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明光閃,燈火依舊;微風輕拂,涼意漸漸湧上心頭,路燈照耀著每個人,卻不為任何一個常亮,行人匆匆,他們結束了一天勞累的工作,滿心期待的向那一盞獨屬於自己的燈趕往。
Y恒越內,燈火通明,大樓內人們依舊在照常輪班工作中;
大廈的設計十分不同,中央的透明電梯,與螢火的相襯下一切都那麼的金碧輝煌。
顧南嫻乘著電梯,目光隨著透明玻璃一起緩緩向上仰望,大廊內路過的工作人員不知覺停下了腳步看向她。
那是個漂亮的女人,確實漂亮,未施粉黛,卻美得絕塵,她雙手抱胸俯瞰著,由內至外都透露著強者的氣度;
那不是個一般的女人,比之前來過的所有都不一般,不隻是她乘坐著的是總裁專梯,還有她身後跟著的,是總助;
能被總助親自請上去的還沒見過,她是第一位。
總裁辦公室內,真皮沙發上,兩個男人相對而坐,顧南辭沒有以高位者自居就知道對麵這位的重要性;
他雙腿交疊,身體慵懶的向後靠,修長的指骨一搭沒一搭得敲著沙發邊的扶手上,肆意坐在沙發上,桌前還有杯飄著熱氣的清茶,坐在那就給人一種拒人千裡之外的清冷。
李秘一進來就被眼前人驚豔到了,身體在一錯愣後迅速調整好心態向主位走去,顧南辭端坐在單人沙發上,眼神沉寂,修長的雙腿自然的交疊著,兩人似乎剛結束話題,狹長的黑眸深不可測。
“小姐,已經上來了。”,在顧南辭的默許下,秘書沒有特意傾耳彙報。
裴予寒放下交疊的雙腿,把桌前的合同向前推了推,“很期待和顧總的合作。”,他眉眼帶笑,好像對這一切都是勢在必得地態度,篤定他一定會選擇合作。
顧南辭漆黑的眼眸平靜的看著他,未起絲毫波瀾,“小裴總慢走。”
秘書把門拉開,裴予寒邁出地一條腿一頓,居高臨下的角度,目光下斂,是個瀲灩勾人的女人,美的不可方物,烏黑的長發束著,唇角釣著笑,肆意綻放著媚意,勾得人心搖擺。
察覺到熾熱地目光,她微微側抬頭,來人已經擦身離去,她直勾勾地盯著他,目光窮追不舍,但他似乎有留意到,尾睫上揚唇瓣似乎勾起微微弧度,再看去這一切又像錯覺般消失不見,男人已經走遠,卻又好像還在身邊,周圍的空氣都充斥著他的氣息,久久不能離去。
他們離得實在近,和他錯身時,顧南嫻鼻尖充斥著熱茶的氣息,恒越接待都以茶飲為主,憑著茶水的年份就可以推斷出來人的地位,他身上的味道是1950年代生產的頂級普洱,她哥以1.45億元拍下,一直以來都是放在展櫃上珍藏,沒想到今日卻拿出來見客,可見此人不容小覷。
顧南嫻還在盯著他的背影發呆,沙發上的男人輕言喚道,把她拉回現實“南南—”
在回過神,男人已經走過拐角,早已不見人影。
“哥—”
沒想到會被一個未曾見過的男人吸引注意,顧南嫻自嘲著自己的定力不過如此;顧南辭好整以暇地坐在原位,麵不改色地看著剛才發生的所有,手持著茶杯慢悠悠的晃著,若有所思。
他確實很有實力,比他家裡那位掌權的二叔聰明多了,但太聰明不是什麼好事,野心太盛,以如今的勢頭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自己沒準也會栽在他手上。
太多太多的不定性,和他合作需要深思熟慮。
不僅如此,還有他這勾人的模子,說不準還得再賠個他的親妹妹進去。
看著眼前的家中寶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桌上是已經換過的茶杯,依舊冒著熱騰騰的熱氣,顧南嫻端起茶杯,輕輕晃動茶杯,小嘬一口,細細品味。
知道她無事不登三寶殿,顧南辭也不出聲,靜坐著等她開口,不知道他這個小祖宗肚子裡又藏著什麼壞水呢?
顧南嫻小喝了幾口,都沒見顧南辭開口問自己,小嘴一撅,有點不服氣地伸手把桌上的飯盒向前推推,移到他眼皮子地下,在她兩眼放光的地注視下,顧南辭不動聲色動了幾下筷子。
飯盒是她自己特意找人打包的,中午的餐桌上都是她這一個月還未見過的親戚,家宴上的氣氛還是想象中的沉悶;知道她是顧氏第五代唯一的明珠,少不了旁支的攀談,一場家宴比她之前在現實世界參加的各種酒會還勞心費神。
通過一個月的相處,她和顧南辭親密的甚似一對親兄妹,見到家宴他未回來,也想著借此機會預防一下後麵會發生的事情。
竟然陸煜宸已經回來了,劇情還在往前發展著,她不能一直這樣坐以待斃,想著就提著飯盒殺來了。
看他動了筷子,顧南嫻像被人啟動了開關,小嘴喋喋不休,一直念叨著陸煜宸的不好。
“哥,你去和奶奶說嘛,我真的不想嫁給陸煜宸。”
“入贅也不行”她補充道。
顧南辭眉眼輕挑,他一直知道,顧南嫻這幾年一直在找陸煜宸的不痛快,除非太過火,他都未多加阻攔。
他是個普通人家之子,意外救下祖母後被帶回顧家,心許是老人家不舍自家寶貝孫女嫁去彆人家受苦,索性把他留下當上門女婿;也許是覺得太過於兒戲,這麼久了,婚娶之日一直沒有敲定。
顧家上下都是看眼色行事,主人家如何態度,他們便如何。所以,陸煜宸三年的處境一直如此,過得格外辛苦;換句話說,如今這是,忘恩負義。
他不顧危險救下顧老太,不施之以德就算,卻被她的家人虐待,還不聞不問,換他早受不了了,他卻能忍辱三年。
他單從這就覺得陸煜宸能成大事,本盤算著找個合適的時機讓他接手些公司事務,培養培養沒準能成大氣;現在想想,他還從未問過妹妹的心思,是他考慮不周了。
顧南嫻見顧南辭沒有反應,以為他不同意,怕佛了老太太地麵子,正一籌莫展,心裡開始找合適的手段一哭二鬨三上吊了。
她剛想開口繼續哭訴,顧南辭罕見地點頭,應下了她。
“真的?”
“真的?真的?”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顧南嫻有些興奮,哥哥答應的事他一定會辦到,先從根源上切斷了陸煜宸與顧家的關係。
書中提到顧南辭看出了陸煜宸的商業頭腦,竟然開始讓他料理家族事務,這樣算是間接承認陸煜宸的顧家女婿身份,畢竟作為知道集團內部資料的人,更不可能讓他離開顧家,但這也給了陸煜宸摧毀顧家的機會,
結果可想而知,後來的顧家在一夜之間傾倒,輕而易舉地,猝不及防地就發生了那一切。
想到自己解除了這一隱患,不免有些開心,殷勤地特意繞到真皮沙發後給顧南辭捶肩。
周遭的空氣都洋溢著幸福地氣息,這份情景沒維持多久,門口突然傳來被人敲響了兩下,“咚咚—”
總助等在外麵,試探性地問了句,“顧總,盛典要開始了,那裡需要您去坐鎮。”
顧家人很少會來公司,一般都是有重要的事情,他們才會出山,這次毫無預兆地小姐就來了,他摸不著裡麵是不是在談大事,恐擾了正事。
“準備一下就出發吧。”
裡麵傳來正經嚴肅地聲響。
顧南嫻聽了對話立刻來了興趣,這一個月閉門不出的,她都快熬成老太婆了,作為一個新時代女性怎麼能終日呆在山頂上大門不出呢,再這樣下去她馬上就要退化成山頂洞人了。
她順勢坐回沙發上,拿起晾了半天的茶抿了一口,遲疑了幾秒,輕咳了一聲,“哥—我也想去。”
顧家給人的印象是隱世非必要不出山;顧南辭心底還是不想打破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奈何她實在磨人,軟磨硬泡下,他還是妥協了。
做為五代唯一的女孩,家裡人對她那是像極了皇帝無上的恩寵,要星星連月亮都一起給,絕不拖泥帶水,猶豫再三。
此刻顧老太在的話怕是也會被她哄開了花,笑臉盈盈地答應讓她如願以償。
—
夜色早已攏上來,沉寂著光的海洋,月色柔和懸於暮色中,那一排排顛簸起伏的光影照映著每一處。
萬物靜默,人多眼雜,顧南辭還不想她在外人麵前暴露身份,便讓助理帶她先下樓,再一同離開;停車場安靜的嚇人,她停在車前刷著手機。
“哢呲—”
打火機發出的清脆響聲,是火機滾輪的聲音。
這裡是專門辟出來留給她哥的專門停車的,平常不會有人敢膽子大到來這裡停車。
遙遙看去,也不過幾輛車,為了看的更清楚些,顧南嫻向前探出一步,右前方的黑色阿爾法,男人背對著她,靠著車身,修長的手指,指間猩紅一點,清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他的側臉,許是察覺到了她目光,他雙眸輕眯隔空撞上了她的目光,整個人看上去矜貴又恣意。
半闔的眉眼下模糊在指尖升起的煙霧裡,煙霧繚繞下,她失了神。
後來想起,她本是不喜歡抽煙的人,僅那一眼,視覺享受,即使後來的他為了她戒了眼,每每想起,還是難忘。
鯨起潮落,煙霞四起,如那雨後的水流砰騰相撞,回旋入海,長久不止。
世人常說的一見鐘情,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
她大概栽在這了。
把這一輩子都賠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