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莎原本聯係了一家禮服，但聯盟說去他們合作的那家可以打折，上午可以去試一下。

杭姣靠著‘能省則省’的強大信念才在九點前起了床。

見到了久違的，上午的太陽。

天氣很好。

宋莎帶著新助理來接她，杭姣看著門外的短發女生，嗯，長得還挺帥。

就是看起來不太抗揍。

“你好，杭老師，我叫莊文。”

“彆客氣，叫我杭姣或者yvonne都可以。”

杭姣側開身讓兩個人進來。

“坐，隨意點就行。”

“收拾東西嗎，我幫你。”

“不用，我換件衣服馬上走，稍等。”

莊文點點頭。

去的路上莊文開車，杭姣閒來無事跟她聊天，“你怎麼願意來給我做助理啊？”

莊文很平常地說：“為什麼不願意？給誰工作都一樣。再說你長得漂亮，看著賞心悅目。”

杭姣繼續‘嚇’她：“網上說我脾氣大，你沒看到嗎。”

“看到了，”莊文語氣沒變，“網上的話看看就算了，正常人都不會輕信，你也彆過心。”

杭姣聽了這話笑吟吟地說：“怎麼還關心起我來了，那些話我看不到，不過你得看了，做好心理準備。”

莊文說當然。

“你就放心吧，莊文工作水平一流。”宋莎在一旁很是得意。

杭姣白了她一眼。

到了地方，莊文去停車，杭姣和宋莎先往裡走。

杭姣還是忍不住悄悄吐槽：“姐，我讓你給我找個壯實的，你找個姓莊的算怎麼回事。”

宋莎安撫般拍拍她的手，“放心，她指定符合你的要求。”

“那最好。”

店裡的工作人員迎麵走過來，“您好，深淵聯盟的是嗎？”

沒等杭姣吱聲，莊文從後麵趕上來跟她對接。

不一會兒工作人員帶著她們往裡走。

“yvonne，聽工作人員的意思今天好像來了不少人。”

這個杭姣倒是沒想到，“啊？不會禮服還要搶吧？”

“你要參加這個活動的事還沒公開，不確定他們看到你會有什麼反應。”

原來是給她打預防針，莊文這個人，心思確實夠細膩。

“這沒事，什麼人我沒見過。”

杭姣看她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又說：“我真沒那麼脆弱。”

再惡意的麵孔她都看過，再說這些人又不會當著她的麵說什麼。

“杭姣姐？”此時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被這道聲音吸引的不止她們幾個。

四麵八方都有人望過來。

Ts幾個人從門口走進來，基本全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剛才喊她的是景一林。

季燦腦袋後麵的頭發還翹著兩根，正在手忙腳亂地整理自己的外套。

杭姣見狀低頭彎了一下嘴角。

兩撥人禮貌地打了招呼，景一林像是睡醒了，很有精神地跟杭姣聊天，“姐，頒獎典禮你也來呀，主持嗎？”

杭姣有點可惜地說：“不是，當花瓶。”

“啊？”他這倒是沒想到，景一林尷尬地撓撓頭。

事已至此，杭姣抬手摘掉了口罩。景一林這一嗓子，不出十分鐘，在場全體人員都會知道她來了。

大大方方讓他們看好了。

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眾人一起往裡走，杭姣餘光看見季燦又在整理頭發，表情似有懊惱。

這個人，真挺可愛的。

跟表麵有很大反差。

進到裡麵，男士試衣間在左側，女士向右轉。

大家互相致意又分開。

季燦跟她點了一下頭。

杭姣本來以為這邊沒什麼人，畢竟選手都是男生。推開門才發現裡麵站著兩個人，已經開始試裙子了。

她不認識，大概是解說或者主持。

滿打滿算她進這行也沒一個星期，比賽都沒看過一場，也沒心思認人。

但這兩位顯然是認識她，看樣子正在考慮要不要跟她打聲招呼。

杭姣沒管她們，走到牆邊看懸掛的禮服。

宋莎和莊文跟著過來，隨意翻看著，宋莎問：“你這次選什麼風格？”

“拜托，”杭姣卻跟莊文眨眼睛，“我可是女明星。”

莊文看懂了她的意思，說“稍等”，轉身去找工作人員。

宋莎湊過來在杭姣耳邊說：“那邊那倆一直在看你。”

杭姣小聲說知道。

她們沒用杭姣等太久就主動走了過來。

一位穿著藍色旗袍，另一位是白色及地蓬蓬裙。

風格迥異。

藍色旗袍先開口說：“你好，我是深淵比賽的官方主持，呂向寧。”

“我是王筱佳。”蓬蓬裙緊隨其後。

杭姣笑著回“你們好”，宋莎抱著手臂站在身後沒吭聲。

想來兩個人剛才竊竊私語已經討論好了說什麼，現下由呂向寧複述，“聯盟還沒通知我們你也會來，早知道等你一起試。”

“不用這麼客氣。”

“我們剛才試過那些，你要是有喜歡的直接拿。”

“好的，你們先忙。”杭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個人很識趣地走遠了些。

莊文回來的時候端著兩條裙子，遠看像是呈給皇帝的貢品。

宋莎伸手接過去一條拎起來，說：“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果然莊文是個聰明人，一句話就明白了杭姣的意思。

宋莎拎著的是條銀色亮片大露背長裙，莊文懷裡的是黑色吊帶細閃拖地魚尾裙。

莊文說：“不知道你喜歡哪種款式，但感覺你會想要這種，我看你經常戴類似的首飾。”

“這種？哪種？”

莊文想了下，“很張揚。”

杭姣想，如果是莊文的話，那今後她的工作應該會愉快不少。

杭姣從中二選一，但她太瘦了，裙子想貼合腰身需要收一下尺寸，得多等一會兒。

宋莎先撤了，她負責的網紅又爆出了不恰當言論。剩莊文陪她坐在外麵的沙發上。

呂向寧她們填好單子正要走，季燦一行人剛好也試穿完畢準備離開，正迎麵遇上。

杭姣就坐在他們中間，絕佳觀察位。

“TheJ，你們也在這啊。”帶著欣喜的話裡說的是‘你們’，但呂向寧的眼睛明顯隻盯著一個人，“剛才沒看到你們，還以為你們下午來呢。”

“沒有，上午。”

“今年你們俱樂部獎又不少呢。”呂向寧高興地說。

“是嗎。”二者襯托下顯得季燦的聲音沒什麼起伏。

“那麼多獎不得請我們吃飯啊。”王筱佳在背後戳呂向寧的手，像讀書時起哄男女同學的小動作。

季燦看不到，但杭姣的角度正好儘收眼底。

這冰塊兒臉，還挺招人喜歡的。

杭姣想。

她手托著臉支在沙發扶手上，一副看戲的架勢，想聽季燦麵對此類曖昧話題會怎麼答。

請，還是不請呢。

緊接著就聽到他說：“請不起，我還得攢錢娶媳婦呢。”

沒有半點猶豫。

呂向寧反應很快，笑著說開玩笑啦。

不愧是專業主持，杭姣都有些佩服。

台階下得可真快。

“那我們先走了，晚上彩排見。”呂向寧說完沒再等季燦說什麼，揮揮手就走。

杭姣正看得津津有味卻戛然而止，頓感無趣。

季燦後麵幾個隊友困得不行轉頭就走，何奇跟他說了什麼也跟著出去了，季燦獨自朝她的方向來。

‘人精’莊文觀察了一下杭姣的麵部表情，決定：“我去看看裙子收好了沒有。”

剛才還略顯擁擠的大廳轉眼就剩他們兩個人。

季燦沒坐沙發，居高臨下看著她，杭姣不得不仰頭。

“給你轉賬怎麼不收。”

“送你的，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那你也沒回我消息。”

“沒回嗎，可能意念回了，手就忘打了。”杭姣直視季燦的眼睛，試圖把自己不真誠的‘真誠’傳遞給他。

“咱倆還沒到意念合一的地步，下次記得回。”

杭姣抿了一下嘴，乖巧地說：“好的。”

季燦看了眼莊文的方向，問：“裙子選的什麼顏色？”

“你猜，”杭姣想了下又反問，“你問這個乾什麼？”

季燦不想告訴她想配同色領帶，隻說沒什麼。

“晚上彩排你去嗎？”

杭姣仰的脖子難受，低頭轉了轉，“我又不上台，有什麼好去的。”

“那你一會回家？”

“是啊。”

“上次不是說請你吃飯，今天吃嗎？”

吃飯？什麼時候說的？

杭姣麵露些許茫然。

季燦倒不在意她不記得這回事，隻說。

“反正你也沒事，去看看彩排，然後我請你吃飯。”

就像那天她鬼使神差截了圖，後來保存在桌麵上。

今天也鬼使神差答應了。

杭姣後來回憶起來，大概是太久沒好好吃頓飯的原因，跟對麵坐的是誰沒關係。

Ts基地離這兒不遠，季燦回去開車，讓杭姣稍微一等。

等他走了杭姣才覺出不對來。

晚上彩排，彩排完吃飯，她大上午坐在這等什麼。

杭姣拿出手機剛想給季燦發自己先走，讓他下午去家裡接她好了，榜一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杭姣：怎麼跟算好了似的。

2345：吃飯了嗎，今天吃的什麼？

杭姣想起來那些個飛機，還是回了句：沒吃。

2345：沒有想吃的嗎？

Hhh：嗯。

2345：你平時都沒有愛吃的？彆減肥。

Hhh：沒太有。

看起來有點太冷漠，杭姣又補充了句。

Hhh：可能牛肉吃得多些。

2345：那就多吃點。

見榜一沒有繼續聊的意思，杭姣又把手機收起來，給季燦的消息到底還是沒發。

莊文不放心杭姣自己在這，堅持等到季燦回來。

外表再帥的人，也有一顆八卦之心，莊文裝作不經意地說：“你倆怎麼認識的？”

杭姣：？

“你這是什麼表情？Yvonne，想什麼呢？”

“你想什麼呢？”

莊文有點驚訝，“怎麼，我想錯了？”

“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怎麼知道對錯。”

“這樣啊，”莊文說得有些意味深長，“年輕就是好。”

杭姣突然有點跟不上她的腦回路，隻順著表層的意思問：“那你幾歲？”

莊文說：“二十八，你也可以管我叫姐姐。”

姐姐還沒叫出口，季燦就回來了。

這大概就是。

兵貴神速。

莊文起身給杭姣戴上新口罩，轉頭跟季燦說：“交給你了，照顧好她。”

季燦鄭重地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