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
江婷婷的手一頓。
這個名字如刀刻在她的心裡。江婷婷覺得林桑會忘記這個名字。
然而，林桑沒有忘記，並且還說出來。
江婷婷手裡拿的粽子放到桌上，沒有一點食欲，“他答應陪你過端午了嗎？”
林桑吃著粽子，咽下，“答應了，我們約定好了。”
“你什麼時候約好的？”江婷婷問。
林桑拿著還剩一點的粽子說：“剛才。”
“林桑，明天一起出去吧。”
明明是輕鬆的話，江婷婷卻說的很慎重，林桑仿佛看到江婷婷工作的摸樣。
她點了下頭。
—
坐起身，身旁不見江婷婷的身影。林桑換上衣服，換了簡單的白色短袖，身上穿著淺藍色的休閒褲， 腳踩著拖鞋出了臥室。
剛走兩步沒見到江婷婷的人，聽到了江婷婷的聲音。
“需要刺激她是嗎？”
“好。”
“這樣是可以恢複記憶的，是吧。”
林桑聽著江婷婷的聲音走向客廳。
腳踩著拖鞋發出“啪啪”的響聲，來到客廳，就看到江婷婷穿著昨天的衣服和鞋子，黑色長發整齊的梳在腦後。江婷婷手裡，握著手機正打著電話。
看到了她，江婷婷對手機那邊的人說：“我先掛了。”隨後，便掛斷了電話。手裡握著手機看著她。
見江婷婷掛斷電話，林桑往沙發上的鐘表看了一眼，早上九點半。
“你起的好早啊。” 江婷婷今天居然比她起得早了。
“今天早起了會。”江婷婷說。
“ 你今天不上班嗎？”
“今天請假了，你也知道我昨天頭疼來著。”
“你在家休息吧，彆出去了。”林桑勸道。
“我今天要出去玩會兒，放鬆一下，可能我的頭就不疼了。”
“你想去哪？”
“附近的那條街吧。”江婷婷指的事夜市的那條街道。那條街熱鬨街道兩邊有許多底商。不止夜晚時間人多，白天也有許多人去逛。
“好，你等我一下。”林桑說完，轉過身走了幾步來到臥室對麵的洗手間洗漱。
刷完牙，洗了臉，林桑拿著白毛巾擦完臉，又擦擦手。
都說手指纖長的，手也都是靈巧的。畫漫畫的林桑的手就是這樣，她的皮膚白，手腕也細。
白毛巾擦到手腕裡側，林桑拿著白毛巾的手一頓，注視著左手的手腕。
上次看還沒有愈合的劃痕，現在全長好了。有幾道淺色的印著出現在手腕，證明著手腕之前受過傷。
擦乾淨手之後，林桑梳頭。睡覺前，發型鬆開中分長發的發型。
林桑拿起梳子紮了一個高馬尾辮。她紮的不緊，頭發前麵略微的蓬鬆，襯得她的臉有些圓。
走到客廳，江婷婷坐在沙發玩手機。
“我收拾好了。”
江婷婷抬起頭，站了起來。他們兩個往門走。
林桑換上白色的運動鞋。江婷婷在林桑旁邊等她。
穿著運動鞋，林桑關上家門。
—
兩邊的街道有些人，人流不停。
在一旁的街道走著，林桑想起江婷婷還沒有說她今天要出來做什麼，於是，林桑側頭，“你要去哪？”
江婷婷說：“前麵的飾品店吧。”
“你要買耳環還是項鏈。”
“都不是，我買一些玩偶。”
“怎麼想買玩偶了？”林桑問道。
要知道江婷婷對她的哪些小玩偶，可是從來都不感興趣的。
“做鑰匙的掛墜。”江婷婷說。
“好吧，你終於發現玩偶的可愛了。”
又走過了兩個店鋪，來的這條街最前麵的店鋪。
林桑推開店門，走進去，等江婷婷進去後關門。
這是一家潮玩百貨的連鎖商店 ，進門後的兩側一側是收銀台，另一側是掛在鉤子上的商品，店的中間有一麵豎起的展示櫃，掛著項鏈耳環等飾品。
“歡迎光臨。”
進店裡，聽見女聲說。林桑側頭看去，穿著紅色印有品牌logo服裝的售貨員站在收銀台後打招呼。
林桑扭過頭，跟著江婷婷的往店裡麵走。
走到店的最裡麵，江婷婷對著掛著全是玩偶的牆選購商品。
江婷婷沒做多長時間猶豫，選了三個玩偶。分彆是：擬人有腿有胳膊斜挎著相機的兔子先生、粉色臉上有愛心的豬頭、半個紅色愛心。
這三個玩偶掛件。
沒錯，就是鄰居家門上掛的三個玩偶。
“你也喜歡這三個玩偶嗎？”林桑問江婷婷。
江婷婷手裡拿著三個玩偶對她說： “我是買來送給你的。”江婷婷把三個玩偶遞給她，林桑接過拿在手裡。
“謝謝，回頭請你吃東西。”
“不用，你收下就好。”
收銀台後，江婷婷結了賬。售貨員將三個玩偶掛件放到袋子遞給林桑。林桑手裡拎著袋子和江婷婷出了店門。
出了店門就是十字路口，馬路對麵還有紅綠燈的燈杆。
林桑看到燈杆下的許諾。
許諾穿著白色的長袖襯衣，下身黑色休閒褲，臉上在笑，手裡提著和她一樣的藍色袋子，朝她揮了揮手。
許諾的手臂在半空中擺動。
是在對麵等她！
發現許諾等她後，林桑跑向許諾。
對麵的馬路的燈杆還是綠燈，但是已經在倒計時了。
4秒鐘的時候，林桑跑到馬路中間。
林桑還在跑向對麵。耳邊聽到有人在叫她。
“林桑！林桑！”
“林桑！”
“回來！”
聽著聲音，林桑向前跑，馬路對麵的許諾在等她。
2秒鐘，林桑離馬路對麵還有7米。
黃燈閃爍，林桑離馬路對麵有4米。
綠燈了，斑馬線後的車輛開始行駛。
鳴笛聲響起——
一輛黑色的汽車避開林桑。後麵的白色汽車沒有黑色汽車的視線，徑直開車。
車主沒有那麼幸運，也沒有想到有人會闖紅燈。
車頭的玻璃後看到女生！即將撞上，司機猛踩刹車。避免了一則交通事故。
司機按下喇叭，刺耳的喇叭聲驚到正跑著的林桑。林桑愣在斑馬線，驚嚇後，看到身側的白色汽車。
汽車緩緩行駛。避開了她。
白車從她身旁駛過時，黑色車窗下降露出裡麵的人。一位穿著黑色短袖四十多歲的大叔，“不要命了嗎！你闖紅燈！”
大叔嗬斥道。
林桑被吼懵了，一時間忘記了馬路對麵許諾等她。
“快走！彆擱這待著！”
大叔看出林桑的嚇住了，他緊緊地皺著眉頭，再次吼道。吼完後，萬分嫌棄的看著林桑，黑色車窗緩緩升起合上。
白色汽車從她身側開走，林桑這才完全反應過來。避開車輛，走到馬路對麵。
再轉身也看到了馬路後的江婷婷。
十字路口的車輛川流不息， 路燈顏色來回變化。周圍的景色多麼陌生。
她......怎麼在這了？
林桑在想，腦中有種眩暈感。視線裡的景物來回晃動，不知是她在晃 ，還是地麵在晃。
林桑閉上眼，手扶著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
肩膀受到拍下的力道。林桑睜開眼，江婷婷站在她眼前。
江婷婷放下手，輕皺著眉，眼睛裡難以掩飾的擔憂， “林桑，你沒事吧。”
林桑放下手，看到江婷婷的那一刻，她的頭不暈了。江婷婷從她眩暈的旋渦裡拽出，仿佛是她立於地麵的一枚牢靠的針。
林桑搖了下頭，更加的清醒了，“沒事。”她說。
“林桑，我們回家。”江婷婷說，說完來到她身側，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掌心裡的溫度仿佛一股小火苗，燒啊燒的燒到了她的心裡。火苗越燒越亮，仿佛一團光點亮了她心裡的黑暗。
江婷婷緊拉著她的手，一路往前走。
身在何處，有何重要。跟著她走，就是回家的路。
一路無話的到了家。客廳的沙發坐著林桑和江婷婷，她們中間橫著擺放三個玩偶。
“林桑，你看著這三個玩偶有沒有印象？”江婷婷對她說。
林桑拿起了中間的兔子玩偶，細致地觀察，手指在兔子胳膊下斜背的相機上摩挲。
“有。”她說。
林桑把兔子玩偶放回沙發。
“你記起什麼了嗎？”
“鄰居家門上也掛了這三個玩偶。”
“還有嗎？”
“沒有了。”林桑搖搖頭。
“你再想想。”
林桑閉上眼，幾秒鐘之後，再睜開眼，“沒有。”
“你昨天說和許諾約好了，約好什麼了？”
“一起過端午。”
“許諾在那裡約好的？”
“飯桌上。”
“他當時穿的什麼？”
“白色襯衣，黑色的褲子。”
“他當時的表情呢？”
“他微笑著。”
“玩偶、許諾、笑著看你，你閉上眼，想一下。”
林桑閉上眼。
玩偶、三個玩偶、回到了掛著滿牆玩偶的店裡。腦子裡昏昏沉沉，手裡拿著一個兔子的玩偶，抬眼許諾正拿著粉色豬肉對她晃著。
手又從牆上取下半個愛心的掛墜，對著許諾晃了下，拿在了手裡。
畫麵開始翻轉，頭劇烈的疼痛。仿佛錘子砸過腦袋。
林桑雙手捂著頭，躺在沙發。
頭......疼......所有的感知裡隻有疼。
林桑倒下的一瞬，江婷婷急忙圍在林桑身旁。蹲在沙發下，注視著林桑。
“林桑，林桑......”她小聲地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