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大三寒假,這個假期放的有點早,歌末在家沉寂了一個月,幾個好哥們也差不多都外出打工回來了。
一月二十九號
午飯剛過。
歌末在房間裡百無聊賴的練著吉他,房間的門突然"砰"的一聲,他被嚇了一跳。應該是他帶著耳機的並且哼著歌的原故,所以並沒有聽到上樓的腳步聲。
歌末家是個木房子,是這邊慣有的吊腳樓,一般上樓的聲音都很大。
他叫康高岑,小歌末一歲,個子不算高,比歌末矮一點,臉有點兒圓,五官長得還算周正,21歲的身材已經開始有了發福的跡象。
初中輟學外出打工,現在沾染了一些不良風氣和習慣,歌末和他是發小,不過自從他輟學之後,他兩就很少在一起玩了,一般都隻能在過年的時候走到一起。
歌末心裡預感,這家夥一來準沒好事。
他一進來就先翻歌末房間櫃子裡的零食,拿起飲料跳到床上。
歌末無奈的看著他說:“今天要去哪?”
他喝著飲料“咕嚕咕嚕”說:“我們剛認識了幾位姑娘,今晚我們要去走她們。”
歌末說:“你們幾個人去?”
他說:“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又不去。”
歌末說:“好吧。”
沉默了一會,他又說:“我睡一會,等會叫我,還有彈好聽一點給哥助眠。”
歌末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接著就給他來了一首《老男孩》DJ版。他無奈的看了歌末一眼,然後默默的帶上了耳機。
過了一會,他說:“和我們一起去唄,反正你在家也是閒著的,還不如出去走走,你已經這樣好幾年了,天天這樣年年這樣。可惜這麼好看的皮囊和才藝了。”
歌末思慮了一會說:“我想一會,你先睡覺。”
他說的沒錯,歌末心想他好像一直這樣,所有的社交都隻是同學還有幾個從玩到大的發小,然而有好多從小一起玩的夥伴已經漸行漸遠了。
家裡有客人吃飯什麼的,都是吃完飯就下桌。家裡來了朋友好像就這是簡簡單單的吃飯,好像也沒有和他們好好的喝酒聊天。
在歌末的心裡好像對於他們都是不屑一顧,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歌末心裡就有了一股高傲的勁,對於村裡的以及周邊的同齡人,歌末都是不屑與他們為伍。
因為他們當中很大的一部分人差不多都是初中輟學,所以歌末不想去了解他們,也不想去融入他們,此刻他隱隱約約意識到不能這樣,應該要去了解他們參悟生活。
並不是有了高學曆就有能力,也並不是有了高學曆就能高人一等,雖然歌末沒有這麼想過,但是心裡一直有這麼一股驕傲的勁。
思慮良久,此刻歌末的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悲哀感。不過還是在左右為難,他討厭這樣的自己,這個帶有偏見的自己。
歌末從放假到現在幾乎每天都呆在家,所以今天借此機會出去走走也不是不行。
去姑娘家就應該要好好整理自己,這也是最基本的禮貌。
推開浴室的門,歌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覺得自己沒那麼好看,隻是覺得長得比較清秀。
此刻的歌末眼眸深邃,睫毛微長,是一雙標準的丹鳳眼,微挺的鼻梁,薄厚適中的玫瑰紅唇,還有那皙白的皮膚和黑直的長發。拚湊在一起給人的感覺是柔和以及清朗。
四肢修長,肩部微寬。脫掉衣服,漏出身上的所有肌肉,雖然塊子不大,但是和他的身體完美契合。
修長的手指拿起浴室上的花灑,輕輕地摁住開關,清清的溫水撫摸在他皙白的皮膚上。
洗漱完畢,歌末又開了幾把遊戲,差不多也該叫康高岑起床了。
歌末把他拍醒,說:“現在是下午三點,你們什麼時候去?”
他起來點了一根煙,在歌末房間裡到處轉,烏煙瘴氣的,歌末已經習慣了,之前打過他幾頓效果不靈,沒事待會再繼續。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打開窗戶把煙頭甩了出去,然後看向歌末,此刻他盯著歌末冰冷的眼睛,似乎感受到了一颼涼意。
他驚的後退了一下,鞠躬雙手合拾大聲地說:“哥我錯了,聽我說這一定是我的最後一次了,真的呀。”
歌末說:“這是第幾次這麼說了?”
康高岑顫顫巍巍地說“真的是最後一次了,真的,真的,真的個屁啊,哈哈哈哈哈。”他奪門而出,揚長而去。
幸好爸媽不在家,否則他肯定要被歌末打一頓。由於逃跑動作很大發出了“噔噔噔噔”的聲音,似乎整個房子都在顫抖。
於是便驚醒了正在睡覺的二姐,從她的房間吼了一聲說:“歌末你們倆是要把房子拆了嗎!?”
歌末隻能無奈回了一句說:“高岑要把咱們房子拆了,他說他皮癢了,要你打他一頓。”
二姐沒有回話,不過傳來了康高岑的聲音,他說:“我先回去換一件衣服,回來我們就走。”
歌末沉默,便又拿吉他練了一會。
半個小時後。
一行五個人,坐著蒙華的車去。
蒙華身高165左右,身材偏瘦,皮膚偏黑,五官端正,但是放在人群中也隻能算是普通人,他也是初中輟學的,不過挺講義氣的。
康高岑坐在副駕駛位上,歌末和其他兩人坐在後麵。
今天天氣晴朗,氣溫適宜。這裡海拔三百米,山地地貌,公路盤旋,汽車慢慢地走著,窗外的景和天邊的雲也慢慢地向後倒去。
微風穿過車窗輕輕的撫在歌末臉上,耳機裡優美的旋律在他腦子裡回蕩,此刻的他感覺無比愜意。太陽慢慢落下,夕陽慢慢靠近,天邊的雲紅了臉,樹也慢慢地迎合著。
從萬裡晴空到漫天星河,他們花了四個多小時。
汽車停在坡角上的停車場,歌末從下望上去,吊角樓呈現梯狀層層往山坡上延申,此刻,樓的裡麵和門前的燈光正在那裡閃閃發光,像一隻隻小螢火蟲在那裡堆積著。
一疊一疊的踩在發青的石板上,歌末不知道距離那裡還有多遠。
雖然這不是歌末第一次走姑娘,但是心裡還是有點兒緊張。
歌末想著他們幾個肯定不會有緊張的心理,畢竟他們可都是老油條了,而且可能還有一點亢奮以及激動。
年關已至,好多人都回家了,今晚姑娘的家裡肯定有很多人,不過在歌末的心裡並沒有什麼可期待的,他覺得不可能在這裡遇到能讓自己心動的人。
到姑娘家門口,裡麵就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聲音,聽得出來裡麵的人很多。
他們手上都提著東西,康高岑輕輕的推開門,引入窗簾的是圍滿三個大圓桌的人,男女混雜,有的在劃拳,有的在聊天,也有的在地上躺著,場麵有點混亂。
姑娘有點兒少,不過也還好,正好一桌四個女生八個男生。現在又加上我們五個,明顯又變多了,同時也看到了在坐男生臉上的表情變化。
姑娘們熱情地接待入坐,在坐的男生不情願地挪了挪位置。
這時有個姑娘一把拉住歌末加入了靠近門口的一桌,其他四個人擠進了其它兩桌,他有點兒呆,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懵。
入坐之後,那個姑娘就一直抱著歌末的胳膊。這就是苗族的相親,哪個姑娘中意了你,就會熱情的接待你,並且會表現得格外親進。
一坐下歌末就想掙脫她,奈何她抱得太緊,他隻能無奈的看著她,然後腦子宕機了,腦子裡充滿了無語。
這時有一個男生正在和她碰杯喝酒,她放下酒杯看向歌末,腦子宕機的歌末還呆呆的看著她。
歌末感覺她似乎也看著他有一會了,她搖了搖歌末的胳膊,他從宕機的狀態回歸。
這時歌末看清了她的臉,頭發是披著的,臉上化了一層薄妝,假睫毛給眼睛帶來了一絲嫵媚,是典型的圓臉,五官還算柔和,勉強稱得上美女。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旁邊的一個女生突然大聲的說。
接著周圍的人也跟著起哄,歌末感覺真的糟糕透了,他很討厭這種被所有人盯著的感覺,其他桌的也跟著來湊熱鬨,該怎麼拒絕呢?
實在沒辦法,歌末隻能硬著頭皮倒了一杯白酒說:“這位姑娘在開玩笑呢,大家彆往心裡去,在這裡敬大家一杯。”於是,一飲而儘。
跟著,旁邊有個人說:“來!兄弟,走一個。”
康高岑也吆喝說:“來來來,走一個,走一個,乾杯乾杯!”此刻,歌末的心裡對他滿是感激。
所有人紛紛舉杯,然後一飲而儘。
歌末酒性不好,現在一來就喝了杯白的,待會肯定會醉。
眾人紛紛坐下,很快就又恢複了剛剛的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