很好,光線明亮。孤兒院的後花園,綠草如茵。她站在樹下彎著腰拿著筆對著撐起的畫架畫畫,身旁站著一個男孩,畫架前麵站著坐著一個紮著馬尾五六歲的小女孩。
她正在給小女孩畫肖像畫,聽到“哢嚓”一聲相機的按下的聲音,她轉頭,臉上未消失的笑容直直地看向相機。
相機抓拍到了這一刻。
那是,她和許諾的初遇。
—
窗前的吧台,林桑從數位板上抬起頭。她昨晚通宵趕稿睡在了吧台。
吧台上的女生臉色蒼白,眼下有重重的黑眼圈,黑色的長發胡亂的披散在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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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桑伸了個懶腰,模糊的視線裡看到吧台上透明的玻璃杯盛滿了誰,伸手要拿起。
手一收,摸了個空。林桑揉了下眼睛,睜大眼睛仔細看,吧台上那有什麼玻璃杯。
吧台上除了數位板和觸屏筆、電腦、手機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又出現幻覺了。林桑心道。
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全身乏力,乾什麼也提不起精神,壓力越來越大,每畫一個漫畫鏡頭像要了她的命一般。
從吧台椅子下來,林桑走過客廳拿起桌上的透明的玻璃杯,來到飲水機接了杯溫水。
端著盛著水的玻璃杯,走到沙發坐下。透明玻璃杯放到玻璃桌。
林桑拉開玻璃桌下的抽屜,拿出一個白色藥盒,這是治療精神上的藥物。
前幾天的時候,她第一次出現幻覺,意識到不對她前往醫院,醫生給她開了這盒藥。
打開藥盒,拿出兩個白色圓形藥片,放到嘴裡喝溫水服下藥。
又喝了一口水,吧台上的手機的鈴聲響起。林桑站起身,走到吧台,電話放到耳邊,接起電話。
“喂,院長。”來電是李院長。
“林桑,你什麼時候到?”電話那邊的李院長說。
“馬上,我收拾一下就過去。”林桑說完,掛斷電話。
今天是15號,她看望孩子們的日子。
跑到衛生間,再出來時。她收拾好了。
林桑穿著淺黃色印有字母的上衣,下身穿著淺藍色的休閒褲,腳上穿著小白鞋。頭發紮成高馬尾,臉上塗了些隔離,蠟黃的膚色變白。遮瑕遮住眼下重重的黑眼圈。
整個人是站在陽光下正值青春的少女。
背上門邊掛鉤上白色的背包,林桑出了門。
下了公交,走了一段,拐個彎到了愛幼孤兒院門前。
李院長從保安室出來,電閘門打開,林桑走進院內。
“林桑,來了。”李院長說。
林桑點點頭笑起,走上前擁抱住李院長。幾秒之後,她鬆開手。
“孩子們可想你了,他們在後花園等你。”
“我們快走。”林桑攬著院長的胳膊說。
繞過主樓,從種滿五顏六色開花或未開花的花壇路過,來到主樓的後麵,孤兒院的後花園。
她出現在後花園,發現她的孩子們向她跑來,其他注意到往她這跑的孩子們也跟著跑來。
不一會兒,孩子們把她圍了起來。
“大姐姐,你來了,我想你了。”一名站在她前麵四五歲的男孩說。
“大姐姐,我也想你了。”一名紮著馬尾的小女孩說。
“大姐姐,大姐姐,早上好。”一名留著短發的小女孩說。
“早上好啊,”林桑低頭看著一群身高到她腰左右的孩子們,“今天有沒有認真上課呀?”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有啊,有啊。 ”
“可認真上課了。”
“非常的認真。”
......
孩子們說著他們上課認真的狀態,林桑靜靜地聽著。
孩子們說了一會兒後,林桑點了點頭說:“好,獎勵你們人人一顆糖。”
“太棒了!”有的孩子開始鼓掌。
林桑把身後的白色背包移到身前,蹲下身,拉開拉鏈。 她包裡裝了好些彩色的糖。
手從包裡轉了一把糖,林桑一個個給到圍在她周圍的孩子們。領到糖的孩子散開。
圍在她周圍的孩子們散開,林桑看到了站在最後的離她有點距離的孩子。這個孩子沒有主動向她走來,孩子睜著黑黑亮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林桑慢慢地站起身,她不認識這個孩子。
“院長,這個孩子是新來的嗎?” 林桑對一直站在她旁邊的李院長說。
“前兩天剛來的,叫陸安安,是個聾啞孩子。”李院長說。
聾啞孩子啊......
林桑心裡念了一下,看著陸安安明亮的眼睛,林桑手裡拿著一顆黃色的糖走到陸安安身前。
慢慢地蹲下身,左手拉起陸安安肉乎乎的小手,將右手裡的糖放到陸安安的手裡,合上陸安安的手。
陸安安抬起的手攥著糖。林桑抬眸,留著黑色碎蓋發型的陸安安圓圓的黑眼睛彎起,潔白的牙齒露出來。一個開心的笑出現在的臉上。
林桑不自覺的嘴角揚起笑容。
隨後,林桑提著白色背包來到樹下。整理好畫架之後,林桑拿起筆。一個紮著馬尾辮子的小女孩已經坐在離畫架五六米的草地。剛認識聾啞的孩子站到她右側,看著她畫畫。
林桑一點一點畫著小女孩的肖像畫。一會兒後小女孩坐不住想要起身,畫架後林桑搖了搖頭,笑著說:“不要動。”
剛說完,聽見“哢嚓”一聲。有人拍照。
林桑轉頭看去,臉上的笑容還未散去。看到對著她的黑色相機。
“哢嚓”又一聲。又拍下了一張照。
林桑停下筆。拍照的人拿下遮住半張臉的相機,林桑看到了他的五官。那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年齡的青年。
他穿著白色寬鬆的短袖,黑色的休閒褲,留著黑色碎蓋微分的發型,劉海下麵是一雙似海般溫潤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有棱角的臉。
挺帥的一個青年。林桑心道。
拍她做什麼?
林桑隨後想到。
青年拿著相機走近了她,“你好,我叫許諾,是一名攝影師。”男生的聲音清冷似脆石碰撞。
“你好,”林桑說,提出疑問,“你為什麼要拍我?”
男生說:“我覺得剛才那一幕很美,所以拍了下來,如果介意的話,我可以把照片刪了。”
“我看一下你拍的照片。”林桑說。她是第一次遇到專業的攝影師了,不免得好奇會把她拍成什麼摸樣。
男生把手裡的相機拿到林桑眼前,林桑看到了照片。
專業的設計師會調焦距,會打光。林桑滿意的點頭。
“拍的真好。”她說。
“還可以吧。”男生笑了笑,聲音裡染上了笑意,如輕柔的風吹過,“我把照片發給你吧,不會外傳的。”
“好。”林桑說,
“你的微信號是多少?”
回憶到此停止,林桑手擦乾眼淚,抽噎著停止了哭泣。他們加了微信,之後啊,他們越走越近。
江婷婷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林桑。林桑接過,擦拭眼淚。
手裡握著衛生紙,林桑轉身離開活動室。
林桑和江婷婷下了樓,出了樓門。江婷婷跟著林桑來到樓後一旁的花壇。
林桑站在花壇,麵向花壇。江婷婷站在林桑旁邊。
花壇裡種滿花語是快樂、希望和幸福的黃色雛菊花。它們要枯萎了。
林桑靜靜地看著,仿佛發生在昨日的,想起了她和許諾的一些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