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改好試卷的蘭翔遞還洪晨試卷。

洪晨淺淺一笑，“111分，很好，非常好，還好沒有那麼拉胯。”

她說是這麼說，聲音卻是愈發哽咽，隨後埋頭，臉頰貼在桌麵，雙眸漸漸濕潤起來，搭在膝蓋上的手指揪緊了薄肉，24歲心智的她，昨天辛辛苦苦學了一晚上的數學科目，還不如人家17歲的天賦流！

“你……哭了？”

觀察到洪晨眼角浸潤濕透的試卷，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蘭翔臉上的表情從困惑變為慌張，他手足無措地伸手進入荷包，掏出一包紙巾，扯開一張紙巾遞給洪晨。

“我……我沒哭！”

洪晨狡辯著抬頭撇嘴，眼角淚痕卻是出賣了她。

“媽媽，你看看，那位帥哥哥對麵的女生哭了，是不是被欺負了。”

翻閱兒童讀物的小男孩疑惑看向眼角掛著淚痕的洪晨，抬眸看見這超出他兒童世界的行為，說著質樸的言語，直擊洪晨內心世界。

蘭翔抬了抬手，把紙巾遞到洪晨的眼角，輕輕擦拭著她眼角的痕跡，“我……怪我！”

“我的天，哥哥真的欺負姐姐，都在承認錯誤了。”

洪晨側身看去小男孩，咬牙切齒，麵目都變得猙獰，兩手放在耳邊，笑得張牙舞爪，“大怪獸來了！”

“媽媽，我怕！”

男孩躲進一旁媽媽的懷裡，被他媽媽牽著手遠離洪晨與蘭翔的自習桌。

“可算走了。”洪晨抬眸看去還在迷茫眼神的蘭翔，她將自己的試卷推向蘭翔，用筆尖點在錯誤的題目序號，努努嘴，“喏……這題怎麼做？”

愣神片刻的蘭翔拾起桌上的黑筆，拿出自己那張還未打完的草稿紙在空白處一邊寫，一邊在題目上畫著重點，然後根據題目關鍵詞，提問：“這句話，暗示我們要應用哪個知識點？”

“三角函數中，sinx與cosx以及tanx的函數圖像單調性？！”

洪晨試探性的轉調回複，盯著試卷上的選擇題。

“沒錯，繼續思考這道題可能的考點。”

蘭翔徐徐善誘，引導著洪晨往題目的突破點探究。

洪晨在腦海神經元裡不停回想著關於三角函數的知識點，右手食指輕輕點擊桌麵，分散緊張的情緒。

“呃……sinx的平方加上cosx的平方等於一？”

蘭翔眸子明亮如水，唇角牽起，悠然清淺，輕輕搖頭否定。

“sinx和cosx函數在區間範圍內……哦！我知道了，求導考察圖像單調性，再用特殊值驗證單調區域！”

洪晨整張臉一抬，眼尾、嘴角、臉頰揚起弧度，都在張揚著自信的美麗，向外逸散著愉悅、爽朗和激昂青雲的美好魅力。

“對了……厲害！”

蘭翔毫不保留誇讚著洪晨，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埋頭害羞，招手掩飾：“哪有？這不師傅教授的頂呱呱！”

害羞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蘭翔掃了洪晨一眼，收起臉上漫不經心的神情，一抹紅暈浸染雙頰，欲要轉移話題，他吞吞吐吐說道：“來……我們繼續看下一題。”

“嗯。”

兩人對著試卷錯誤地方，有來有回的提問回複答疑。

洪晨則是聽著蘭翔的解題思路，在試卷錯誤題目旁邊寫下對應解題知識點以及簡便思路，方便複習。

一張試卷完完全全搞明白清楚的洪晨看了看手機顯示，驚訝不止。

“那麼快，已經五點鐘了！”

“嗯……該回去了。”

兩人收拾著自習桌上的資料，洪晨用帆布袋裝著練習真題，蘭翔則是用店員提供的塑料袋裝著，發出窸窸窣窣的細碎響聲，偶爾有人抬頭看去兩人。

洪晨注意到旁邊傳來不善的目光，尷尬抿嘴，看了眼還是寬敞的帆布包，直接敞開裡麵，開口對著蘭翔，低聲說話：“一起放裡麵吧！”

蘭翔還在撐開塑料袋準備放入其他本真題練習，敏感的他同樣感受到周圍淡漠的眼神，停頓片刻，將真題練習冊放進洪晨的包裡，率先提起包在手裡，眼神示意洪晨往書店外走去。

什麼情況？望向提著自己背包走在前麵的蘭翔背影，洪晨星眸閃爍，顫動的雙睫仿佛兩片微微振翅的蝶翼，在玻璃窗外的暖陽照耀下，映著光輝。

蘭翔察覺到沒跟上來的洪晨，側身看去桌邊，他低眉輕笑，五官隱沒在書櫃的陰影中，另一隻空閒的手食指中指在空中蜷曲比劃，做著爬行走路的動作，嘴型疑似：走啦！

洪晨點了點頭，跨步邁著小短腿跟上蘭翔的身影。

兩人出了書店，隨意找了一家奶茶店，點了兩杯奶茶，往公交站台方向走去。

“對了……我的背包！”

坐上公交車位置的洪晨指著蘭翔放在懷中的包。

“嗯。”

蘭翔說著把包遞給洪晨。

洪晨連忙打開書包口子，準備從中抽出蘭翔的真題練習還給他，免得自己下車忘記了。

側眸看到顯眼的曆年高考真題六個大字，蘭翔視線瞄了一眼，眼底掠過一抹晦澀不耐，漫不經心說道：“書先放你這兒，下次繼續比賽！”

“啊……！還比賽！”

洪晨幽怨不停，咬唇琢磨，做完題目後有學霸講解思路，確實受益匪淺。

再說了自己已經有七年之久沒碰過高中的知識了，有現成免費的老師輔導，好像沒啥缺點。

“呃……嗯，那明天也是同樣的時間地點？”

她試探征詢蘭翔的想法。

一張骨節分明的大手攤開展開。

洪晨滿臉疑惑垂眸瞅著，大腦宕機，停頓片刻，不明所以惦著下巴尖尖撐在蘭翔展開的手掌，歪頭不解：“然後呢？”

對昂，然後呢？

這不2024年拍照流行貼下巴動作嗎？

雖是不解，大腦裡無數個小人爭鬥不停，洪晨還是猶猶豫豫中伸出脖頸，下巴放在蘭翔展開的掌心好奇笑著詢問。

“呃……手機！”蘭翔強調解釋，“手機給我，我們加個聯係方式，免得突發情況，明天找不著對方。”

明白過來的洪晨哈哈淺笑，掩飾自作聰明的行為，伸直背，下巴離開掌心，從包裡掏出手機解鎖，垂眸看著自己的屏幕詢問，“你電話號碼多少？”

“188####5566。”

“保存好啦！”

洪晨舉著手機示意，屏幕還在聯係人那欄顯示。

“打一下試試，以免出錯。”

洪晨輕微蹙眉，而後舒展開來，學霸的世界果真是嚴謹仔細，還要親自確認才行。

她拇指按在綠色的撥打電話標識。

“嗚嗚嗚……”聲響從蘭翔的褲兜裡傳了出來。

他掏出手機，接了電話，從洪晨的揚聲器裡傳來呼呼哧哧的雜音。

確認過後，蘭翔備注著洪晨的手機號，才把手機再一次放回兜裡揣著，唇角淺淺輕扯弧度，不動聲色眺望窗外飛速流逝的街景。

“拜拜……”

到家附近的公交站，洪晨抬手揮舞，與蘭翔告彆。

書包裡一下沉甸不少，還好公交站台離家並沒有多遠，洪晨幾步路的時間就進門看見洪君歡喜地坐在前台，拿著手機打起了遊戲，並未注意到有人進店門來。

她輕輕咳嗽一聲，洪君頭也沒抬，懶洋洋說著：“左邊飲用區，中間食品區，右邊生活區，有需要找前台。”

洪晨夾著嗓音，準備捉弄一下弟弟，“老板，我……要買衛生棉。”

“什麼衛生棉，棉簽嗎？右邊生活區，打……打它的藍！”

洪君飛快回話，隻顧埋頭手中的遊戲。

“就是女性來大姨媽用得衛生棉！”

洪晨直接上手，轉過前台，揪著洪晨的耳朵：“打打打，打它的藍，我看你幾個藍，我還打你的紅呢！連衛生棉是什麼都不知道，初二生物課應該有學到相應生理知識。怪不得沒小女生喜歡你。”

“疼疼疼……姐，原來是你，鬆手，再不鬆手，我叫媽了！”

“你叫啊，叫來我就告訴媽你看店隻顧著打遊戲，都不管進店的客人！”

“啊……彆彆彆，我錯了！”

“滑跪得挺快，媽……媽。”

洪晨還是對著樓梯間喊著。

“姐，被媽知道我放假一天玩手機，那我就死慘了被沒收手機，你也不想晚上見到你弟弟的屍首吧！”並未得到回應的洪君無可奈何，“姐……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你還要我怎樣？能怎樣？不怎麼樣，今後國慶這幾天假期，下午你來守店，我要去書店學習。”

洪晨趁機要挾洪君，爭取到下午的自由時間。

“去書店學習，家裡臥室也可以學習，去那麼遠乾嘛！”

洪君歪頭反駁著，自己的耳朵還在洪晨的手裡把握著。

“媽……媽，洪君今天看店隻顧著玩手——機——嗚！”

“你兩姐弟一頓不打，上房揭瓦！”

趙金鳳咋咋呼呼從樓上下來。

“姐……答應，我答應，滿意了吧！”

洪晨滿意點頭，很是欣喜洪君的提議，點頭過後看著他鬆手，抽抽鼻子，嗅著空氣，緊急詢問：“洗手了？”

“洗了。”

“這還差不多。”

說完，洪晨美滋滋地挽著媽媽的手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