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棲被這麼多人嚇得一愣，昨天竹雁不是說隻有一個患者嗎？今兒就把醫館的門都堵嚴實了？

患者圍上前，餘執周見狀擠到她身邊環住她，“開門吧。”

人群擁擠著餘執周，餘執周仿佛一堵牆一點沒讓人擠到她，在這種庇護下沈鹿棲才能安穩開門。

中醫館的門開了，人們一擁而上，沈鹿棲本想讓餘執周先去體育館一回頭，他卻不見人影了。

沈鹿棲給他發了微信：【早點去上班吧。】

因為昨日藥草的問題林書文也來的早些，大家也都知道找沈鹿棲沒用所以人人都在林書文那兒。

醫館吵吵嚷嚷一上午，林書文也忙了一上午退了大部分的醫藥費才算把事情解決，他撐了一個懶腰出來接水看到沈鹿棲還在看著醫書記筆記。

林書文走了進來敲了敲她的桌子，“藥的事情都解決了，這批藥也不會再用了。”

沈鹿棲抬眸，“那我們的損失怎麼辦？”

“這批藥物之前的供藥商嗎？”林書文對著門外的竹雁喊。

竹雁看了眼發票，“是的沒錯，咱們醫館一直都是從那進的貨。”

林書文歎了口氣，“聯係供藥商，看看他們怎麼說。”

林書文遞給沈鹿棲一張嵐橋第一醫院的表。

“把這個填了。”

沈鹿棲一看，“師父這是介紹信嗎？”

林書文點頭，“之前我在醫院的時候你就跟著，後來跟著我到醫館，但是你還年輕，在私人醫館確實學不到什麼。”

“去第一醫院吧。”林書文呢敲敲介紹信，“簽個字就行了，彆的都是我的事。”

沈鹿棲低眸，“我不太想走。”

林書文資曆深，而且對她還挺好的，在這雖然患者沒有公立醫院的各種各樣但跟著這樣的師父何樂而不為。

林書文抽笑兩聲，老人笑得十分和藹，“你還賴我這不走了，你這麼年輕這樣沒前途的。”

沈鹿棲一愣。

“再說你不還是要考主任嗎？公裡醫院對你可能更好。”

沈鹿棲看著那張介紹信發呆。

“而且這次鬨的事可能對你不利，這不是我陪錢就可以解決的。”

沈鹿棲對上林書文的目光，他雖已蒼老可是目光堅定，老醫者渾身散發一種蓬蓽氣勢。

沈鹿棲知道他是決定了，所以利索地簽了自己的名字。

林書文點頭，“好。”他說完就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沈鹿棲一看手機，餘執周已經回了微信：【今天元旦，沒訓練，小隊員都回家了。】

沈鹿棲才想起來今天是元旦，醫館的人應該也會早些下班。

果不其然，三點鐘就沒患者了，林書文擺擺手讓她們整理完患者資料就趕緊下班。

醫館裡笑聲一片，竹雁伸了個懶腰，“終於能早點回去過年了。”

竹雁留下來跟她們一起收拾，竹雁身子撞了撞她，“你那大冠軍找你了嘛？你們不出去過節？”

沈鹿棲一頓搖搖頭，“他不知道我今天下班早。”

竹雁一怔，“你沒告訴他？”

沈鹿棲搖頭，“沒呢。”

竹雁想起前麵那幾次她八卦沈鹿棲都沒好氣便也沒再問了。

沈鹿棲本想一個人走回去卻看到了杼霜。

人群中站了那麼一個高高瘦瘦的漂亮女孩誰注意不到呢？

她朝沈鹿棲招手，沈鹿棲雖疑惑但還是走了過去。

杼霜笑了一聲，“看來餘執周沒猜錯，你今天還確實會下班早？”

沈鹿棲呆住，眼睛都瞪大了，“他猜的？”

杼霜拉著她上車，“你剛那副表情還挺可愛。”

沈鹿棲有些不好意思，好半天隻擠出一句誇讚，“你也很漂亮。”

杼霜自信一笑，“你說了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

沈鹿棲看她，女孩臉上不見一點靦腆和害羞，落落大方。

“我們去哪？”沈鹿棲問她。

“餐館，今天不是元旦嗎？那幾個男人玩嗨了所以就讓我來接你了。”

沈鹿棲一怔，嘴巴微張似是想說些什麼。

杼霜抽笑一聲，“你是不是想問餘執周怎麼不來接你對吧？”

沈鹿棲被猜中心事似的從座椅上彈起來，“沒有。”隨後身體微微放鬆，“隻是有些不習慣。”

“行了，我們都是女生，性格差不多，我都明白的。”

沈鹿棲抿唇沒再說話。

杼霜餘光微微瞥了她，隨後輕呼一口氣。

倆人走進一家KTV裡，隻見餘執周和陳隨今還有其他幾副生麵孔，應該都是一個遊泳隊的。

餘執周明顯又喝多了，變化的燈光一會落在男人堅挺的鼻梁上，一會落在他的薄唇，昏暗的燈光下，餘執周麵色通紅。

陳隨今看清來人一巴掌拍在他身上，“醒醒誰來了？”

餘執周微微眯眼看清來人後立馬坐起身。

沈鹿棲無語著搖頭轉身和杼霜坐在一塊了。

餘執周隻說沈鹿棲今天下班應該會早些，哪知杼霜把她接過來了。

杼霜見她沒跟餘執周坐一塊心裡一笑，遞給她果汁和一瓶雞尾酒，“喝酒還是喝果汁？”

沈鹿棲猶豫著，那瓶晶藍色的雞尾酒在昏暗的燈光下失去了原本的晶色。

杼霜懂她的猶豫淡淡一笑，“濃度不高，大部分都是果汁。”

沈鹿棲淡笑，“我喝雞尾酒。”

杼霜給她遞酒沈鹿棲輕抿一口，大部分是藍莓果汁的味道，藍莓口味充斥著口腔，後調是淡淡的酒精味。

杼霜看她的樣子，猜道：“你第一次喝酒？”

沈鹿棲搖頭，“之前喝過紅酒。”

餘執周看著沈鹿棲，因為酒精的原因臉上泛著淡淡紅暈，胳膊支著沙發托腮靜靜欣賞。

KTV吵吵鬨鬨的，男人們酒喝多了，吼著不知名曲調。

陳隨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陳隨今探身撈了一把杼霜。

杼霜驚呼一聲，“你瘋了啊？”

陳隨今一下子把她攬到懷裡隨意揉她的頭發，又用下巴蹭她，當她是橡皮泥，沈鹿棲一愣，餘執周把他倆分開，“喝多了耍酒瘋。”

杼霜本想起身卻被陳隨今攬在懷裡。

餘執周坐到沈鹿棲邊上擋住了陳隨今，“嚇到了？”

男人一開口酒精味撲麵而來，沈鹿棲本能不適地蹙眉，燈光昏暗，餘執周沒看到這一幕。

沈鹿棲白了一眼他，“你是酒鬼嗎？”

餘執周輕笑一聲，男人嗓音還透著酒後的沙啞，好聽極了。

餘執周靠著沙發，“喝得不多的……”

“你這叫不多？”

沈鹿棲沒再管他。

KTV裡彌漫著酒精的味道和走掉刺耳的聲音，沈鹿棲感受到耳邊的熱氣扭頭一看餘執周側靠著沙發睡著了，然而下身還是正的。

沈鹿棲眉頭一皺把餘執周的身子擺正，墊了抱枕在後頭，被陳隨今當橡皮泥揉得杼霜微微眯眼看到了這一幕，隨後一個巴掌打給了陳隨今，“彆揉了！”

她這一巴掌在音響的作用下，其他人並沒有注意到。

六點鐘餘執周睡醒了，發現自己在車上，沈鹿棲在開車，因為是冬天外麵天黑得快。

餘執周揉了揉眼睛，眼前漸漸清晰，“神醫……”

沈鹿棲眉頭一蹙，微微扭頭掃了他一眼，“睡醒了？”

餘執周發現自己人是歪著的，因為佝僂著腰這會子直起來又開始疼了，“靠……”餘執周扯了扯嘴角，手捂著腰，“又疼了。”

沈鹿棲開著車沒看他，“你看你什麼姿勢，能不疼嗎？”

餘執周緩緩把身子正過來，手揉著腰，“你也不知道稍微幫我挪一下，我喝了酒睡著了真沒意識啊。”

沈鹿棲冷笑一聲，“我沒幫你調？你這水潑得真臟，在KTV裡我就給你調過一次了，上車的時候我又給你調好，是你自己又歪得，我在開車，哪有時間幫你。”

餘執周點頭，“有理。”

餘執周看向窗外發現自己快到家了，“謝謝你了啊。”

沈鹿棲點頭，“你下次彆喝那麼多了沒我你就得自己回來了，你指望那幾個酒鬼送你嗎？”

餘執周傻笑兩聲，“謝了。”

餘執周到家了，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車留給你開回去，明天開去上班吧。”

沈鹿棲揚眉，“我？開帕拉梅拉？”

“不行？”

“算了吧。”太高調不說，萬一有個事，她把他的車磕了陪都賠不起了。

“那你怎麼回去？”

沈鹿棲漫不經心道：“打車。”

“元旦你上哪打車？聽話，把我車開回去。”

沈鹿棲嫌惡他的用詞，還聽話。

她抬頭，“那我明天早上也不開它去上班，太高調了。”

餘執周點點頭揚手，“得得得。”

“我明天自己去拿。”他轉身走進房間裡。

沈鹿棲把他的車開回家，還好元旦人少，這帕拉梅拉開得心惶惶，沈鹿棲生怕劃傷這豪車。

杼霜給餘執周去了一條微信：【她還挺關心你的。】

餘執周回了個問號過去，杼霜已經不再發信息。

餘執周沒追問洗了個澡帶著酒精就睡著了。

一到冬日喚醒沈鹿棲的就不再是刺眼的陽光，而是悠揚的鬨鈴。

窗戶結了一層霜，一月份冷的刺骨，外麵似乎落了白雪，沈鹿棲緩緩抬頭，雪花飄落。

這個天氣讓人更不想出門了。

新年第二天路上也打不到出租，沈鹿棲想了想給餘執周去了個微信：【我還是開你車去上班吧。】

餘執周笑了一聲，她是向雪天低頭了。

沈鹿棲開著他的車去了醫院，竹雁站在門口看。

沈鹿棲下車後急忙跑到醫館。

“我還以為是大冠軍送你上班呢，結果你直接開他的車來啦？”

沈鹿棲抿唇，“暖和。”隨後沒再多給一個字徑直走向辦公室。

“哦對，那個供藥商回我了，他們說藥沒有任何問題，是我們有問題。”

沈鹿棲無奈，沒好氣道：“怎麼可能？”

竹雁把手機遞給沈鹿棲，“你看。”

沈鹿棲冷哼一聲，“就是不想擔責任，等林老來了再說吧。”