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執周知道她來了興致勾了勾唇伸手 請她進門。
沈鹿棲也不再推辭進來後坐在他家柔軟的沙發竟看到一把吉他。
“你還彈吉他?”
餘執周不想透露出自己注冊的音樂人賬號便搖頭,“朋友最近搬家放我這的。”
說著餘執周坐下滑動手機撥通的電話應該就是他那個慈善會的學長。
沈鹿棲乖乖坐著等她的答案。
“好,我把地點和貧困信息整理好發給你。”
餘執周看下沈鹿棲正對上女孩泛著水光的眼睛。
“沒什麼事了,我整理好發給他。”
沈鹿棲點頭,“有我能幫忙的嗎?”
“那倒不用。”餘執周拿了個筆記本電腦,打開做了個表格。
沈鹿棲忍不住笑出聲,“你這樣子還挺專業的。”
餘執周揉了一下她的頭,沈鹿棲出奇地沒有躲開。
“我之前跟過他們去山裡做過教學公益。”他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當然專業。”
沈鹿棲逐漸沒有再和他口舌也沒有反抗他親膩的動作。
餘執周並沒有意識到。
“行了我給他發過去了,你放心估計很快就能下來,畢竟是省級慈善會。”
沈鹿棲點頭。
“今晚太晚了又才回來。”餘執周走向廚房,“家裡隻有泡麵了,將就一下。”
泡麵的氣味沒一會就勾起了沈鹿棲的肌餓魂魄,沈鹿棲坐下後手機接到了一條房東的信息。
房東:【我們女兒要回國了,你有新房子了麼?】
沈鹿棲一頓,當時她租這個房子的時候看上了這個房子的戶型和小區建設以及周邊環境,當時房東說可能隻租五年,沈鹿棲因為喜歡就租了這個房子,跟房東說他們回來就走。
沒想到五年時間這麼快,她都把這事忘到腦子外了,這麼多年,沈鹿棲其實就攢夠一輛普通代步車首付的錢,研究生這些年都是她自己付的學費所以上學期間並沒有攢夠多少錢。
但是沈鹿棲本一早就答應過房東的事情現在也隻能強撐著應下來
沈鹿棲:【我已經找好房子了,明天就可以搬走。】
沒過一會房東主動把剩下的房租退給了她。
沈鹿棲放下手機歎了口氣。
餘執周看出她一臉愁容的樣子,“怎麼了?”
沈鹿棲雙手托腮,“那個房子我不能住了,我明天得找房子去。”
餘執周正好往自己嘴裡送麵問她,“你房子找好了?”
沈鹿棲搖頭,“我哪有時間啊,再看吧。”
“那你流落街頭?”餘執周想到什麼一臉壞笑道:“我家彆墅二樓房子空著,你住二樓怎麼樣。”
沈鹿棲要是不了解他還拿他當小流氓了。
“行了,你房子我就不住了。”
餘執周蹙眉,“彆啊,你跟我住比一個人不安全?”
沈鹿棲沒好氣地翻白眼。
餘執周也不逼她,“行,我有空我給你找房子,行吧。”
沈鹿棲輕咬粉唇本不想麻煩他但自己要備考還要上班確實抽不出什麼空來。
“其實我可以自己找中介……”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餘執周一下子打斷,“杼霜的房子,她有一套空著的公寓。”
沈鹿棲一臉茫然隨後還是想開口拒絕。
餘執周一拍桌“那個公寓包你喜歡。”
沈鹿棲低頭,白皙的手握成了拳頭,指甲掐進了肉裡,“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
餘執周拍了拍女孩瘦薄的背“沒事,她沒那麼小氣,而且我感覺她還是挺喜歡你的,放心。”
沈鹿棲抬眸看著對麵的他,“這麼多年我連套一室一廳房子首付都湊不齊。”
餘執周聽後一愣,放下叉子,咽下一口麵才開口,“抱負挺大啊?”他伸手握住了女孩緊握的拳頭。
“再說你不是一直都在上學嗎?能攢啥錢?當時幸虧沒把你餓得營養不良,你慶幸就不錯了。”
沈鹿棲被他這麼一刺激吸了吸鼻子,埋頭啜泣,餘執周抬眸看到時她的眼淚已經掉到泡麵裡了。
餘執周走到她麵前遞給她紙巾隨後坐在她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沒事了。”
沈鹿棲有些驚愕隻見自己伸手被他攬進了懷抱。
“餘執周……”女孩忍不住了,這些年的情緒噴薄而出,那些壓抑的委屈和不公最終化作了眼淚突破繭殼衝向了屬於她的自由。
女孩哭得越來越大聲,餘執周的衣服被淚水浸濕,餘執周咬了咬牙雙手被她攬進了懷抱,下巴抵住了她的頭頂,“沒事了……”
沈鹿棲抓著他的衣服,緩緩脫離他的懷抱,“你不懂。”
“我懂……”餘執周握著她的手,“這麼多年不被所有人看好,得不到支持和理解你還能一路走過來,我隻能說你很棒。”他摸摸她的臉,“你知道,我從三歲那年就開始學遊泳了嗎?當時那個老師跟我媽媽說我腿短不合適。”他抽笑一聲,“他說我不適合遊泳,沒有天賦,所有人都不看好我。”
餘執周不在乎地攤手聳肩,“你看我現在腿短了嗎?看我現在遊泳沒天賦嗎?”
沈鹿棲癟了癟嘴,臉頰哭紅了,眼淚還在啪嗒啪嗒掉,“你那個時候小,還看不出來,但是我不一樣。”
“我的爸媽是從來都沒有看好過我……”
“你的優秀是給你自己看的,你優秀隻是為了讓你自己過得好……”他伸手撫過女孩的臉頰,“你的優秀是為了讓你不再過以前的生活。”
沈鹿棲仿佛被他一點就通不再哭了,餘執周拍了拍她的胳膊,“行了,我把垃圾收拾了。”
餘執周起身去了廚房然而再回來的時候沈鹿棲已經睡著了。
女孩靠著椅子,頭發淩亂的落在肩膀、椅子上還有一部分在身下壓著。
餘執周手上還沾著水甩了甩後又隨手拿紙巾擦乾把她抱起來還得注意不扯到她的頭發。
女孩頭發長有些掃過她的臉頰,彆墅雖大,他一個人住也就布置了了一張床便隻能把她放在自己床上。
男人的床單出了花香沐浴露和床單洗衣粉的味道就隻剩下攜帶的淡淡誘人的尼古丁味道。
“明兒一早可彆說我熏著你……”餘執周給她蓋好被子。
餘執周轉身去了沙發上睡,一米八的沙發他有五厘米落在外麵。
長夜漫漫,高中的回憶在餘執周的腦海裡肆意肆掠。
自己騎自行車,從西邊跑到北邊,無論是午休還是晚上的訓練結束。
可每當沈鹿棲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餘執周便假裝訓練不看她,即便是休息自己也隻會喝水用餘光瞄她,說出來也搞笑,自己曾經看陳隨今和他們聊天自己曾吃過醋。
直到看到陳隨今書本裡夾著一張稚□□童和自己的照片,時間應該是小時候,餘執周自己才鬆了口氣。
整個高中幾乎從來沒和她主動說過話,現在倒是後悔沒給她留下什麼好印象,還在她當年化妝出言嘲諷她,想到這餘執周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嘴就那麼欠嗎?
倆人離得最近的一次應該就是友誼賽的第二天,他看到她被江冶欺負伸手打抱不平。
那個時候的她不敢抬頭看他,餘執周光著身子稍微靠近她會臉紅。
本以為隻是單純內向卻是女孩頂著家裡不公平壓抑生活的十七年。
她早就取得了成就卻始終以為自己不優秀,家庭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但是他想做她的英雄。
成為堡壘抗下萬箭為她庇護;成為雨傘擋住風雪;成為她手中的利刃來與不公抗衡。
翌日一早,耀眼的陽光穿過窗簾,沈鹿棲半眯著眼才發現這床上不是她的味道,女孩低頭看了一眼床單,灰色壓抑高級嚇得她立馬跳下床發現自己衣冠整潔才鬆了口氣。
昨晚她應該是在餘執周家睡著了,沈鹿棲悄悄拉開門發現客廳空無一人,桌子上擺著一碗清湯餛飩以及兩個小豬樣式的奶黃包。
再一看手機餘執周給她留言了。
【睡過了,假我幫你請,起來記得把早飯吃了,我去上班了,你不要搬家嗎?在家等我我中午回來和你一起去收拾。】
沈鹿棲一如既往地不回信息,餛飩已經有些涼了,她竟然一覺睡到了九點,看來還是因為冬天睡覺香的原因。
沈鹿棲看他家裡空空如也便去菜市場買了些菜,中午吃了飯再回去收拾也不遲。
沈鹿棲:【我買了菜,中午會來吃完再陪我去吃吧。】
餘執周直到上了車才看手機的消息便嘴角抑製不住的勾了勾笑。
餘執周開車回到家一開門就聞到了羊肉湯的味道。
“好香……”
沈鹿棲摘下耳機,“回來了?飯應該也好了。”
餘執周洗了個手盛飯後和她坐下,夾菜間不經意道:“這樣的日子挺好。”
沈鹿棲夾菜的手一頓,“什麼?”
餘執周放下碗,一本正經地坐好,“我的意思是說,在相遇之前,我從來沒想過和彆人結婚……”
男人的聲音真誠、坦蕩。
沈鹿棲瞳孔微微一震緊接著仿佛是耳邊“轟隆”的聲音,仿佛有什麼炸了,聲音驚天動地,緊接著就是自己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
沈鹿棲攥緊了手中的筷子,指尖發白。
餘執周也跟著緊張,喉結上下滾動像世界級的比賽,現在的他和當時他在跳台上額頭分泌出來的汗珠簡直一模一樣。
她遲遲不說話,餘執周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再說吧……”沈鹿棲說完才落筷。
不知道為什麼餘執周鬆了一口氣,她沒直接拒絕。
和前幾次相比,這反而是一件好事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