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蘭世君所以今天就一直沒有出門。
昨晚的事情剛剛過去,在她的心裡沒有留下多少感覺。
現在時間的距離拉得一遠,於是後怕的感覺又慢慢的上來,深深的刺進了在她的心裡,細思極恐。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是陰影可能會伴隨著她的一生。
從今天吃完午飯之後,她就一直呆在房間裡刺繡。
這邊苗族姑娘在快要過年的時候,一般都在緊急趕繡刺繡,過年的那幾天,並且也都會換上苗族服飾。
為什麼不在之前繡完?而是選在這個時候呢?不是之前沒有繡完,而是在快要過年的這段時間天氣寒冷,不便外出,也沒有了什麼農忙,所以一般都會呆在家裡刺繡。
蘭世君回過神來,接著就是思緒翻滾,使得她心煩意亂。
蘭世君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又浮起了一個念頭想,他應該到家了吧,不知道他的傷口還疼不疼?
為什麼自己又想到了他呀?現在他可是有女朋友了,也不知道她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如果是昨天晚上才認識的話,會不會太快了,該不會他就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男生吧,自己可不能再想他了。
蘭世君對楊語的印象是愛玩,虛偽,吹牛,還有渣,反正就是一個綠油油的茶女形象。
昨天晚上是蘭世君做的幾道菜,然後被楊語端出去後,於是就變成楊語做的了。
她不喜歡楊語,所以和楊語走的不近。
現在楊語突然官宣,所以她現在不知不覺的,已經把歌末和楊語慢慢的歸為一類。
甩了甩頭,把他在自己腦子裡的念頭搖散。
接著就拿出手機,點擊微信,打開與父親的聊天頁麵,發了一條信息。
“父親,今年還能回家過年嗎?”
為什麼不打電話,是因為這個點父母親還在上班。
前幾年家裡出了變故,所以就一直沒有團聚,直到去年母親病好她們才團聚了一次,但是年後不久,父親母親便又早早的出去了。
這幾天彆人陸續回家,並且很多人都已經開始準備年貨。
父親說今年一定會回來過年,但是不知道是哪一天到。
前幾天,那家去年上門提親的,又叫人來了。
去年她覺得自己還小,於是就沒有答應,但是聽說那家的人很有錢,如果自己嫁給他的話,家裡的債務很快就會還清。
又聽說那個男的憨厚老實,雖然沒有讀上大學,但是聰明能乾還在做著幾家小生意,還懂得孝順,人又好,等過就幾年接盤家裡的所有生意。
前幾天那個人來問的時候,還帶了那個男的一張照片。
蘭世君此刻回憶,覺得那個男的看上去沒有那麼老實,憨厚倒是又幾分。
從照片裡判斷那個男的沒多高,看上去微胖,臉上皮膚有點兒坑窪,皮膚淡黃微微發黑,鼻梁微塌,發黑的厚嘴唇,眼睛的話,說不上好看也說不上難看,但是如果瘦下來的話應該會好看。
她拿那個男的和歌末在心中對比,此刻就像是一在個天上一個在地下。
怎麼又想到了他?等他的傷好以後,自己與他就沒有任何瓜葛了,反正這種男生就是那種,咦……不敢想象,他身邊肯定不缺美女。
但是想著父母親現在這麼累,她就有點兒動容了,如果彆人說的是真的的話,那麼她也願意嫁,畢竟家裡還有兩個弟弟在讀書呢。
希望那個男人真心的對她好。
其實不隻是隻有那個男的來向她提親,自從她家發生變故之後,就有人陸續上門提親,都說願意為她解決家裡的問題,街坊鄰居都也都勸她。
為什麼都勸呢?因為都是彆人花錢來雇的.
畢竟她這麼漂亮,又有誰甘願放棄?
所以自從那個男的來提親之後,村裡就一直流傳著她同意了。
她雖然很煩惱,但是沒有辦法解釋。因為有心者無意,無心者不聽啊,所有她也就懶得解釋了。
前年年底,她從餐廳辭職。
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出去打工,但是被父母拒絕了不讓出去。
因為家裡兩個弟弟還小,如果她出去了就沒人看他們倆,父母不希望他們倆像其他留守兒童那樣。
所以這兩年她就隻能待在家裡了,但是她在家並不是無所事事,每到一個季節她都會去采藥,或者去采摘木薑,就是餐桌上經常有的一個配料叫木薑油。
由於父母這幾年常年在外,家裡的水稻梯田已經荒廢,於是她就開墾種上了各種蔬菜,到周末的時候可以拿去集市上賣。
不過她的生意很不錯,不一會就被搶空了,她能感覺得到那是她外貌的作用。
過幾天周末,她又要準備去集市上賣菜了。
所有思緒回轉,蘭世君放下手中的針線。
她走到書桌旁,打開放在上麵的小提琴箱子,提起小提琴,於是就又想起了爺爺,這是爺爺送給她的禮物。
沒有人教她,這個她跟網上的視頻練的。
悠揚柔美的旋律在她的房間裡奏起,此刻陽光綿綿,微風四起,聽到這個悅耳的音奏,讓人所有的不悅,都慢慢散去。
從前天晚上到今晚,歌末的額頭上傷口,已經開始結痂慢慢愈合,期間也換了幾次藥。
他現在懊惱的是,剛剛在練舞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額頭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戴上了吸汗帶把包紮包住,但還是被汗微微的侵入了。
那裡已經沒有痛感傳來,於是他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痛感襲來,如箭中眉心。
站起來,歌末對著樓下客廳裡的大鏡子就又比劃了起來,一下覺得這個動作不對,一下又覺得那個動作欠缺力度。
一套動作下來,身上的汗液就又冒出了不少。
於是覺得,今天的練習就到這。
換了一身衣服,他從浴室裡走出來。
看見歌憶竹在桌子攤著的紅紙提筆,她在寫對聯,過幾天年貨集市去大街上擺攤。
她直身看向歌末說:“快過來幫老娘一下,腰酸死了。”
歌末無奈走了過去,提筆寫了幾副。
他的字體俊逸飛揚,帶著些許兒飄逸。
不像歌憶竹的字體那樣端莊工整,像一個小姑娘在那裡規規矩矩的坐著。
一直緊繃的幾副寫下來,他也覺得手麻腰疼。
歌憶竹甩了甩手,打了個哈欠,接著把歌末推開。
歌憶竹懶洋洋地說:“滾吧,不用了,你寫的什麼字呀,醜死了。”
至始至終,歌末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因為他已經習慣了。
大姐對他還算溫柔,二姐對他那就是各種嫌棄。
歌末習慣性的上樓,上到一半,突然感覺肚子好像餓了。
這時,又傳來了歌憶竹的聲音,說:“那裡還有剛剛做的菜。”
歌末沒回話,接著就廚房走去。
……
其實他的愛好除了畫畫,吉他,還有兩個他最喜歡的,那就是看小說和寫作,至於舞蹈那就是他被迫的,可以說是完全不喜歡。
飯吃完,他就回到房間換完藥,接著開機電腦。不是要打遊戲,而是要刷題。
大三的第二個學期,就是考教資的最佳時機。
他學的是美術學,所以就早早的報了名,現在再一個月可就要考試了。
想著,今年下半年大四實習,回來當個實習老師。
自己以後可能不是教書,那就是在寫小說。
其他的,目前他還沒想好。
看著上麵的原題,還有擺在桌前的資料,他興致匆匆的刷了起來。
看完一道道題,列起一行行筆記,一股疲倦感慢慢襲來。
從桌前凳子上站起,在房間裡徘徊了一下,接著打開窗子向遠處望去。
眨了眨眼,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
回想起來,打開手機,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發來了幾條信息,點擊微信。
分彆是蘭世君和楊語發來的。
蘭世君隻發了兩條,不過還加著一筆200塊轉賬,一個小時前。
“抱歉呀,昨天忘記問您去醫院去花了多少錢了,不知道這點夠不夠,請您收下,前天晚上謝謝您。”
“還有,今天您還沒有傷口的拍照片給我看呢,可不能忘記了,所以現在我來打擾您了。”
看到這兩句話,歌末無奈傻笑,看著昨天還用著“你”的稱呼,而今天卻使用了了“您”。
歌末知道,這是她在和自己主動保持距離。
歌末心裡感到慚愧,歎著息,回了兩句。
“沒花多少,這錢,我不要,你留著給弟弟買糖吃。”
“沒有打擾到我,隻是我忘記了,抱歉啊,你不要自責。”
歌末對著自己的額頭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
他打開楊語的界麵,那裡有著七八條微信,沒有細看。
因為大部分都:是在乾嘛?今天去哪裡完了嗎?昨天什麼時候到家的?怎麼還不回信息呀?……
歌末禮貌的一一回複,最後發了句。
“時候不早了,先休息了。”
那邊又來了幾句,歌末沒有回複。
放下手機,往窗外望去,雙手沿著窗沿撐著,他心裡在期待著什麼。
這幾天天氣晴朗,所以氣溫有點兒高,吹過來的風,有點兒像春末的清風。
“叮咚!”微信提示聲。
雖然已經不知道聽了幾百萬次,但是此刻覺得,這一聲是格外的動聽。
他知道這肯定是她發來的。
歌末欣喜,立刻打開微信。
是蘭世君發來的。
“抱歉呀,剛剛在忙,沒有注意到”
“真的感覺自己好笨啊,那麼重要的事情居然忘記了。真的很抱歉,昨天忘記沒有問您,所以這錢您必須得收,不然我會覺得我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的,心裡會一直帶著慚愧的。”加一個可愛的拜托表情包。
“弟弟還有錢買糖,您不用擔心他們。”
歌末一顫心想,真是一個傻姑娘,然後回。
“沒事,你不要這麼覺得,如果我當時沒有趕到那裡,那麼我後麵會慚愧一輩子。”
“再說,這也是我應該做的,你不要心裡帶著慚愧。”
“昨天去醫院沒花多少,這錢我不收。”
“留著給弟弟買糖,或者給大黃買狗糧,以後沒人在身邊,就隻有大黃保護你了。”
回完,他就把錢退了回去。
接著,那邊回。
“不行,這錢您必須得收。”
這次她不是轉賬,而是發紅包,歌末感覺得到她很堅決。
回想起她家的變故,歌末覺得這兩百塊肯定是她節吃省錢用,好不容易才存起來的,所以自己是堅決不能拿的,也是不能要的。
歌末也很堅決的回。
“不要。”
“你不要發了,也不用轉了,我是不會收的。”
“你保護好自己就行。”
蘭世君有點兒惱怒,同時也感覺得到了他的堅決,於是就沒有堅持了,無奈回了一個。
“好吧。”
蘭世君看向他的額頭,那裡被敷著的藥擋住了,沒有看到傷口,但是又覺得他還會不會在疼啊?接著又回。
“還疼不疼啊?我沒有看到傷口,明天您換藥的時候,記得給我拍一張傷口的照片。”加一個可愛的表情包。
歌末回。
“不疼了,好,明天換藥的時候會拍的。”
蘭世君接著回。
“好,那明天一定要記得,那就不打擾您了”
歌末回。
“好。”
蘭世君最後回了一個再見的可愛表情包。
聊天結束,歌末帶著些許的不舍,但是又有點兒心滿意足。
歌末躺到床上,有點兒期待著明天,於是腦子裡就又浮現出她的麵容,慢慢幻想著,揮之不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蘭世君,也是如此。
不知不覺,兩人淺淺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