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曉槐(1 / 1)

風月匆忙 星放 2763 字 4個月前

2014.7.3.

她們的公司在景州,和省會濱州相距約50公裡,開車一個多小時。齊溫淩晨四點就動身了五點左右到。

天還沒亮,濱州這個超一線的大都市,已經在環衛工人沿街灑掃的聲音中,醒了。

齊溫就停在機場門口的臨時車位上,靠著座椅,盯著這座城市發呆。

她是外省人,在東省濱州讀的大學。大學畢業後就留了下來。

算算,來了也快八年了。

可望著諾大的城市,依舊覺得陌生。

淩晨駕車的後遺症,困倦和往事一同襲來。

大約是五年前,她還在讀大三,跟當時的男朋友去景州玩。

男友說要把自己的發小介紹給她認識,便組了個局。

齊溫很開心。

男友是個富二代,家庭差距太大,齊溫總覺得這段戀愛不會有結果。

然而這一舉動,卻給了她幾分信心。

與此同時,她也緊張,因為男友的發小……也非富即貴。

齊溫精心準備了一番,才跟著去的。

地址選在酒吧。

男友摟著她的肩膀,熟門熟路找到貴賓卡座。率先指著沙發中央的女人,道:“叫曉槐姐。”

齊溫極少出入酒色聲迷的地方,有點懵,盯著女人看了一眼。

女人坐在沙發C位,叼著煙,也看向她。

視線一接,齊溫打了個寒顫,柔聲叫道:“曉,曉槐姐。”

他們談戀愛有半年了,齊溫時常從男友嘴裡聽到“穆曉槐”三字。

起初小女生還嫉妒過。

我跟你談戀愛,老提彆的女人算怎麼回事兒啊?

而且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男友卻苦笑,解釋說,他喜歡誰也不可能喜歡穆曉槐。

因為,喜歡她的人,太多了。

此刻,那位傳聞中的“穆曉槐”就在眼前。

身著一件星空色吊帶連衣裙,

坐一群男人的C位。

穆曉槐拍拍身邊的沙發坐墊:“過來坐。”

齊溫還在發呆,就被男友推了過去。挨著穆曉槐坐下。

沒有自我介紹,沒有招呼問好,有的人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上一趴的話題。

男士居多。

他們用東省方言交談,齊溫聽不懂。便乖乖坐著,偷偷打量。

來之前,男友說這次的局,他那些富二代發小都會到。

齊溫知道那些人的名字,卻沒辦法對號入座。

隻知道身邊每一位,都比自己高貴。

男友聊的儘興,完全忘了女朋友。

齊溫是既沒有存在感,又占了地方。麵無表情,隻剩尷尬了。

忽而,鼻尖嗅到一絲好聞的草本香調。

是穆曉槐貼了過來,伸手攬住齊溫的肩頭:“彆緊張,他們談事,你自己玩自己的。”

說完,將她麵前的龍舌蘭推走,換了杯不含酒精的果飲。

齊溫的心跳兀自加快,臉頰發燙。

她低頭點點,也不敢抬起來。

她能看見穆曉槐白皙修長的美腿,在開叉的裙底下若隱若現。

沒有乖乖穿好的高跟鞋,掛在玉足上晃蕩。

齊溫咽了口唾沫,多了幾分膽量,將視線往上挪。

看見了小蠻腰,事業線,看見兩根吊帶,一頭卷發。

繼而,看見了穆曉槐的臉。

看她談吐。

看她微笑。

穿著性感,在場的男士卻不敢有半分的不尊重。

齊溫的腦袋裡突然冒出四個字:風華絕代。

因為這四個字,男友變成了前男友。

因為這四個字,齊溫頭也不回的離開濱州,來到景州。

也是因為這四個字,齊溫一畢業,就加入穆曉槐的創業公司......

*

突然出現在機場門口的可疑人影,打斷了齊溫的思緒。

那人穿著酒店拖鞋,抱著行李,朝自己小跑過來。鬆垮的馬尾被清晨的風一吹都蓬了起來,素顏,臉蛋嘴唇都沒血色,眼底還有烏青,像是通宵剛起。

齊溫想了想“風華絕代”四個字,再看看眼前人,一時呆住。

等到穆曉槐抬手拍副駕的車窗,示意開門。

齊溫這才反應過來,下車接過穆曉槐的行李:“老板,你這是......?”

穆曉槐帶著厚重鼻音,囔囔道:“上車再說。”

“哦。”齊溫放好行李,再把提前準備好的保溫杯遞給穆曉槐。裡麵裝的是熱牛奶。

穆曉槐咕嘟咕嘟喝了兩口,仿佛撿回了半條命。

“在巴西,包被人搶了。”她平靜地說道。

“啊?”齊溫嚇了一跳,原本以為老板隻是把手機弄丟了。

“沒事,包裡沒什麼重要的東西。”說著,穆曉槐舉起牛奶又喝了兩口。

“我該跟你一起去的。”齊溫有些自責。

“那幾天世界杯,巴西利亞亂糟糟的。你跟我去,也隻是兩個人被搶。”大約是喝了熱牛奶,穆曉槐的臉色好看了些,“不過總算老楊的單子拿下來了。”

“值了。”穆曉槐掰下頭頂的鏡子,一照,發現嘴邊糊了一圈奶邊兒,她笑著用舌尖舔乾淨,“走吧,直接去公司,我要先把任務布置下去,才能安心睡覺。”

齊溫乖乖點頭:“嗯。”

回去的路上,穆曉槐借了齊溫的眉筆和口紅。她自己的都在包裡,被搶了。

要不然也不至於這副鬼樣子出現在機場。

其實,穆曉槐的素顏是非常好看的,她的五官舒展,臉部輪廓有棱角,骨相大氣,是很高級的長相。

更何況她高級的不止美貌。

奈何再高級的東西都經不住折騰。

穆曉槐一邊描眉,還一邊自嘲:“剛才是不是遠看像要飯的,近看像逃難的。”

齊溫噗嗤笑了。

最後一筆畫完,穆曉槐滿意的合上鏡子:“總算像個人了。”

她利索地收拾好口紅粉底,扔回後座。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齊溫聊這趟巴西之旅。

聊著聊著,齊溫聽見副駕上傳來淺淺的鼻息聲,偏頭去看,穆曉槐已經抱著自己睡著了。

早晨的陽光灑在她清瘦的臉頰上。

“辛苦了,老板。”齊溫笑著輕聲說,順手將車內的空調打高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