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蠻橫,女人不配合。
很快兩人都在舌尖嘗到了血腥味。
血腥味讓賀良一怔,湧上頭的血氣才稍稍平複,即使這樣,他也沒放開穆曉槐。隻是暫停了那個不合適的吻。
這時,穆曉槐才看清,他眼裡的欲和愛意,甚至還有一絲愛而不得的報複。
穆曉槐將頭撇開,她不想與這樣一雙眼睛對視。
而賀良看見的是,她的唇被弄破了,嘴角有血絲蔓延開,和口紅混在一起。
男人起伏的胸膛慢下來,他抬起左手拇指,幫穆曉槐擦掉嘴角的血絲:“......對不起。”
穆曉槐想趁機逃出來,卻發現男人一隻手也出奇地有力。
“你彆犯病。”她難得生氣了,壓著聲音低吼,“放開我。”
“可能這樣比較直接,如果我說喜歡,你肯定不信。”賀良見她一直回避自己的眼神,就知道抱著人也沒用,便鬆了手。
穆曉槐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
男人繼續說道:“六年前,我就眼睜睜看著楊延生奪走了你。這次,我不會再晚半步。我不想再讓自己後悔......”
沒等他說完,穆曉槐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下次沒有我的允許,就對我動手動腳,彆怪我不客氣。”
“我告訴你,賀良,少在我麵前擺出一副情種的模樣。什麼叫楊延生奪走我?我是人,不是你們男人爭奪的物件。跟楊延生好,是我的選擇,是我選擇了和他在一起。”
“我最煩男人用這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跟我講話。”
“讓人覺得惡心。”
憤憤地說完這句,穆曉槐就轉身疾步離開了。
留下一臉錯愕的賀良。他幾乎是被穆曉槐的話釘死在了沙發上。
*
而匆忙跑出來的女人,擦乾淨嘴邊的口紅,癱坐在車裡。
本想開車離開,奈何渾身沒有力氣。
過了好半晌,才發現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
對於賀良的冒犯,給一巴掌就行,實在沒必要說那些多餘的話。
“那些話......”穆曉槐回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控,有些煩躁地拍了拍方向盤。
她其實挺矛盾的,作為女人,她是喜歡男人的。作為女人,她又同時厭惡著男人。
剛才那些話,是被賀良逼急了,沒能將厭惡藏好。
再加上賀大少爺高度敏感的自尊,穆曉槐擔心他會做什麼極端的事情。
幾次拿起手機想給他打電話,可想起他強. 吻自己的舉動,又覺得實在可惡。遂準備晾他幾天。
想到這,穆曉槐深吸口氣,將剛才的不快拋諸腦後,給保安室打了通電話。
確認賀良離開之後,她又回到辦公室,繼續看報表。
在所有情緒麵前,穆曉槐都是克製的。
可賀良恰恰相反,他是情緒的奴隸。從穆曉槐的公司出來之後,他丟了半個魂。
那句“讓人覺得惡心”時不時在腦海響起。
一回到家,賀大少爺就把自己反鎖進房間,不吃不喝。
在表白之前,他想過很多種結局。被打,被罵,被拒絕,被各種理由拒絕。也給自己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下定決心,無論穆曉槐說什麼,都決不後退。
可即便是做了這麼多的心理建設,也著實被“惡心”兩字給傷到了,哭濕了兩床枕頭。
之後,穆曉槐給他打過電話,都沒人接。無奈,穆曉槐隻好問他爸。
賀知邯也是一頭霧水:“......我還從來沒見他那麼老實過,一個星期了,就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哪也沒去,也不知道誰惹了他了......”
穆曉槐隻說自己就先不打擾了,便掛了電話。
賀良的反應出乎她意料的安靜,不過他沒鬨,沒找事生事,這就是好事。
說不定過兩天就想通了。
賀大少爺交過無數的女朋友,其中不乏比穆曉槐更漂亮的,更溫柔的,也許過段時間拍戲又認識了什麼新的女主,他那勁頭就過去了。
穆曉槐沒再搭理他。也沒有特地去解釋那幾句話。
雙旦的節日一過,緊接著就是春節,公司很多事情要忙。
期間,候耀祖倒是約了她幾次。
都被穆曉槐給婉拒了。
直到穆征親自打電話來質問:“你現在好大的架子?耀祖想請你吃個飯都這麼難?”
穆曉槐:“......”
“飯店我定好了,明晚六點,你自己安排。”一如既往地簡潔,說完立刻掛電話。
穆曉槐:“......”
等消化完穆征的那份強硬,她才吩咐齊溫把明天的行程排開。如約和候耀祖見麵吃飯。
*
“抱歉啊,最近公司事多,早就想和侯先生再見見了。”穆曉槐的漂亮話說得很好聽。
因為幾次邀約都被穆曉槐婉拒,候耀祖是挺生氣的,這次來也沒有上次殷勤,見麵就不鹹不淡地打了聲招呼。
突然聽到穆曉槐這麼說,臉色緩和了些:“公司比較重要,我能理解。”
“我爸也真是的,非得打通電話多此一舉,其實我早就想好了,等手頭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就請侯先生吃飯,算是賠罪了。”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禮裙,紮了低馬尾,歪頭笑的時候,平添了幾分和氣。
候耀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恍惚:“穆小姐言重了,等待是紳士應有的禮節,能和你這樣的美女吃頓飯,就算等半年也是我的福氣啊。”
穆曉槐努力做出被逗笑的樣子。她的話變多了,特意去迎合候耀祖的交流方式。
這頓飯兩人吃得都很愉快。
臨了,候耀祖才感慨地搖了搖頭,做歎息狀:“之前穆小姐和楊家的事,我略有耳聞,不得不說是他們楊家不識抬舉了。”
穆曉槐也不意外,景州就這麼大,沒有秘密。她舉杯喝了口酒,笑道:“或許就是緣分儘了吧。”
“是了,緣分儘了就儘了,穆小姐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
不知怎得,聽到這話,穆曉槐突然想起了賀良。
他為什麼會喜歡我啊?什麼時候開始的?
穆曉槐不合時宜地想起這些問題。
此前因為被強. 吻的憤怒,都沒顧得上這些。現在想來,即震又驚。
她抬眼看了看對麵的候耀祖。如果想解自己眼下的困境,賀良也不失為另一個選擇啊。
想來,穆征是能接受跟賀家聯姻的吧。
反正他也不在乎這個“女婿”本身是否優秀,或者對女兒好不好。他需要的隻是一個財力或者權力雄厚的聯姻家族。
那麼賀家也不比侯家差太多。
就她自身而言,候耀祖跟賀良,她還更傾向後者呢。至少賀大少爺的那張臉,讓人有上的欲望。
可.......賀良到底是有不一樣的意義吧。
在同一家醫院前後腳出生,賀良的媽媽還活著的時候,就把穆曉槐當成女兒般疼愛,時常帶在身邊。
她跟賀良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彼此相伴的時間,不輸孿生的兄妹。
她早就把他當成親人了。
愛情是穆曉槐可以割舍的,但親情不行。
她舍不得......跟賀良談戀愛。
“穆小姐想什麼呢?”
“哦,”穆曉槐笑笑,放下酒杯,“我在想,要怎麼跟侯先生提交往的事情?才顯得不那麼輕浮。”
候耀祖:“?......”
“啊,”穆曉槐理了理鬢角的頭發,“抱歉,是我唐突了。嚇著你了吧?”
她也儘量做出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倒,倒沒有。”男人分明就是被嚇著了,才見兩麵就提交往?
要不是相親之前,家裡已經把穆曉槐的八代祖宗都摸清了,候耀祖還以為又是個想抱他大腿往上爬的拜金女。
“我是真心的,侯先生可以考慮。”她直視男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